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萬一說了,秦朝焰覺得他邀請一起睡,是那個意思,晚上要做什麽怎麽辦?
他暫時可是只能接受接吻,而且他絕對絕對,只是怕冷,才請對方一起睡的。
沒有別的意思!
葉容栩緊張躺下,偷瞄一眼身旁的秦朝焰,拽緊被子,悄悄蓋到下巴處,蓋得嚴絲合縫。
雖然在醫院時就同床過一次,但這次情況顯然不一樣,要是等會兒秦朝焰真要做什麽,他、他也不好喊保鏢阻止啊。
要不還是先跟對方說明……
正胡思亂想著,旁邊一道身影罩下,葉容栩頓時一僵。
秦朝焰低頭看他,聲音清潤:“你好了嗎?”
“好、好了。”葉容栩雙手捏緊被子邊緣,聲音緊張,一雙眼睛也睜得溜圓。
秦朝焰見他這樣,似乎愣了愣,然後摸摸他的頭,接著越過他,把燈關了。
兩人都躺下後,房間內一片安靜,只有窗外雪聲簌簌。
秦朝焰什麽都沒做,關完燈躺下後,就閉上眼,呼吸漸漸均勻。
好像睡著了。
葉容栩微微松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漸漸放松,接著又開始不得勁——
什麽啊,連親都沒親,是他沒魅力嗎?切!
白緊張了。
葉小少爺鬱悶縮進被子裡,迷迷糊糊之際,往身邊的熱源挨了挨。
秦朝焰這時卻睜開眼,幽深的瞳孔在暗中似乎也微亮。他輕歎一聲,動作很輕地伸手,把身旁的小少爺撥進懷中。
輕輕抱著時,他發現小少爺的身體比想象中還軟,腰細細一截,兩隻手就能掐得過來。腰後還有兩個小小腰窩,或許從後方掐著腰時,兩個拇指剛好能按進去。
秦朝焰深吸一口氣,忙強迫自己閉上眼,快速進入睡眠狀態。
深夜,雪越下越大,簌簌聲不斷。
禪房內卻格外溫馨,床上相擁的兩人挨在一起,睡得安靜。
隔天,一夜好眠的葉容栩醒來,發現床上只有自己。秦朝焰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而且不見人影。 不過被窩裡依舊暖洋洋,葉小少爺清楚,以自己的體質,肯定捂不出這個溫度,所以秦朝焰應該剛起不久。
雪天正適合睡懶覺,他悄悄伸個懶腰,打算換個睡姿,再窩一會兒,但抬眼卻見窗戶格外亮。
難道已經中午了?
葉容栩愣了一下,伸手找手機,沒找到,乾脆起床。
穿好衣服,挪到輪椅上,來到窗邊,他伸手推開窗戶。霎時,一陣寒涼清新的空氣迎面襲來。
葉容栩深吸一口氣,涼得肺腔一陣不舒服,輕咳幾聲,但看見窗外景色,他一時愣住。
雪後的東山被一層銀妝覆蓋,入眼盡是銀白。
大約就是因為這片白,天光才格外亮。
江城冬季濕冷,雪會不像北方那樣,壓上厚厚一層,所以盡管下了半夜雪,銀妝下仍能看見樹木的青綠,以及建築的紅牆青瓦。
院中幾株紅梅剛開,枝頭上壓著一層薄雪,銀白中露出黑色枝丫與點點紅意,仿若古畫卷一角。
極目望去,遠處的青山綿延,青上又覆著一層白,意境悠遠。
漸漸太陽初升,氤氳的紅在天邊暈染,逐漸明燦,忽然一輪紅日從青山雪上躍出,雲氣磅礴。
眼前一切忽然壯美,白的耀眼,紅的明豔,青色綿亙其間,勃發生氣與盎然。
秦朝焰端著早餐走進禪房,就在葉容栩不知何時坐在床邊,手中拿著畫筆,在畫板前出神描繪。
畫紙上,明麗絢爛的色彩,描繪的正是雪後的青山紅日,筆觸流暢,氣勢奔湧,仿佛流淌著生命頑強,令人望之開闊。
秦朝焰放下早餐,不動聲色地離開,沒一會兒,又走進來,在他旁邊放一個暖手的小太陽。
葉容栩聚精會神時,仿佛什麽都沒察覺,但覺得手冷時,會下意識放在小太陽邊烤烤,也不去想這小太陽是怎麽忽然出現的。
秦朝焰又把早餐換成溫熱的粥,插上吸管,遞到他嘴邊。
葉容栩依舊是張嘴就咬住吸管,邊喝粥邊畫,也不管粥是哪來的。
等吃完畫完,他仿佛一天的力氣都被用完,長長伸了個懶腰,靠在輪椅裡。
“結束了?”秦朝焰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葉容栩一愣,轉頭看過去,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秦朝焰無奈,吃都吃了,喝也喝了,還用他拿來的小太陽暖過手,又用他的手捂過臉,現在才發現他存在,是不是太遲了?
葉容栩後知後覺,“呃”一聲,尷尬說:“剛才沒注意嘛。”
秦朝焰搖頭,走到他旁邊,又仔細端詳那副畫。
片刻後,他說:“你好像很高興。”
像撥開雲霧,心境驟然開闊。
葉容栩轉頭,好奇道:“你看出來了?”
“嗯。”秦朝焰點頭,指了指那副畫。
其實昨天他就有這種感覺,不過今天看到這幅畫,感覺更明顯。
葉容栩看了看畫,又轉頭看向外面的燦爛的日出,舒服地窩在輪椅裡,眯起眼睛,聲線慵懶。
“剛才畫這幅畫時,我一直在想,等畫完後,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想通你昨天跟我說的那件事了。”
秦朝焰一愣,緩緩轉頭看向,手不自覺捏緊,帶著不敢有但又克制不住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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