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栩:“……”
他縮回被子裡,臉愈發地燙,可沒一會兒,又忍不住探出腦袋,眼巴巴望著衛生間方向。
秦朝焰換衣服速度很快,確實沒一會兒就出來。
葉容栩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因緊張而微微繃緊的脊背放松,上身往旁邊挪了挪,給秦朝焰讓位置。
但他小腿使不上力,沒法挪,想坐起身,伸手去搬。
秦朝焰察覺,按住他躺下,說:“我來。”
接著不等葉容栩反應過來,他的雙手就伸進被子下,一隻手掌住細瘦的腰,另一隻手穿過腿彎。
掌下的細腰似乎顫了顫,隔著薄薄衣料,指腹按到一個小小凹窩,好像是……腰窩?
秦朝焰眸光微暗,像觸了電,隔著衣料,掌心止不住發燙。
葉容栩忽然輕丨喘一聲,聲音軟綿綿的,伸手阻止:“好、好了。”
秦朝焰抬起頭,看見葉容栩臉頰微紅,睫羽正不安顫動,一雙淺色眸子水潤,像受驚的小動物。
他眸色又暗了幾分,眼睛像幽潭漆黑,深不見底。
良久,他把葉容栩放好,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躺到病床上時,旁邊的葉小少爺似乎抖了抖,又往邊上挪挪,和他之間隔著分明的界限。
但閉上眼沒一會兒,小少爺又睜開眼,不安地看看四周,猶豫一下,又悄悄挪回去。
碰不到人,只要一閉眼,不安的感覺還是會襲來,會不由自主想象旁邊沒人,或者躺著別人。
葉容栩糾結得臉皺成一團,盡量挨得不那麽明顯。
已經閉上眼睛的秦朝焰唇角不自覺彎起,在葉容栩還在反覆試探挨著的距離時,忽然一把捉住對方的手。
葉小少爺明顯僵住了,半晌沒敢出大氣。
秦朝焰睜開眼轉頭看他:“你要不要繼續握著我的手?”
說完察覺葉容栩掙了一下,像不好意思,又道:“你剛受過驚嚇,這樣睡得安穩些。”
葉容栩:“……啊哦,你這麽堅持的話,那、那就握吧。”
說完連忙閉眼,十分順台階下地握住秦朝焰的手。
秦朝焰見他閉緊眼後,眼皮下的眼珠仍緊張地動來動去,笑意不由愈深,握緊他的手後,很快也閉上眼。
*
病房外,葉博軒在葉容栩醒後,緊皺的眉終於微松。
他送走來看望葉容栩的人,轉頭見自己父母和侄女林姣姣還一臉擔憂地坐在病房外。
想到三人都一夜沒睡,尤其老爺子老太太年紀又大,他忙走過去說:“爸媽,你們和姣姣一起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守著就行。”
兩位老人和林姣姣顯然都不願意。
葉博軒無奈,又勸:“栩栩都睡了,我們在這乾等著也沒事,先回去休息吧,實在擔心的話,等中午再來。”
兩位老人還是搖頭,葉老爺子乾脆轉移話題,問他:“這到底怎麽回事?我聽說那個姚斌,其實是衝著你來的?還有那個保潔,警方說他交代什麽了沒?”
葉博軒提起這事,便按了按眉心,點頭說:“確實是衝著我來的。”
葉老爺子聞言皺眉,老太太則費解,問兒子:“博軒,你得罪過他?”
葉博軒搖頭,向兩人解釋:“姚斌早年家境貧寒,父親去世早,和妹妹一起靠母親打零工拉拔長大。他這人混是混,成了混混後,更跟家裡關系也變差,甚至被他母親趕出家門,他對外也表現得滿不在乎,但心裡估計放著他母親和妹妹。
“當年他綁架栩栩未遂被判後,他媽去監獄看過他一回,據說被氣得徹底不認他,探完監就打算帶著他妹妹一起離開江城。但在離開監獄回家的路上,母女倆出了車禍……”
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才繼續道:“送到醫院,人已經沒了。”
葉老太太愣了一下,問:“大的小的都沒了?”
葉博軒點頭。
老太太不由歎息,她恨姚斌歸恨姚斌,但聽說了這麽慘烈的車禍,還是不免唏噓。
葉老爺子沉聲問:“所以姚斌覺得,是你報復他,故意害了他母親和妹妹?”
葉博軒再次點頭,並皺眉道:“我不知道是誰這麽跟他說的,但他母親和妹妹出車禍,確實只是意外。”
葉老爺子用拐杖重重捶了下地,冷哼道:“我看是他逃避現實,接受不了母親車禍去世前去監獄看他,還被他氣了一通。甚至可能就是被他氣的,母女倆才會走路不小心,出了車禍。
“他接受不了這種的可能,這時再有人跟他說他母親妹妹是你害的,他就洗腦自己,相信了,畢竟這樣能減輕負罪感,這個懦夫!”
葉博軒也這麽想過,不過他覺得指使姚斌的人,應該也偽造了一些證據,讓姚斌覺得可信。
之所以篤定是有人指使,還跟姚斌剛出獄,就能在博海找到工作有關。
只是,這個背後的人會是誰?
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最近幾年,不,準確說,是自他接受家裡的企業以來,就沒做過能跟人結深仇大恨的事。
葉老太太心疼孫子,知道葉容栩是被家裡連累後,已經忍不住紅著眼睛抹眼淚,道:“不是你,那肯定就是你爸了,做生意時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連累栩栩如今受罪。”
葉老爺子頓時赤紅臉,否認道:“我哪做過那種缺德事?不可能是我,而且我都退下來這麽多年了,我看這事另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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