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有意思,讓寧景都不由起了壞心思,琢磨著得找個機會讓齊鶴來栽個大跟頭,也好報當初他脅迫自己之仇。
冉書同顯然也想過這件事,很快意識到寧景的意思,點頭道:“是的,約莫我一直吊著他,他也急了,現在逼我站隊。”
“他心裡認定我是寫話本之人,要是真的想要個新話本,直接找我要便是,偏偏要我把寧兄馬上要說的話本盜走,一來可以陷害寧兄撞本,壞寧兄名譽,二來我要是真的盜了,就是上了他的賊船,也是遞了一個把柄過去,他以後也可放心,一石二鳥,他想的倒是挺美。”
寧景看向窗戶外,指尖在桌面輕叩,凝神許久,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既然他想,那就如他所願。”
冉書同吃瓜的動作一頓,不明所以看向寧景,就他的認知,寧景絕對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玩什麽以德報怨的把戲,所以,這句話絕對是反著的。
寧兄又在想什麽一肚子壞水?
第211章 婧院之主
踏雪樓。
齊鶴來從齊永元的房間出來, 臉上烏雲密布,一雙眼睛像淬了毒的蛇,恨不得衝上去把得罪他的人狠狠咬死。
剛剛, 他又被齊永元訓了。
因他拖延了這麽久時間,一直沒有把寧景帶來見齊永元,開始的時候齊永元還體諒他,覺得是寧景不識好歹,後來察覺到不對勁, 讓人一打聽齊鶴來最近的蹤跡,才知道齊鶴來壓根沒有去接觸寧景, 反而一直糾纏著冉書同。
這件事差點把齊永元氣死, 杯子摔碎三個,大罵齊鶴來不堪重用,剛愎自負, 把人叫過來狠狠訓斥了一頓。
本來齊永元想再換個人去做這事, 可是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齊鶴來合適, 畢竟其和寧景曾經是同窗,更好接觸到寧景,也好商議。
再則, 他惦念著齊鶴來到底是自己的親侄兒, 還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戴罪立功,等到事成之後, 也好給齊鶴來撈點功勞, 在那些大人們面前露露臉, 以後的路更好走。
所以, 他又給了齊鶴來三天時間,讓其把寧景帶過來,最不濟,帶回來個寧景明確拒絕的消息也行。
結果,齊鶴來又又又去糾纏冉書同了。
齊永元都要氣笑了。
被訓斥一通的齊鶴來憋著一股氣,衝衝離開,結果又差點和人撞上,他被人扶住,頭上的鬥笠歪了一下,露出他小半張寒氣布滿的俊臉。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抱歉抱歉,是某走急了,沒有撞到這位小哥兒吧?”
齊鶴來臉色一僵,冷冷看去,語氣像掉冰渣子似的,道:“你眼瞎?”
明先生像是才意識到不對,溫文俊逸的臉上錯愕閃過,然後是膚淺誇張的歉意,道:“不好意思,某還以為只有姑娘和哥兒才會帶著鬥笠,是某唐突了。”
這陰陽怪氣的調兒讓齊鶴來後牙緊咬,寒意森森看了明先生一眼,冷哼一聲甩袖離去,鬥笠都沒戴了,拽下來直接丟在地上,不過轉眼人就走沒了影。
明先生一雙含情桃花眼此時帶了一絲譏諷,斜眼看著齊鶴來離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剛剛就是故意的。
寧景讓他想辦法激怒齊鶴來,這對他而言也太容易了,他早就想吐槽齊鶴來每次過來的打扮,大白天戴這個鬥笠,現在他們玉周城女子哥兒都不興戴了,他還戴上,大搖大擺就怕別人不注意到他,還不如學景先生戴個面具。
在薑朝,普通男人被人說是女子哥兒都要跳腳,更何況齊鶴來這種一看就心高氣傲,就差大路中間鼻孔朝天走路,旁人退散的人,被比成女子哥兒,對他而言豈不是奇恥大辱?
明先生知道自己短短一句話已經把齊鶴來得罪死了,這人估計日後會想盡辦法找回場子,折騰他。
但是,無所謂,寧景已經承諾他,這次事情做的好,他應該很快就能洗清“汙名”,離開踏雪樓了。
明先生輕哼一聲,悠悠轉身繼續往齊永元院子那處走去,終於,這踏雪樓背後之人第一次接見了他,且讓他來看看廬山真面目,過兩天就尋機會把消息送去寧景處。
……
齊鶴來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他自及冠後便搬出來獨居,家中為他在城北置辦了這處房產,位置算不得多好,面積也不大,但也是盡了家中全力。
他爹畢竟只是個主簿,往日玉周縣令沒有換人的時候,還能跟著上任縣令撈點油水補貼家用,現在換了澹禦,別說跟著撈好處,官職都差點被薅了,行事也是如履薄冰,唯恐行差踏錯,丟了飯碗。
也是因此,齊鶴來的各項吃用額度都被消減,他才動了借夫子生辰之名撈銀子的舉動,維持自己往日的光鮮,卻不想一腳踢到寧景這塊破罐破摔的臭石頭上,不僅沒有撈到足用的銀子,醜事還被挑露出去,害他面子裡子都丟光了。
因受不了在學院被人指指點點,齊鶴來便自請在家中溫書,沒有去學院,然後碰巧他大伯從西嵐城回來,見他閑在家中,就把他帶在身邊,準備提攜一二,之後更有讓他繼承衣缽的想法。
可是這些天來,為著寧景這件事,他不僅幾次三番被伯父訓斥,現在更是覺得他不堪重用,似乎是想放棄他了。
齊鶴來才是憋了一肚子的氣,他始終不認為自己的決定有錯,他伯父才是真正不了解實情之人,伯父甚至沒有接觸過寧景和冉書同,而他才是對這二人了解至深,他的判斷絕對不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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