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縣令大手一張,看向身後震驚的玉周城百姓,高聲道:“諸位玉周城子民,自我永安城發生那地動之後,本官就曾派人調查過這寧景,發現他處處可疑,明明前年之時還是劣跡斑斑的小人之樣,學識也是青山學院末尾之流,更是從未與人分說過什麽華夏,可是去年五月!”
“從去年五月末六月初,其人回了一趟家中,因誤會差點被同村之人打死,診斷他傷情的大夫說過,其後勁一處傷可致命,可是他卻大難不死,且之後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也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位——”
“華夏!景先生!”
“寧景,你還敢說,你不是妖邪!”
寧景看著激動到臉色漲紅的永安縣令,搖搖頭,似是受傷,難以置信道:“原是如此,王大人才懷疑於我,甚至把我過往所做一切盡皆否決,還按上莫須有的罪名。”
“罷,罷,想來各位也是心有疑惑,那我今日便於此說個清楚。”
“我幼時曾遇一位來自華夏的老道長,其看我頗為聰慧便收我為徒,可道長說我慧極必傷,二十歲之時有一大劫,之後便能一帆風順,於是道長便蒙蔽了我之靈台,以遮天機,在去年五月,我果真遭遇飛來橫禍,但也是因此,我度過此劫,解開心智。”
“至於華夏之說,其實我一直知道,只是此前與道長約定絕不他傳,直到我靈智解開,老道長最後來見我一面,希望我能將華夏之文化傳揚於薑朝,我才會以此說書,並成了這位景先生!”
啊?
場中之人都驚了,連彭漱玉,澹禦,陳州守都一個個驚疑不定的看著寧景。
這些人離譜中又合情合理,也確實解開了之前他們疑惑寧景的這一點。
他們尚且如此,更別說底下百姓,一個個目瞪口呆之後,就是目露奇光。
原來如此!
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寧景暗中的嘴角微微勾起,什麽叫以魔法打敗魔法,既然永安城縣令和他扯什麽妖邪,那他就拉出神秘的華夏老道長,一切也就能解釋了。
永安縣令啞口無言,半晌憋出一句:“你口說無憑!”
“我能作證!”人群裡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接著冉書同就從人群裡鑽出來,他看了看前面諸多大人物,又看向,寧景,道:“去年寧兄靈智清醒後就與我說過此事,在下能為寧兄作證。”
有人認出他,道:“你是寧景的摯友,你說的話怎可作證?”
冉書同毫不猶豫,反唇相譏,道:“寧兄尚且還有我這個證人,王縣令才是空口白牙,口說無憑。”
這一下,反而讓人反駁不出。
眼見局面又要失控,陳州守冷聲道:“那摘星廟所言呢?摘星廟乃是供奉國師之廟宇,是我薑朝聖廟,斷定寧景為妖邪,此總不會有錯!而且關玉周城這天,多日來陰綿不絕,恐也是此妖邪為禍,要再施邪法,屠害百姓!”
“來人啊,將寧景這個妖邪給本官拿下,其禍害我南燕州百姓,罪不可赦,一旦查清,定要嚴懲不貸,施以火刑,以慰永安城七百余子民在天之靈!”
澹禦站出一步,冷喝道:“本世子看誰敢在我玉周城內目中無法,草菅人命,陳世宗,你若敢動手,我澹禦奉陪到底!”
其話音一落,自四面八方湧入一堆銀甲騎兵,衝入州守官兵中,與之爭鋒相對。
這些銀甲騎兵並不是玉周城的護城官兵,而是,澹禦的鎮國世子親衛。
其少年時曾與大將軍余沐一起立下不世戰功,後者被封為大將軍,而他被賜三千銀甲騎兵,可供驅使。
陳州守之所以對澹禦退避三舍,不願輕易得罪,就源於此。
可是,自澹禦犯事被貶後,三千銀甲騎兵也被收回,怎會,還出現在這裡?!
陳州守的臉色陰沉如水,他敢欺壓上來就是仗著自己帶來了三百官兵,澹禦手下除了護城官兵,也就五十衙役驅使,而護城官兵見了他這個州守也不敢亂動,所以他才敢直接下令拿人。
可如今,看這些銀甲騎兵,雖然人數少於他的官兵,可陳州守不會懷疑他們的戰鬥能力,若真的把澹禦惹急了,今日怕是難以善了。
陳州守下意識看向公孫世子,後者一直都如同隱形人一樣坐著,這個時候將手裡茶盞一放,複雜的看著澹禦。
他道:“你動用私兵,若被聖上知道,你可知這是什麽罪?”
“澹禦,我雖憎你,也不想你死。”
“可是,此事,昭回京後,定要稟明聖上,你好自為之吧。”
澹禦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公孫昭,你定也是藏了暗手,且用出來吧,讓我看看你長進了沒有。”
公孫世子一語不發,手中杯子一落,自後方又衝出來一群全身黑甲的士兵,衝上去擋在州守官兵之前,與銀甲騎兵對峙。
他又從袖中摸出一枚金色龍紋令牌,淡聲道:“禁雲令在此,令爾等皆下馬繳械,違者以叛賊處置,殺無赦。”
為首的銀甲騎兵靜默了一息,從馬背上下來,繳上了武器,其他銀甲騎兵見此,也紛紛效之。
陳州守見此,哈哈大笑,道:“雖是一波三折,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澹禦你拿什麽與本官鬥!”
“事已成定局,來啊,給本官把寧景押下,帶回永安城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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