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能說明什麽,你很會爬山也說不定……”有人嘀嘀咕咕道。
寧景險些被這話氣笑,意義不明的哼了一聲,繼續道:“那男人跳下來時我正在下方,他為了逃跑還踹了我一腳,我衣袖上的腳印就是證據。”
他說著,展開衣袖,果然那青色料子上有一個明顯的腳印,尺碼雖然不全,但能看出是個男人的。
“這……”
有人開始遲疑了,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信誰。
“你說是那個男人踹的就是了麽,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踩到了……”
寧景眉頭皺起,眸中閃過一絲無語,這個嘀嘀咕咕的人,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麽?
“話雖然如此說,但人家陸夫郎憑什麽要賴上你,我還是信陸夫郎的話!”
這一句話像是把人點醒,人群有吵嚷起來,紛紛支持相信陸夫郎。
還有人道:“和宜哥兒都默認是你了,你再能說會道還能顛倒黑白麽?!”
人群後的柳和宜一抖,臉上臊的通紅,眼睛裡閃過難堪,他咬了咬牙,直接埋頭離開了,無心再看現場。
見事情還是沒辦法平息,寧景眯起眼睛,看著垂頭的陸夫郎道:“既然陸夫郎堅持認定是寧某,那就去見官吧,在衙門說個清楚。”
陸夫郎的身體一抖,隨即沉寂下去,像一攤死水,沒有生息。
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哽咽著道:“我知道是誰!”
“不、不是寧、寧叔叔。”
第29章 真相殺心
人群讓開,擠進來一個五六歲的男孩。
那孩子紅腫著一張臉,額頭一角微微鼓起一個包,還有血跡滲出,他的眼睛通紅,臉頰上依稀可見五指印,嘴角還有血絲流下。
孩子跑到陸夫郎身邊,抱住他,眼淚不由落下,滴在陸夫郎手背上。
一直不動的陸夫郎顫了一下,手像提線木偶抬起,抱住了男孩。
男孩哽咽的哭著,喊道:“母父,說出來吧!那個男人欺負你,他不是好人!他是壞人,抓他去見官!”
“他是壞人,嘉兒保護不了母父!嘉兒沒用!”
一絲壓抑的嗚咽聲從陸夫郎喉間溢出,像壓抑了太久的絕望和委屈,他不可控制哭出來,聲音嘶啞,哭聲斷斷續續,無聲嘶吼。
場中的人聽的心碎,也有人很快從他們話中聽出不對勁,一個個神色晦澀莫名,竊竊私語起來。
村長管理村子多年,自然是個人精,聽出不對味來,蹲下身,溫聲對男孩道:“玉嘉啊,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對嗎?那你告訴村長爺爺,爺爺幫你做主,打跑壞人好不好?”
男孩也就是柳玉嘉哭咽著抬起頭,哽著嗓子對村長道:“是、是周豪!他欺負母父,他每次都欺負母父,還打我,母父不聽他的,他就打我!”
男孩也不知道周豪是誰家的人,但他聽過母父恨恨的罵那個男人,便死死記住了那個名字。
峪晰.
男孩的話一時激起千層浪,所有人心頭巨駭,一個個被消息砸的愣在了原地。
周豪這個人他們知道,也是前些年從外地遷來和安村的,說是老家遭了災,隨著難民流浪過來,被官府分別安置在了包括和安村在內的幾個村子裡。
這人和塗格等人一樣住在村東頭,平日裡深居簡出,也是靠打獵為生,家裡沒有兩畝地,他打了獵賺了錢也不存,都買了花酒吃,所以日子過得貧困,快四十歲的人,連個婆娘都沒有,村裡人都說他是要絕後了。
沒想到,他私底下居然對陸夫郎做出這等事。
村長氣得一口血差點吐出來,手高高抬起,僵住,又狠狠落下,卻是扇了自己一巴掌,恨聲道:“引狼入室啊!讓你引狼入室啊!”
當年官府為了疏散難民,許了各個村子各種好處,對村長更是許諾,誰安置的難民多,就有資格升任鎮長,為了這個許諾,村長主動去接納了大批難民,最後留在和安村的難民少說有二十幾人,周豪便是其一。
村民紛紛去勸阻村長,讓他不要再自責,還有人怒氣衝衝就要去往周豪家拿人。
寧景一直冷眼看著,當柳玉嘉跑出來時,看到他身上的傷心裡也震顫了一下。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樣,有人在虐待孩子。
他知道這是陸夫郎家,那人是個寡夫,就算和人無媒苟合也與他沒有關系,但是聽到孩子被虐待,他還是忍不下心袖手旁觀。
卻沒想到,裡面還有這內情。
柳靜秋也被這內幕嚇到了,他不由把自己帶入陸夫郎,頓時感覺一股股寒氣從心底冒起,手指發抖。
寧景察覺到他在害怕,回眸看他,將人拉近,虛虛抱住他,低聲道:“別怕,我在。”
感受著他的體溫,柳靜秋沒有哪一刻有如此的安全感,一顆心也慢慢落下。
過了大概兩刻鍾,大批村民押著五花大綁的周豪回來了。
周豪正是寧景看到的那個從樹上爬下的漢子,一臉凶惡,狠狠瞪著每一個人,待看到寧景時,他啐了一聲,一口帶著血水的唾沫吐在寧景腳下,他咬牙道:“奶奶的,你個小雞崽子別讓老子逮著了,不然老子非殺了你不可!”
他臉上還有兩道凝血的傷,正是寧景將他摔到地上是蹭到石頭上留下的。
旁邊的村民被他凶惡的模樣嚇到,尤其是女子哥兒,看到陸夫郎的慘狀,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往自己的丈夫身邊靠,沒有丈夫的就擠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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