第十四章 神的遊戲（四）

大概是見識過的人事物越來越多，格言已經有些看不上兩個低等神，這等實力要是放在地獄位面或高位面，肯定要夾著尾巴走路才行。

跟兩個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低等神說話，格言連廢話的想法都沒有，在兩人擺出一副居高臨下，施捨般望過來的神態時，不需要雷克斯出手，他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

赫爾曼和尤索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那人揮手的時候驟然轟過來，看似輕描淡寫，卻帶著令他們駭然變色的危險氣息，能讓他們感覺到危險的，只可能是神靈，而且還是實力在他們之上的強者。

腦海裡飛快的閃過這個念頭，身體卻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轟出去，直直的砸中後面的柱子，石柱瞬間斷成數截。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心中強大的神靈就被敵人一巴掌掀翻了，臉上還停留在先前的喜色上，因為整個過程中，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心中早有所料的多麗絲還是覺得這一幕有些震撼，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看到其他人微微張大的嘴巴，錯愕至極的表情，尤其是自己的仇人，她突然覺得十分痛快。

格言這一巴掌並沒有傷到赫爾曼和尤索的性命，兩人很快就爬起來，不是與格言叫板，更不是立刻衝上去與他拼命，而是撲通一場跪在地上。

「大人饒命啊！」

赫爾曼和尤索立刻求饒，在艾澤拉大陸待了這麼多年，但是好歹曾見過世面，能夠一巴掌就掀翻他們的人會是普通的低等神嗎？當然不可能，實力至少也是中等神，甚至更高。

哪怕艾澤拉大陸對神靈有壓製作用，但如果他們是剛來的，實力必然不會被壓制得太狠，而他們已經適應了艾澤拉大陸，更甚已經被同化，表面上有低等神的實力，但只要回到高位面，高位面的劍聖或聖魔導師都有可能與他們打成平手，他們的意志早已被磨滅。

兩人的求饒就像壓垮奧斯汀弗農和瓦妮莎這些人身上的一根稻草，原來他們的敵人早已站到他們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正當大家以為格言會說兩句話的時候，他卻連聽他們的聲音都不耐煩，直接將兩人殺了。

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兩人倒下了，接著屍體自動燃燒起來，不一會，竟然燒得只剩下一地灰渣。

彷彿有一股陰冷的寒氣從地面順著腳底竄上來，令他們全身冰冷，看著格言的眼神特別驚恐，他們以為屍體燃燒也是格言的傑作。

格言卻懶得解釋，待兩人解決後便指著奧斯汀幾人，對多麗絲說：「這幾個你想怎麼解決？」

被點名的幾個人渾身發冷，有赫爾曼兩人的前車之鑒，他們已經不敢說一句求饒的話，僵硬著身體看著多麗絲，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的性命會掌握在多麗絲手上。

「光明神殿的消失，難道和你們有關？」弗農沙啞至極的聲音忽然在大殿中響起。

格言看向弗農，眼中有一絲意外，沒想到他還能聯想到這件事，本來也不需要隱瞞，「有關太籠統了，應該說光明神就是被雷克斯殺死的。」

話剛說完，大殿驟然響起一片吸氣聲。

「你說謊，光明神怎麼可能是他殺的，他連一百歲都沒有。」奧斯汀更願意相信光明神是被鳳大殺死的。

格言聳聳肩，不再理會他們，示意多麗絲快點做決定。

「跟辛迪一樣吧。」多麗絲還是沒有殺他們，變成普通人類的他們還有威脅嗎，顯然沒有。

格言就喜歡她這種看似心軟，實則意志堅定該狠就狠的人，對一些已經習慣高高在上，頤氣指使的上位者，突然從天堂掉到地獄的痛苦絕對是他們無法想像的。

「辛迪被你殺了？」瓦妮莎尖銳的叫聲驟然響起。

多麗絲看向她，「沒有。」

「你說謊。」瓦妮莎毫不猶豫的否定，「辛迪是你最好的朋友，她背叛了你，你會放過她？我一點也不相信。」

「你信不信跟我有什麼關係，對了，順便告訴你們，法蘭克已經死了，沒想到吧，我福大命大，遇到了格言和雷克斯兩位大人，要不是他們受米迦大哥所托來找我，你們的計劃就成功了。」

「米迦聖子？」瓦妮莎一陣愕然。

「我就知道米迦遲早會背叛光明神殿，費力克斯大人將他帶去高位面的之前，我就應該先殺了他。」猛然聽到米迦的名字，奧斯汀心中驟然升起對米迦的怨恨。

「米迦大哥才沒有背叛光明神殿，光明神會死是他咎由自取。」沒等格言說話，多麗絲立即出聲反駁，回來的路上，她已經問過米迦的事，也知道光明神殿毀滅的原因，對光明神殿，她只感覺到厭惡，幸虧米迦大哥沒有被連累害死。

奧斯汀還想再說什麼，多麗絲卻不想再聽他侮蔑米迦大哥，對她來說，米迦大哥是她這輩子最尊敬的人之一，與其說他們是朋友，倒不如說米迦是她的精神領袖，因為她，她才會走上這條路。

「兩位大人，麻煩你們了。」多麗絲對格言和雷克斯說道。

「你這個賤女人，枉光明神殿將你撫養長大，你竟然……啊！」奧斯汀後面的臟話還沒說完就被雷克斯轟飛了，如同之前的辛迪，全身疼痛在地上打滾。

瓦妮莎看到教皇的慘狀，想到自己也會變成這副樣子，嚇得尖叫著往外逃走，「我不要，我不要成為普通人……父親救我……」

弗農自身都難保。

不過一會，光明神殿地位最高的幾個人便都變成廢人，哪怕他們還活著，也掀不起半點風浪。

至此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普林斯大主教隨後命人將他們扔出大殿，讓他們自生自滅。

「大主教。」多麗絲看著這位自己同樣倍感尊敬的長者，除了米迦，普林斯大主教是她在光明神殿中第二個牽掛的人，否則她也不會選擇回來，沒有他，也沒有現在的她。

普林斯示意她什麼都不用說，她這兩個月在外面有多辛苦他都知道，只可惜當時的他沒有能力幫助她，有教皇和弗農的壓制，他在光明神殿也是處處受限，好在一切都過去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格言大人說米迦大哥在高位面重新建立了光明神殿，我想要跟他做同樣的事，在艾澤拉大陸重新建立一個真正的光明神殿。」多麗絲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打算。

「你不想去高位面和米迦團聚嗎？」普林斯有些意外。

多麗絲搖了搖頭，眼神卻十分堅定，「我相信，只要我堅持自己的夢想，總有一天會跟米迦大哥相聚的。」

普林斯欣慰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兩個月在外面的逃亡生涯讓她成長了很多，壞事未必就不是好事。

格言和雷克斯並不打算在光明神殿逗留，不過以光明神殿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可能是黑暗神殿的對手，所以還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多麗絲沒想到他們說乾就乾，那天離開後沒多久就把黑暗神殿的神靈殺光了，只剩下一群烏合之眾留給他們練手，直到半個月後才知道這個消息，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兩人的消息。

離開光明神殿的格言和雷克斯並沒有停留，當天便出現在丹不利帝國的領地上。

與他們路過亞瑟蘭卡帝國見到的蕭條不同，丹不利帝國因為中途反水投靠了黑暗神殿，受到戰火波及的情況比亞瑟蘭卡帝國好很多，流離失所的人類並不多，很多城池還能保持原來的樣子，唯有從各地趕來的流民變多了。

格言和雷克斯漫步在丹不利帝國的國都街道上，這裡就像沒有發生過戰火一樣，繁華依舊。

兩人隨後走進一家生意很熱鬧的酒館，酒館檔次中上，佔地面積大，消費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每天這裡都會聚集很多魔武者，聊著自己知道的消息或八卦，這不，兩人剛在角落的空桌坐下沒一會，門口一個走進來的人引起大堂的人一陣喧嘩聲。

「這不是朱利葉斯家族的家主候選人霍伊嗎，他又來借酒消愁了。」

以前家主候選人是榮耀，如今人人都知道這五個字變成了瘋刺，不過說這句話的人倒沒有多麼幸災樂禍，反而是同情居多。

「還家主候選人，朱利葉斯家主一直不放權，擺明瞭不打算放權，霍伊.朱利葉斯原是家族中最有前途的人，現在反而變成最尷尬的存在，時刻提醒朱利葉斯家主該退位，被厭棄是遲早的事。」

「你們不知道嗎，霍伊早就被朱利葉斯家主厭棄了，聽說還打算把他送走。」

「還有這等事，什麼情況，快給大伙說說。」

「幾年前，丹不利帝國在朱利葉斯家主的堅持下不是投靠黑暗神殿嗎，現在光明神殿勢微，黑暗神殿統治艾澤拉大陸是遲早的事，朱利葉斯家主想要分一杯羹，自然要討好黑暗神殿。」

「那和霍伊有什麼關係，總不可能把人送去當下人討好黑暗神殿吧？」

「黑暗神殿的神子有一個親妹妹，聽說長得有點醜，偏偏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被她看上的男人都被她收到後宮去，不管願不願意。」

「這麼惡心，難道她看上霍伊了？」

「前陣子王室擺宴接待黑暗神殿的神子，霍伊也出席了，聽說就是那時被那位神子的妹妹看上的，說要把他收到自己的後宮裡。」

「朱利葉斯家主不會同意了吧？」

「當然，朱利葉斯家族是出了名的聯姻家族，不管男女都是聯姻的工具，按理說霍伊是家族中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人，聯姻也輪不到他頭上，但是誰讓朱利葉斯家主不願望放權，霍伊這個既定的候選人不就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他怎麼可能不利用起來。」

「靠，朱利葉斯家主也太無恥了吧，霍伊好歹是他的親孫子，他就這樣把自己親孫子送去給一個醜女當男妾，他就不怕霍伊恨他嗎？」

「要是怕，朱利葉斯家族還能叫聯姻家族嗎，說到底，根本原因還是實力。」

在這個動亂的時代，沒有實力是萬萬不行的。

格言看著霍伊陰沈著臉色走向二樓某個包廂，對周遭的人事物充耳不聞的表情，那似乎是他的專屬包廂，一進來就熟門熟路的上去，讓夥計端幾壇酒上來，大口大口的飲起來。

「沒想到他會落到這種地步。」

格言一直以為他會繼承朱利葉斯家族，他看得出來，霍伊不像朱利葉斯家主，如果是他繼承家主之位，朱利葉斯家族在他手裡或許能改變一二，但沒想到朱利葉斯家主反悔了，還把自己的孫子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真是世事難料。

放下酒杯，格言轉頭衝著雷克斯笑了起來，挑侃地說道：「我們去會一會你的表哥怎麼樣？」

對一個從來當自己沒有親人的人來說，這二字當真是陌生得很。

不過雷克斯並未拒絕格言的好意，母親的形象在他心裡已經漸漸變淡，但依稀記得那是一個很溫柔很漂亮的女人，朱利葉斯給母親帶去的痛苦，也該結束了。

「你們……」聽到敲門聲，霍伊心想怕又是來挖苦他的人，一抬頭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