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一路同行,互相之間都大略熟悉了一些,連兩大冰美人上官辭和長孫青竹都卸了剛開始的冷淡,偶爾和旁邊的人交談兩句。
然而,所有人都不經意間略過玉嬌娥,實在是這人對誰都一副嬌滴滴高高在上的模樣,在她面前沒有平等交流一說,活像別人都是她的奴仆,必須眾星捧月供著她。
說句不好聽的,在場誰平日不是被追捧著的,心裡都有股傲氣,自然不樂意和玉嬌娥來往。
但別人不理她,不耽誤玉嬌娥見誰都懟一句。
“呵呵,玉姐姐大可不必動氣,景先生怕是有事才耽擱了這麽一小會兒,這些天兒我們天天等姐姐,倒也等習慣了,等等景先生也無妨。”牡丹花神回過身,笑吟吟道,一臉人畜無害,話裡卻是含槍帶棒。
玉嬌娥哼了一聲,道:“奴家為女子,需要梳妝打扮,自然要多花時間,芍藥花神身為男子,還戴著面具,那需要什麽時間梳洗,不如把面具揭了,讓我們看看是不是面具下還塗脂抹粉了,需要耽誤這麽久。”
寧景沒有理會這些軟話刀子,直接越過他的輦車,走到隊伍之前,一亮手中縣丞令牌,道:“縣丞大人有令,行程有變,接下來聽我安排,不得抗命!”
場中一靜,眾人看過來。
寧景掃了其他花神一眼,又點了兩個領隊,道:“隨我來。”
眾人對視一眼,皆是疑惑,蘇淑微微一笑,道:“聽景先生的。”
她提起裙擺,起身,率先跟過去。
其他人見狀,也一個個下了輦車過去,玉嬌娥撇撇嘴,翻了個白眼,滿臉不耐煩跟著過去了。
眾人一起到了一間廂房,寧景沒有絲毫廢話,直接將地震之事說明,再道:“楊大人已去與王大人商議此事,可事不待人,若真有地動發生,你、我、乃至永安城全城百姓,命運憂矣,所以我們必須提前行動起來。”
房中安靜許久,人們面面相覷,眼中都是驚疑不定,還有懼怕之色。
“你休要危言聳聽,哪有什麽地動不地動的,就知道誇大其詞嚇唬人,你讓這地動一個奴家看看啊!”玉嬌娥哼了一聲,擺著腰肢就要走。
她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地動,聽都沒怎麽聽過,才不信什麽地震來了地動山搖,蒼天欲傾,隻覺得寧景就是沒事找事,果然這些說書先生就是一腦子奇奇怪怪的東西,還要別人配合相信他。
上官辭秀眉鎖起,清冷涼薄的聲音道:“景先生可能確定此事為真?若是假的,豈不就是動搖民心。”
這是一個很致命的問題,這件事貿然宣揚出去,極易引起恐慌,若是無事發生,虛驚一場,少則被斥危言聳聽,往大了去還要被扣一個動搖民心,妖言惑眾的罪名。
但要是真的有地動,後果卻是誰也不想看到的。
況且,就算他們出去宣揚這件事,百姓也不一定會相信他們。
青天白日的,誰信會有災難突然發生呢?
其他人也具是想到這一點,而且就寧景一人之言,他們自己都是不怎麽信的。
寧景看了他們一眼,聲音鎮定冷靜道:“此事隻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不能通過你我之口聲張出去。”
這件事,只能官府來通告,寧景從未想過他出去宣揚,別人既不會信他,也容易把自己陷入危險之地。
他想盡自己全力救人,但沒想過舍己救人。
而且那樣冒失的出去大加宣揚,只會被人當個瘋子看笑話,取得的效果甚微。
其他人見寧景臉上認真之色,心中也凝重起來。
天災之事,確實只能信,而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暫不提救不救永安城的百姓,如今他們也身在危險之中,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景先生打算如何安排呢?”蘇淑開口道,一雙桃花眼柔柔的看著寧景。
寧景從袖中拿出一卷紙,上面赫然是永安城的簡易地圖,這是他跟楊縣丞要來的。
他一指一條路線,道:“為今之計,是最大程度把百姓引誘到空曠之地,我們需改變原有路線,從城西城北把人往城東這塊地兒帶。”
他指向城東那塊畫有紅圈的地方,永安城人口有十萬之眾,多是密集於城西與城北,這兩處是永安城繁華之地,人口少說佔有七成,而城東偏僻,往外就出了城,地廣人稀,地勢平坦。
如今,他們正在城西。
眾人看著地圖上畫的路線,卻是有兩個箭頭,標明了兩條路,一條從城西直往城東走,沿途隻經過了幾條最繁華的街道,而另一條則是城西去往城北再往城東,繞了一圈,幾乎轉過了永安城大半的街道。
“兩條路,景先生這是何意?”菊花花神道,此人也是一名男子,是永安城本地人,也是說書先生。
寧景道:“分開行動。”
如今已近午時,寧景不能確定地震是什麽時候來,但毫無疑問,時間越來越緊迫,想救出更多的人,就得分開行動,能引走多少人算多少。
“到底城東後,就地在空地上搭建歌舞台,表演歌舞,說書,戲曲,什麽都行,只要能把百姓盡可能多留在原地,這點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玉嬌娥聽他說的煞有其事,忍不住杠道:“那等我們都沒招了,天都黑了,地動還不來,百姓們都要回家怎麽辦,難道還給你拿繩子把人綁在哪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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