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焰喉結滾了滾,聲音輕顫,不敢相信:“栩栩,你是說,你沒有恨……”
“我是問你,你聽誰說的?”
原來秦朝焰是這麽以為的,難怪之前見面不理他,可他就不會問嗎?
葉容栩心中堵得慌,氣得委屈。
秦朝焰僵硬良久,終於目光動了動,艱難開口:“我發現手機上有謝韻明讓人發給你的分手短信,再聯系你,卻聯系不到,跑回國見你,你卻已經出國了,我以為你是對我傷心失望,才……”
抿了抿唇,又繼續艱澀道:“之前在機場遇見剛回國的你,也聽你說……已經不喜歡我了。”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葉容栩已經知道謝韻明做的那些事了,葉家和謝家之間橫著仇恨,栩栩又是被謝韻明所害,他怎麽敢奢望對方一點不遷怒他,不恨他?
秦朝焰聲音低落。
葉容栩聞言愣住,才知道當年自己出國後,對方竟然追回國內過。還有半個月前他剛回國,在機場說的那句話,竟然也被對方聽見了。
這是什麽陰差陽錯、倒霉透頂的巧合?
“你只會聽,就不會問?出國幾年,忘記長嘴了嗎?”葉容栩氣得想哭,緩了緩氣,又問:“那我讓謝宇給你帶話,你為什麽也不聽?”
秦朝焰僵住,聲音喃喃:“真的是你讓他給我帶話?”
葉容栩:“……”
“不是我,還能是誰?”他氣得攥拳想砸對方,卻因為眼睛被遮,看不見,砸在對方西裝扣子上,反倒硌得手疼。
葉容栩更生氣了,莫名想哭。
一定是手疼的,不是心裡難受。
秦朝焰忙攥住他的手,幫他輕揉,聲音苦澀:“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為……”
他低聲自責:“我以為他是幫謝韻明試探我。”
那時他不敢相信謝家的任何人,當年他被謝韻明的人強行帶回E國,對方說的那些可以幫他催眠的話,都是真的。
他也是那時才知道,謝韻明真的有病,瘋子,真正意義上的精神病。
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認識這樣的醫生,也不知道現代心理學是不是真能做到這一步,但這樣的威脅很有效。
他不想被送去催眠,不想忘記葉容栩。更怕自己繼續試圖聯系、尋找葉容栩,會給葉容栩帶去危險。
誰知道一個瘋子的腦袋裡在想什麽?秦朝焰根本不敢賭。
而謝家人……謝韻華和謝韻明從小一起長大,謝繹、謝宇,又自小就生活在謝韻明身邊。
比起他,他們都和謝韻明關系更親厚。他孤身一人,遠在異國,不敢相信身邊任何人,更不敢相信姓謝的人。
他深深將自己的真實情緒埋藏,這些年來,習慣了偽裝,不表露情感。
“你以為,你什麽都自己以為,那繼續自己以為算了。”葉容栩聽到這,難過得想哭。
不知是為秦朝焰,還是為自己,又或者兩者兼有。
兜兜轉轉,竟是這些原因。
他心中莫名委屈,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情緒終於爆發,難過得扭頭倒在枕頭上,背著身,蜷成一團抽泣。
可能是覺得哭起來太丟人,他沒摘領帶,仍遮著眼。
淚水很快浸透真絲領帶,印出深痕。
秦朝焰心中慌亂,忙靠近他,將他抱入懷中,輕哄:“栩栩,別哭了。”
抿了抿唇,又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葉容栩哽咽:“本來就是你的錯。”
秦朝焰:“……對不起。”
葉容栩難過:“你以為你這樣一說清楚,就皆大歡喜,歡天喜地了嗎?你不知道那天我給你發短信,又收到你的分手短信時,有多難受。我告訴自己不要向你,可養病時,複健時,都在想,根本控制不了。讓人給你帶消息,你不理,那天在公司好不容易見到你,你還不理我,我以為你真被洗腦了。”
現在得知都是陰差陽錯和誤會,可已經落下傷痕,哪裡會因為解釋清楚,就立刻愈合?
可他又十分清楚,秦朝焰這三年一定也不好受。甚至對方要在謝韻明眼皮底下掩飾情感,比他更壓抑。
“你舅舅是有病嗎?”葉容栩哭著哭著,忍不住哽咽道。
秦朝焰摘去他眼睛上的領帶,吻去沾在眼睫上的淚珠,低聲心疼:“嗯,他有病。”
葉容栩一噎,又哽咽:“你別以為你跟我一起罵他,我就會原諒你。”
秦朝焰心疼抱緊他,搖頭:“不是罵,他真有病。”
葉容栩哽咽停住,睜著朦朧的淚眼,呆呆問:“什麽意思?”
“他精神有病,躁鬱症,偏執症,可能還有其他精神問題。”
葉容栩驚訝:“真的?”
秦朝焰低頭看他,見他不哭了,忽然轉開話題,小心翼翼問:“栩栩,你是不是……跟我還喜歡你一樣,也還……”
葉容栩忽然扭開頭,悶聲道:“沒有,你不是會以為嗎?就是你之前以為的那樣。”
一聽就是氣話。
秦朝焰眸中立刻浮現細碎光影,難掩欣悅和激動,微紅的眼睛甚至有些濕潤。
“栩栩,我知道的,對不起。”他低頭親吻葉容栩,這回沒隔著領帶,吻住顫動的眼皮,又親吻他紅透的耳朵。
葉容栩心中酸酸澀澀,又有些甜和喜悅。
可秦朝焰越親越往下,他漸漸又慌亂,全身紅透,腳趾也下意識蜷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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