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官府,不過如此。
忽而,一聲厲嘯聲傳來,下一刻,一支利劍橫來,直直掠過大當家的耳邊,釘在了他身後一名山匪的喉間,那山匪剛剛還與人猖狂大笑,直到倒地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猶在。
“誰?!”
“耗子!哪個孫子殺了耗子!”
“敵襲!”
山匪們大驚失色,驚恐的左右張望,然而馬上,讓他們更加驚懼絕望的事發生了——
一個個黑紅鎧甲身影出現在山野間,他們裝甲精良,手持長槍,舉著盾牌,一步步向山匪們逼近。
山匪被迫團團後退,擁擠在一起,連滿車的糧也顧不上了,慌張想往後逃,然而一回頭才發現,後方不知何時也有士兵包來,將他們圍困一處,讓他們無處可逃。
直到一道騎著高頭大馬的俊偉身姿出現,薑朝旗幟在空中揚起,大當家的臉色刷的一下白如蒼紙。
“起……起龍軍!”
……
石觀城,沈大人焦急的在城牆上走來走去,幾次看向前方站立不動,目視遠方的身影,欲言又止,最後卻是忍了下來,繼續走來走去。
前日他便接到傳信,今日那一批糧就會運來石觀城,領隊之人也聽說了這塊地山匪肆虐,請求他出來十裡地接引,沈大人本也是如此想的,可他想安排時,卻被寧景勸住。
那日寧景對他說完那番話後,讓人送出去過兩封信,便就繼續在房中做著自己的事,對外間不聞不問。
說實話,現在外面都沒幾個人知道寧景這位隨隊而來的執殿仙師了,別人都忙著幫石觀二城重建,施粥治病,尋找新水源,就連寧景的夫郎都一天到晚在幫忙。
只有寧景,一天到晚宅在房中,偶爾去縣令書房,僅有的出門,也是去山間田野間轉一轉,和人交談兩句,不少人背地裡都嘀咕這人肯定是京城裡哪方世家子弟,掛了個監察的名頭過來混資歷,平時都躲著享福偷懶呢。
沈大人還好心提醒過他,起碼做做樣子,待到日後回了京城,他還能多幫寧景請請功。
可對此,寧景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依舊我行我素。
這次寧景阻止他出去護持送糧隊伍,沈大人也是真急了,他明言和寧景說道:“你可知,要是這批糧因此被山匪劫走,你要擔下全罪麽?”你擔得起麽!
他們要是出去接應,就算糧食依舊被劫走,但是他們也是事出有因,人手不足,並不是他們不盡力,就算被罰,也會從輕發落。
寧景卻不讓他們出去接應,那糧食被劫走,寧景就要擔下全責!
他不過區區一個摘星閣執殿仙師,聽著好聽,實際上不過就掛了個名頭,怎敢如此!
沈大人也是被氣的狠了,他平素還是很尊敬寧景的,這會兒隻覺得寧景昏了頭。
可是,寧景除了有監察之權,還有必要時刻定奪的權力,他不肯讓官差們出去接應,沈大人還真沒辦法越過去。
最後一不做二不休,他也不管了,正好寧景一個人擔下全部,他還落個便宜。
在這樣的焦急下,一道跌跌撞撞,疾奔而來的身影引起城牆上所有人的注意,連城下來往的百姓也看過去。
那人騎著一匹馬疾奔過來,身形搖晃,半邊衣衫帶血,到了城門下時差點摔下馬。
守城士兵連忙上前查看,不多時就有人來到沈大人處稟告。
“什麽?!”沈大人一捂胸口,糧食果然被劫走了,就在二裡地外,被那群山匪洗劫一空!
來報信的就是運糧隊伍裡的人,他們這次運來的糧不算多,互送的官兵才一百人,對方三百多人衝下來,如餓狼撲來,官兵們雙拳難敵四手,只能退走,盡量部分糧食和性命。
而這位報信的人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騎馬跟在一旁,一有不對就馬上來石觀城求援。
可那土匪大當家也是警覺,看到有人騎馬往石觀城跑,立馬追了上來,不要命的撲上馬砍了報信人一刀。
要不是馬兒跑的快,報信之人怕是已命喪黃泉。
報信之人被帶到了沈大人面前,臉色蒼白,語氣咄咄道:“大人為何不出去接應,才二裡地啊!”
沈大人身形一怔,諾諾不語,卻是低下頭,並沒有把寧景不讓之事道出來。
雖然有寧景阻攔,但他確實也沒有派人出去,這件事,他亦有罪!
“速速安排人去接應,還愣著做什麽!”沈大人旁邊的謀士大聲喊著,同時看向沈大人,意有所指的道:“實非沈大人不願出城接應,這一城之中若有一人不許,我等也是無法,不過沈大人英明,早已是備好了人馬,現在就可趕去馳援,此次應該無人會阻攔了吧,希望還能救下那些弟兄們!”
知道內情的人皆是默不作聲看向城牆旁那道青衣身影,心思各異。
寧景垂眼看著一隊官兵騎馬疾奔出去,神色不動,似乎絲毫不為自己錯誤的決定,闖下大禍而慌張。
他在等。
等那繡有金龍日月的旗幟飄揚過地平線,出現在遠方,步步靠近。
那抹旗幟沒有讓寧景等多久,在夕陽掛在這滿天黃沙之中時,黑色旗幟上的金龍踏著日月而來,一道黑紅之影出現在水平線上,緩緩向石觀城臨近。
整齊有序的馬蹄之聲,震動在地面,城中百姓不解的朝來處望去,城牆上的士兵緊緊盯著遠方,握著槍柄的手不禁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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