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書同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依言照做了,得虧他記性好, 把寧景說書的樣子學了幾分, 加上不需要上茶樓這種正式場合, 在街頭隨意賣弄兩下,講兩個小故事還是輕而易舉。
寧景也沒指望以假亂真, 主要是製造假的行蹤把那些人注意吸引走, 順便洗清自己身上嫌疑。
那夥人本來就只是有點懷疑他, 似乎偵查的本領也一般般, 寧景這一招出來,果然就不再關注他了。
寧景又等了兩天,確定徹底安全,便打算回家了。
家裡還有一場好戲,要唱呢。
這天,寧何氏才和她嫂子們從城裡回來,正聊著剛剛在布莊看到的那匹好料子,說什麽都好,就是價錢貴了點。
寧何氏直接得意道:“這樣的料子,在我家多了去了,就算做成衣服都沒人穿,你們看看我身上這料子才好!”
她伸出手,拉著袖子給其他人看,眾人十分捧場的你一句我一言的稱讚羨慕,而何三嫂明裡暗裡的哭窮,說自己孩子春衣還沒有著落。
寧何氏聞言直接一揮手,示意等會兒讓何三嫂跟著她回去,料子隨便挑,多給她侄兒做兩身好衣裳。
其他人一聽,也紛紛要寧何氏給他們拿料子。
寧何氏被眾星捧月奉承著,滿面紅光,感覺整個人飄飄然,尾巴都要翹上天。
就在這時,有人跑過來,大喊道:“春香姐兒!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被人抄了!”
“啊?!”寧何氏被嚇了一跳,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人,道:“你說啥子?!”
那人喘著氣,大聲回道:“你家被抄家了,東西都被搬走了,房子都被人佔了!”
這人說著,臉上沒有一點同情,反而滿是幸災樂禍,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寧何氏眼睛瞪得老大,嘴唇抖了抖,微微回神過來,喝罵道:“二瘸子,你胡說八道!烏鴉嘴!等我回家看看,你敢戲弄我,我再過來撕爛你的嘴!”
寧何氏坐上牛車就往和安村趕,大陽村離著不遠,半個時辰就可以回村。
而在寧何氏火急火燎走後,其他人紛紛圍過來問那個人發生了什麽事,那人就一五一十把自己聽說的說出來了。
“聽說啊,何春香那個秀才兒子被學院趕出來了,還欠了大筆的銀子,被人要債上門了呢!家都沒了!”
謔!
所有人一驚,這可是大事啊!
難道,前段時間,何家那些人說寧景在外面做不乾淨的生意是真的,現在被人逮到了?
頓時,聞訊的人都往和安村趕去,搶著吃第一手瓜。
而寧家宅院前,果真是有一群人守著,把大門一關,上了鎖,上門還煞有其事貼了個條。
旁邊的村民看著驚奇,都是交頭接耳。
“這寧家,真的被抄家了?”
“還能有假啊?你看這大白封條都貼上了,那唱戲說書的都說,這就是被抄家了,嘖嘖,我當初就說這寧景在外面肯定沒乾好事,賺那麽多銀子,肯定是偷的,你看,現在被人找上門了吧!”
“哎呦,真是好好一個秀才,幹什麽不好,偏偏要去偷去搶,真是丟讀書人的臉。”
“百無一用是書生,讀書沒有用,不如老老實實種地。”
柳靜秋就站在門前,臉上適時的露出悲傷擔憂之色,而宋如賦石大壯等人都不見蹤影,連柳老太都不見了,只剩下他。
等寧何氏緊趕慢趕回家,就看到被鎖上的大門,門前一群魁梧男人,以及孤零零守著的柳靜秋。
她頓時大驚失色,駕著牛車衝過來,道:“這是幹啥!這是幹啥!光天化日強佔老百姓房子嗎?!”
結果,她剛剛停下,為首的一個高大漢子就走過來,直接把她拉下牛車,對旁人道:“還有個牛車,也拉走。”
寧何氏一呆,連忙要過去護住牛車,然而對方人多勢眾,又都是大男人,直接把她按住,只能眼睜睜看著牛車被拉走。
“靜秋,這是怎回事啊?這夥人是強盜啊,快報官啊!”
柳靜秋扶住她,低下頭,道:“娘,他們不是強盜,夫君做生意賠了,他們是來收帳的。”
“啊?”寧何氏嘴唇顫抖不已,不敢置信,仿佛以為自己在做噩夢。
為首那個男人似乎非常好說話的樣子,湊過來道:“老太太,您兒子這次可真是倒了大霉啊,本來這筆生意馬上就要做成了,資產至少翻個十倍,賺大錢,可惜啊,臨到頭被那些流言把生意攪黃了!”
旁邊的人見那男人說這話,不由都湊過來,豎起耳朵聽著。
“啥?”寧何氏結結巴巴的道:“啥子把景兒生意攪黃了?!”
男人一臉惋惜,道:“流言啊!這段時間我們在玉周城都聽說了!”
“那大老爺本來想把這生意給寧郎君做,可是突然聽聞了許多流言,覺得寧郎君不是可以信任的人,就臨時把生意給了別人,寧郎君搞砸了生意,被東家責罪,要賠好大一筆銀子,他身上銀子不夠,我們只能來收了這房子了。”
“哦,還聽說,因為那些流言,寧郎君都被他們學院逐出來了,連仕途都斷了,真是可憐啊!”
寧何氏險些一口氣沒有上來,眼睛一翻要軟倒在地上,被柳靜秋眼疾手快攙扶住。
而這個消息的村民如一個炸彈,落到旁邊村民裡,讓他們也是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內情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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