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掉馬倒計時
春狩、秋狩不是每年都有,去年就只有春狩沒有秋狩,只不過那時清詞並不夠格跟著去。
不是說陛下要不好了嗎?怎麼還有心情去折騰這些?
難道正是因為大家知道他要不好了,所以為了震一震底下的人,特意的?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想想當今陛下,對權力的欲望可是叫人心驚得很,怎麼容許自己還在的時候就讓底下的人興風作浪。
不管京城的人怎麼猜,該準備的還是得準備起來。
秋狩定在中秋過後,大概要去一半個月。
清詞命人一點點開始準備起來,她也趁著現在把帳本、各項雜事先安排好,尤其是素馨的事。
「你說你想去莊子上?」清詞正想給她安排,素馨直接說她不想住王府了。
「京城人多眼雜,難免走漏風聲,我不想你為我所累,出去是最好的選擇。」
素馨心裡清楚得很,黃家肯定時時關注著端王府這邊,畢竟,與她好到可以投奔的,也就這麼兩個人。
「可是……」
還不等清詞說完後面的話,素馨再次道:「你別為我擔心,我既打算逃婚,自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面對後面的一切。你也不必為我安排什麼,就隨便給個住處就好,別說什麼委屈不委屈,無論怎樣,也不會比嫁給那個紈絝差了。」
清詞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後只能答應。
當天,清詞就開始給素馨安排新身份。
魏君顧收到的消息比清詞和宋廷君的清楚得多,陛下的身體,確實從去年秋天開始就不太好了。
只不過他一直服用秘藥,不肯洩露,一直拖了大半年,終於快瞞不住,才漏了丁點消息。
如今,二皇子三皇子蠢蠢欲動,這位陛下不可能沒察覺到。
想必這次的秋狩,有好事要發生了。
為君為父者,忌憚自己的孩子,不敢將權柄交與他們手上;
為子為臣者,不甘心永遠被壓一頭,甚至起了奪位的念頭。
這皇室中的父子君臣,可真是好笑。
魏君顧沒打算讓他的「好父皇」就這麼輕易死了,他死了,誰來給顧家洗刷冤屈呢?
他要他親自下詔己罪書,告訴世人,他錯了。
端王府也被納入名單裡,魏君顧實在不放心清詞,晚上時,再次來到她房間。
「此次秋狩,兇險難測,勿必警惕二皇子。」
魏君顧帶著銀質面具,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好似他這個人一樣,沒什麼暖意,刺骨冰涼。
清詞看著這個闖入她房間的不速之客,哪怕他確實是在關心她,可她心裡依舊無法將他化為友方。
而且,他說的話,兇險難測?
到底是什麼情況,能叫他用這四個字來形容這次的秋狩?
她原以為只會搞些事,難道事情比她預想的更為嚴重。
「我會注意,不用你操心。」清詞不冷不熱地回了句。
魏君顧心中一堵,面上卻恍若未覺她的拒絕,繼續道:「我不放心,欲派兩個人來你身邊貼身保護,你意如何?」
他先前朝府裡塞了幾個人進來,但這幾個人都還沒能得到重用貼身伺候,這次去秋狩,怕是會被留下。
「是保護還是監視,猶未可知。」
被他這麼隨意闖入房間,已經夠她難受了,還派人來貼身伺候,是要將她的一言一行都彙報給他嗎?
魏君顧保證,他真的沒有監視的意思,她每天做什麼,沒人比他更清楚。
可是,她顯然是不相信的。
「你為何總不肯信我?」魏君顧實是無奈,他不知要怎麼才能改變她對他的偏見。
清楚聽他這句話,心尖微顫了下。
她當然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的好意,確實不夾雜其它,可是,她不這樣又能怎麼樣?
說難聽點,他們這樣,被別人知道,都算得上私通了。
他為什麼偏偏要來招惹她,從一開始的盛氣淩人唯我獨尊,到現在的變化,她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還有他後面送來的禮物,顯然是用心了的。
但是,這些不是她要接受他的理由。
「信與不信又如何,我們本就不是同路人,你何必費這些心思?」
清詞這話,一語雙關,既指他剛剛說的事,又暗指他送禮討好的事。
魏君顧聽懂了,卻沒辦法接受。
「我就要費這些心思呢?你又怎知我們不是同路人?」
窗外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好似給他鍍上一層雪色,愈發顯得清冷寂寥了。
清詞突然有種自己是不是太無情的錯覺,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壓下去,什麼無情不無情,她本來就不該對他有情,不然,她如何對得起那個小傻子交付的真心。
清詞懶得跟他扯,起身下床,赤腳走到旁邊的小櫃子前。
好在她屋子裡一直留著一盞小燈,今晚月色甚好,她能勉強看清,不至於被絆倒。
她將最底下那格抽屜打開,摸索出一個小盒子。
打開來看,正是他先前給她的那塊墨玉。
她自然是不願要,但這種東西,她也不敢隨便亂扔,更不敢拿去當了。
信物這種東西,要是到時不幸落入別人手中,真出問題,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她自己,所以她只好先收起來。
「這是你的東西,物歸原主。」清詞將盒子遞到他面前。
魏君顧眼神不離她,卻沒有伸手接。
「我說了我不會要,你要再不拿回去,我就扔河裡去了啊。」清詞威脅道。
「不過一塊玉,你想扔就扔吧!」魏君顧說的輕描淡寫,好像半點不在乎這塊玉代表的是什麼,也有可能他知道她不會真扔河裡。
要是張高秋知道,怕是會哭出來,這塊玉就是主子的身份,見玉如見人,幾乎能調動他們7成的人,居然隨便人家扔。
清詞卻管不了這麼多,想直接將盒子塞他手裡。
一直沒有動作的魏君顧,此時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清詞順勢看去,這一眼,幾乎叫她心跳都要停止了。
朦朧的月光和燈火下,她分明看到,抓著她的手上,同樣在左手中指的地方,有一顆她再熟悉不過的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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