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敢越過他出軍,明日是不是就敢帶著這支目無紀律的軍隊攻入皇城,將他趕下皇位?!
然而,那名為寧景的執殿仙師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尋不出錯處,強行出軍也是站於大義之上,還是以國師的名義,便是他心有不滿,也不能公然表達出來。
於是,他只能借口其他,將那群人都調回來,且先放一放,等日後尋到合適的機會,再一個個收拾了他們去。
淮帝心中盤算著事情,正想去新納的妃子處坐一坐,忽然就看到身邊的老宮侍慌慌張張跑來,一副仿佛天塌了的模樣。
“皇、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太廟那邊——”
淮帝眉頭一皺,呵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有事朕在此,慌什麽,太廟那邊怎麽了?”
老宮侍欲言又止,目光看著皇帝,複雜難言,眼淚都要急下來了。
那些話太過大逆不道,而且事情太突然,他都不敢確定真假,又哪裡敢說。
淮帝見他吞吞吐吐,語氣不耐,厲聲道:“福寶,有何事直言便是,朕恕你無罪。”
老宮侍聞言,往地上一跪,一咬牙,硬著頭皮道:“太廟那邊,國師傳下法旨,斥責陛下德行有損,不配其位,敕陛下不日禪讓皇位,退位於太子殿下!”
轟隆隆——
天空突然晴空一聲霹靂,震得天地皆響。
淮帝險些以為自己在做什麽荒誕無稽的夢,扯唇笑了一下,道:“福寶,你老糊塗了,朕免你此次大不敬之罪,下次,再胡言此話,就拿你項上人頭來贖罪。”
老宮侍瑟瑟匍匐在地,不敢再多言一句。
淮帝袖子一甩,本要繼續往妃子處去,卻突然沒了興致,想了想,往禦書房行去。
然而,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存了心要戲弄他,沒過多久,就有數名大臣前來覲見,請他禪味讓賢,允太子慕扶光繼位。
這讓淮帝大為惱怒,一連把幾名大臣都下了獄。
但是,這還遠沒有結束。
第二日上朝,百官入殿,齊齊請求聖上退位,禪位太子。
看著滿朝文武,淮帝臉色煞白如紙,藏於明黃龍袍中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他終於明白,天變了。
國師一道旨意,皇位易主,淮帝退位為太上皇,太子慕扶光登基為帝,坐上了那至高無上的帝位。
愉——
溪——
寧景沒多久就知道了消息,他自接到那道敕封國師的法旨後,就一直在觀望,看國師和淮帝誰才是薑朝真正的掌控者。
他本以為會有好一番爭鬥,淮帝再怎麽樣,也是薑朝名正言順的帝王,雖然無有什麽作為,但他依然是天下之主,是這世間最有權勢之人。
結果,事情大大出乎寧景所料,不過三天,淮帝就退位了。
不管淮帝是不是心甘情願,七日後,趕在大年之時,新帝登基,改國號為啟安,帝稱啟帝。
而寧景搖身一變,成了薑朝尊貴無比的帝師,見帝王不跪,賜府邸官爵,良田千頃,金銀萬兩,載名入史。
隨著一道道封賞落下,國師的衣冠印章也一一送入寧景的府邸,他才稍稍有些回過神來。
這一切都是真的。
寧景再次入摘星閣見國師,這次他一路行來,見者莫不是恭敬行禮,“見過寧帝師。”
寧景心裡有點怪異,但還是一一頷首,示意免禮。
待到了摘星閣,發現衡王亦在此處,兩人互相見禮,衡王笑道:“帝師先進去面見國師大人吧,小王在外等候帝師出來,再一起去商談一些事宜。”
寧景微微一笑,點首道是,然後進了國師宮殿之中。
國師並不意外寧景的到來,也知寧景心中疑惑,直言道:“慕子真早年信誓旦旦,願承逸帝之舉,護佑薑朝河山,然而其繼位後,貪生怕死,醉心享樂,本座之前容他,不過因他還能擔三色乾坤柱孽力反噬,如今,卻是用不著他了,反而,若其不去位,將是薑朝涅槃重生路上最大的阻礙。”
寧景神色微動,原是如此。
他曾經就感覺不對勁,逸帝子嗣中,不論是敦夙大長公主還是衡王都有帝王之相,而且若是他們繼承此位,定是要比淮帝有作為,可為何是淮帝繼承了帝位。
現在聽聞國師之意,坐在那個位置上,便要承受三色乾坤柱欲塌的孽力,有什麽下場不得而知,但是絕對無有善終。
逸帝將這個位置傳給淮帝,怕是沒有那般單純……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本來想好好斷個章,太困了,明天再寫,晚安安安安安!
第275章 天災預備
寧景將那些猜測按壓於心中, 之後與國師談了一些事,便就告退而去。
京城地理位置居九州之中而偏北,冬日大雪紛飛, 宮牆著紅披白,莊嚴靜謐。
寧景出了殿,一眼就看到在外等候他的衡王,後者華服高冠,披著一襲玄色大氅, 站於觀台之上,大雪簌簌而落, 被列列寒風吹的斜飛, 衡王便立於雪中,看著觀台外的景象出了神,袖擺在風中飄蕩。
直到一雙白底織金的錦靴落在身旁, 余光裡出現一抹白時, 衡王才回過神,側眸看向旁邊。
是寧景。
寧景身上罩著華美潔白的白狐披風, 越發襯得他容顏如玉,氣質清華,天生的貴氣中又帶著絲書卷氣, 令人過目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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