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要什麽？”
江磊有點想不明白，老張那是一個正派人，不可能摻和過這種事情。
而老張家也一窮二白，除了那個門面還有點價值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價值。
難道是為了那個門面？
“看看不就知道了。”
馮慧珍拉著江磊混在人群當中，沒有往出走。
他們一旦走出去老張不明情況，說不定會左右老張他們的想法。
就是這種冷眼旁觀才能看出來問題。
“你這次闖的禍太大了，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和你姐夫就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甚至我們比普通人還辛苦。我們除了會做米線以外，其他的什麽都不會。
賺的那點錢勉勉強強夠生活，甚至都不夠給你姐夫配一副假肢。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李方望著自己弟弟痛徹心扉。
“我求求你。你不幫我就沒人幫我了，要不然你再幫我一次？我不要錢。我知道去年的時候，姐夫幫了一個昏倒在路邊的老緬人，那人為了報恩送了姐夫一塊兒石頭，那塊兒石頭你給我行嗎？”
馮慧珍和江磊對視眼，果然對方是有企圖的。
李芳回頭看向丈夫，兩人早把這個事情忘了，那塊兒石頭被兩個人扔在後院當墊腳石，每天踩來踩去，這件事早就忘到腦後。
“可是那石頭也頂不了8000塊錢呀。”
李芳倒是願意，如果人家願意把這八塊8000塊錢的帳一筆勾銷，別說給一塊石頭給啥都行。
李明遠聽了這話，結結巴巴地說道，
“姐，除了那個石頭把咱家門面也頂給方二哥，這樣的話，這筆帳就能一筆勾銷。”
李芳差一點兒氣得暈倒，這是自己和老張最後賴以生存的手段。
現在弟弟居然讓她把門面也頂給人家。
那他們兩口子喝西北風，帶著一家子喝西北風。
老張看了一眼妻子，他心裡對老丈人和丈母娘是有愧疚的。
雖然老丈人和丈母娘比較疼愛兒子，但是這些年對他這個女婿不錯，他當兵不在家的時候，家裡所有的農活，接濟他們母子全靠老丈人和丈母娘。
不然的話，孩子們不能長這麽大。
何況當年他殘疾以後回來所有人都勸著李芳和自己離婚，另外找人另過，總比一輩子伺候一個殘廢人好。
也是老丈人和丈母娘排除萬難，反而跟李芳說，讓他帶著孩子和自己好好過。
那個時候父母去世，在他絕望的時候，是老丈人和丈母娘給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這些。
到了這個份兒上，他這個當姐夫的，如果心疼這個店面不交出去於情於理說不過去。
“孩子他娘實在不行就把店面給他們吧。”
李芳絕望地說道，“不行，沒有了這個店面以後，你那雙腿永遠也沒機會安上。”
弟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做這種事情做得太多了，已經變成狼來了，人都會變得無感，麻木。
“李明遠我告訴你門面，你休想。方二哥，你不是說了你講道理嗎？我弟弟欠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誰欠的你去找誰。”
李芳夫妻丈夫就準備往院子裡走。
李明遠極了，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姐姐的胳膊。
“姐，我是你弟弟，你難道真的要見死不救嗎？門面可以不給我，可是那塊兒石頭你必須給我。沒有那塊石頭我真的就沒有手了。”
方二哥摸了摸腦袋，嘿嘿笑著衝自己的手下說道。
“李明遠這可就怪不了我了，你看你姐，你姐夫不願意替你還錢。那咱就有事兒說事兒。
當初說好的1000塊錢一根手指頭，你欠了我8000塊錢。也就是說就剩倆手指頭了，你自己考慮考慮留那兩個。”
兩個高壯的大漢快步走了過來。
李明遠一把扯住他的姐姐。
“姐，你不能見死不救。給我石頭，最後給我一次機會，這個石頭我一定贏。”
李芳歎了一口氣，到了這個關頭弟弟居然還是想著石頭，這已經賭石都賭得瘋魔了。
“石頭就在院子裡把石頭搬走，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是我弟弟。”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李明遠一聽這話來了精神，急忙衝著他走過來兩個男人說道。
“別動手，別動手，咱們先去看石頭，我保證這塊兒石頭肯定能開出來翡翠。”
兩個男人遲疑地回頭看了一眼方二哥。
方二哥笑道，
“行啊，既然你這麽肯定，我就陪你再賭一次，如果開出來翡翠算你小子有命，當然你的債也就還上了。
如果沒開出來，你心裡應該清楚後果是什麽。”
“老子把你送到那些礦山去當礦工，這輩子你也甭想出來了。”
這話一說出來李芳和老張的心都吊了起來。
他們聽說過周圍有人到緬國去當礦工，不光沒掙來錢結果人也下落不知。
聽說那些礦山裡的礦工日子過得很苦，很可能有時候一命嗚呼。
凡是進去的人，可沒有活著出來的。
雖然是傳言，可是大家都很相信這些。
“方二哥一定的，一定可以開出翡翠，我保證這塊兒是老坑出來的，品相極好，而且我看了上面還有莽紋。”
李明遠人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完全和剛才那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男人不可同日而語，整個人處於激動又興奮的狀態。
“聽說你姐夫以前就是切石的師傅，讓他來給你切石頭，還是我給你找一個解石師傅？”
馮慧珍一聽這話扭頭看了一眼老張，果然老張的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老張還會切石頭？”
江磊一臉茫然，
“我沒聽隊長說過。”
在部隊的時候，隊長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出身，也很少說家裡的事情。
只是偶爾聽說隊長家裡也過不下去日子，聽他很小的時候就出去賺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殘疾著雙腿的老張身上。
老張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院子裡的那塊石頭。
“姐夫，求你幫我解石。”
小舅子就算再不是東西，可是看在老丈人的份上，他也不能把事情做絕。
他早就說這輩子再也不想碰這些石頭，可是沒想到有一天還是被逼上梁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