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景聽到這裡,差沒繃住,微微側頭憋笑,而齊鶴來身後三個學子都是目瞪口呆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他能這麽瞎編。
齊鶴來卻從頭到尾面不改色,一臉真情實意,仿佛說的都是真的。
“去年六月,田假歸來,正逢荊高義生辰,他極喜奢華臉面,迫我等學子集資為他慶生,我等迫不得已,只能拿出銀錢來,第一次我等均拿了五兩銀子,誰知荊高義猶不滿足,再次開口,這次一人要了二十兩,我等均是敢怒不敢言,都去想辦法籌錢,唯有寧兄,敢於反抗此事。”
“荊高義對此懷恨在心,遂聯合其他夫子,將寧兄趕出學院,我等知道後都是心有戚戚焉,實在不敢往外透露半分,唯恐落得和寧景一樣下場!”
“大人,我等不願再受此迫害,也不願再為虎作倀,還請大人做主!”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這個情節就寫完了~
第233章 舊怨了了
齊鶴來的話不亞於一顆地雷落入水中, 短暫的寂靜後,便是驚濤駭浪。
門口的官差壓製住激憤的人群,澹禦一拍驚堂木, 喝道:“肅靜!”
他目光定定看著齊鶴來,道:“你可有證人證物來證明你之言論?此處是公堂,你若有一句胡言,休怪本官不客氣。”
齊鶴來一咬牙,斬釘截鐵道:“學生不敢撒謊, 學生身後三位同窗皆可做證人,至於證物, 荊高義房中的那副山川先生的真跡便是, 那是我等去年湊齊銀錢為其購置的,可做證物!”
他言罷,回頭看向趙群三人, 目光冷然狠厲, 讓人觸之就是心頭一顫。
趙群等人昏沉的頭腦觸及這個目光,心頭一凜, 趙群常年受齊鶴來欺壓調/教,下意識道:“對、對,齊師兄說的對……”
其他兩個學子見狀, 一個出聲附和, 還有一個則低著頭, 顫抖著點了兩下頭。
這,便算證實了齊鶴來之言論了。
荊高義愣愣看著這一幕, 明明是六月的天氣, 他卻感覺遍體生寒, 仿佛赤身裸體, 置身寒冬。
寧景看著面色灰敗的荊高義,嘴角一扯,這就是自作聰明,自作自受。
他本來已經不太把去年那事放在心上,畢竟他現在每天事情很多,那件事情就算要處理,也得等他有閑,且找到一個機會。
結果,沒想到,他沒有招惹這些人,他們倒是一個個來找他麻煩,寧景本就不是能忍讓的好脾氣,自然要反擊回去,又湊巧能利用他們一把,何樂而不為。
澹禦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道:“荊夫子,你有何辯詞要說。”
荊高義張了張嘴,滿眼木訥灰敗,竟一時沒了辯解的力氣和想法。
他把頭一低,不言語。
審案到這裡,僵持了一下,放雙方暫歇片刻,重新整理措辭。
而外面,也吵開了花。
“原來景先生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一直相信景先生的為人!”
“嘁,你變臉真快,誰剛剛還嚷嚷著知人知面不知心。”
“沒想到青山學院小小夫子竟敢這樣脅迫學子,真是好大的威風,此時余必須去向青山學院要一個說法!”
“景先生居然蒙受如此冤屈,還有兩個月便是秋闈,景先生本可以去參加秋闈,仕途更進一步,竟然被這殺千刀的夫子全毀了,荊高義不配為人師!”
“還好鶴先生迷途知返,勇敢站出來幫景先生作證,不然景先生真是有苦難言。”
“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事必須要青山學院給個說法,不然決不罷休!”
“為景先生討個公道!”
柳靜秋送熊寶回去後,趕過來事情就一變再變,發展到了這一步。
有認出他的婧院學子把他拉到一邊,把剛剛堂上發生的事,前因後果都告訴了柳靜秋,神情義憤填膺,還邊安慰柳靜秋,讓柳靜秋待會兒安撫安撫他夫君。
柳靜秋神情沉靜,眸光卻微動了一下。
他直覺事情不是如此,恐還有內情,但是現在事情發展是對他夫君有利,他自然不會言說不對。
柳靜秋提著的心松了下來,沒想到他夫君還能因禍得福,洗清冤屈,那他夫君,還有沒有可能重回青山學院呢?
休息期間,齊鶴來特意來尋寧景說話。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像是想到了什麽,馬上臉上堆笑,道:“寧兄,你大人有大量,此前都是我受了荊高義逼迫,才會對你疏遠,沒有為你聲張冤屈,澄清名聲,這是我的不是,我在此向你賠罪。”
“相信,此次寧兄洗清冤枉,懲處了荊高義後,以後就能重回青山學院,我等就又是同窗好友了。”
他深深看了寧景一眼,遞給了後者一個眼神。
他們旁邊都有官差持守,別的話不能說,只能含糊其辭,說著只有彼此才懂的話。
寧景微微一笑,齊鶴來這是向他示弱又示好,完全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依齊鶴來之意,他倒戈過來,幫寧景洗清汙名,還隱有幫助寧景重回青山學院之意,那二人不如既往不咎,再為“同窗好友”。
至於罪名,則都讓荊高義承擔,與他齊鶴來無關,望寧景不要再追究。
這不就是,我幫了你,你就不能再怪我以前害你了?
齊鶴來巴巴等著寧景點頭應允,然而寧景只是淡淡看他一眼,甚至眼眸裡還含了幾分笑意。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