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品性高潔,商夫子的學識也是青山學院先生裡數一數二的,早有傳言,院長有培養其成為下一任院長之意。
青山院長把他派來,足可見對這件事的重視。
商夫子從袖中取出一卷蒼青色錦卷,鄭重言道:“寧秀才,你之事學院深表歉意,院長得知後,便速派我過來處理此事,你這一年來蒙受不白之冤,學院特意準備了一份補償,望你能滿意,諒解學院。”
他將蒼青色錦卷展開,念道:“平遙秀才寧景,恭謙溫良,懷瑾握瑜,原為我青山學院俊傑之才,為小人汙蔑加害,致使承受不白冤屈,院方深歉之,重納寧生為青山學院學子,補八月秋闈之資質,破格提拔為學院客卿先生,禮遇月奉等同正式先生。”
商夫子念完,將蒼青錦卷雙手呈遞給寧景,笑道:“此乃學院一份心意,請寧先生不要推辭。”
寧景臉色微微動容,破格提為客卿先生,這可是一份大禮。
青山學院身為南燕州第一學府,每一位先生選拔都非常嚴苛,身份最少也是進士,還從來沒有聘請過秀才。
而以往客卿先生,也都是身份崇高,德高望重之輩,才能被授予這個榮耀,寧景雖然是蒙受了一年冤屈,但這份禮不論如何看,都有些過重了。
雖然客卿先生只是個名號,實際上沒有什麽權力,但說出去都足夠好聽,讓人高看一眼,而且青山學院的學子今後見了,也得以先生稱之,體面十足。
而且,客卿先生還有月奉,青山學院以後每個月都得給寧景發工資,哪怕他一節課也不去講,要是去講了,還得額外給銀子。
旁邊人對此都是震驚,萬萬沒想到,青山學院一出手,就這樣一份大禮砸過來,讓他們都無話可說。
旁邊有人比寧景還激動,悄聲連道:“景先生快收了快收了!”
寧景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一行禮,將錦卷接入手中,道:“寧景謝過學院,謝過院長。”
他看了眼這蒼青色錦卷,這便是青契文書,而不是那個隨筆的手書。
商夫子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應得的。”
他轉身看向范夫子,道:“范淑君請。”
范夫子頷首,她剛剛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時走過來兩步,向寧景鄭重一禮,道:“見過景先生,我乃是奉我婧院院長之命而來,為行一事,此事本應該尋一黃道吉日,焚香沐浴,祭拜聖賢,今日特聞景先生遇事被為難,才匆匆趕來。”
寧景道:“哦,是何事?”
人們皆是看向范夫子,只見她轉過身,向後一示意,馬上就有四人端著一應事物又疾又穩的走來,范夫子接過其中一個錦盤,轉向寧景。
“景先生承華夏之才,君子卓卓,高風亮節,德厚流光,以華夏話本教化我輩,數贈婧院以厚禮,我院深感此恩,特以婧院榮譽院長之位禮聘景先生,授文書袍服印信,昭告天地聖賢!”
一語畢,全場安靜,落針可聞。
只見,范夫子手中錦盤上,赫然是一套玉冠袍服,文書,玉冊,玉印。
那衣袍為玄色,折疊工整,隱可見繡工絕佳,上紋有流雲山川,還有一頭威武神采,仙氣飄飄的神獸,似是麒麟踏雲。
女子五行屬水,而水為玄色,麒麟則是薑朝代表哥兒的瑞獸,這一襲榮譽院長袍服,也是下了重心思的。
柳靜秋率先反應過來,他看看那錦盤裡的東西,看看寧景,後者神色淡淡,似是並不驚訝,這讓柳靜秋眼眸微微瞪大。
他突然想起放假寧景接他時,問他,誰給你們放的假啊?
那時,寧景眼底的那抹揶揄,現在有了答案。
寧景將青契文書拿在左手,接過婧院的玉冊,拿在右手,他淡笑道:“誠謝院長看重,寧景甚感榮幸,愧領此職了。”
范夫子深色敬重認真,行禮,道:“見過榮譽院長。”
身後婧院學子皆是跟著見禮。
“見過榮譽院長。”
這一下,人群炸了。
“什麽?婧院榮譽院長,這是怎麽回事?!”
“榮譽院長是何職務,景先生做了何時,就成了榮譽院長?”
“這都哪一出啊?寧景他是個男子啊,怎麽就成了婧院榮譽院長!”
“啊?景先生成我們院長了?”
人們百思不得其解,寧景怎麽一轉眼就成了婧院的榮譽院長。
那是婧院啊,怎麽還聘請了個男人當榮譽院長!
而且,寧景何德何能,就憑他講的那幾個話本?
別說外人震驚,婧院學子才一個個如遭雷劈,那些人還問他們是不是知道裡面的內幕,他們也一問三不知。
他們只知道景先生經常饋贈婧院各種東西,如銀錢書籍,還有各類吃食。
但是,這就能成為榮譽院長麽?
那他們有些富貴人家也贈送了不少東西給婧院,怎不見婧院對他們如此嘉獎。
他們看著寧景,皆是神色複雜,眼中豔羨。
寧景今天一連得了青山學院和婧院兩處聘請,雖然都是客卿先生和榮譽院長,這等沒有實權,重在聲望的職位,但這是何等殊榮,平常人能得一樣都得大擺宴席,廣邀好友相慶。
而寧景,一下兩樣都得了。
青山學院的客卿先生,婧院之榮譽院長,前者是南燕第一學府,後者是南燕州唯一的女子哥兒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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