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還沒走出房門，已經聽到對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兩個人對視一眼。
老張那邊的麻煩已經來了。
兩個人想過他那個小舅子不省心，卻沒有想過會這麽快。
兩個人走出院門，果不其然，對面的門口已經圍滿了人，周圍的街坊鄰居都湊了過來。
而這時幾個囂張的男人正站在他們家門口。
老張兩口子和兒女站在院子裡面，而在他們中間，就是老張的那個小舅子李明遠。
他們兩個能看出來這是老張的小舅子，是因為李明遠和李芳長得還真有幾分相像。
從姐弟兩個有七八分相像的面容上就能看出來他們是親戚關系。
這個李明遠這會兒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苦苦哀求。
“姐啊！我也沒有想到，昨天我又輸了，買了一塊石頭，手氣不好輸了3000塊錢，姐，我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要不然他們會把我的手砍了。”
“姐夫，我姐這麽多年給你生兒育女，對你不離不棄。你不能眼見著見死不救啊。”
“姐，我是你唯一的弟弟，我要是手被砍了，以後什麽都乾不了，咱爹咱媽以後怎麽養老呀？”
“姐夫，你就看在我們李家對你不薄的份兒上，你可得救我呀。”
跟在他身後的高壯男人，和昨天的三個人不同，這幾個人顯然是膀大腰圓。
幽黑的臉龐，一看就是經過體力勞動的。
粗壯的胳膊，寬闊的肩膀，都說明這幾個人可能練過。
領頭的男子，和當地人的黑瘦弱小不同，反而長的是光頭，高壯的身型足足有米1m8，一身的花臂。
這年頭紋身的人可不多，但凡是紋身的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充滿了一種地痞混子的感覺。
當然，顯然這個人也坐實了自己的身份。
來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臉上表情和藹。
往前走了兩步，只見身後的小弟急忙搬出來一把椅子，直接放在了他身後。
男子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你們就是李明遠姐姐姐夫？”
李芳現在早就慌了神兒，自從弟弟剛才說出3000塊錢的時候，她的頭嗡的一聲，昨天2000，今天3000，加在一塊兒5000。
她不知道弟弟這裡還有什麽無底洞。
可是這絕對是一筆巨款，別說她拿不出來，她父母更拿不出來。
娘家雖然在自己的幫襯之下蓋起了房子，可是那幾間小土坯房就算是賣了。
最多也不過是賣800塊錢。
普通人家哪裡聽說過欠了這麽多的外債？
可是看到弟弟在那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再看看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她知道這會兒和老張都躲不過去。
重要的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的手被剁了。
“我是李明遠的姐姐！”
“好，我呢？姓方，大家都叫我方二哥。我這個人做事是講道理的，絕對不會強人所難。”
李芳立刻抱了一絲微弱的希望，雖然明知道對方不可能放棄這筆債務。
可是依然盼著人家能做出讓步。
“李明遠欠你們這筆債。能不能每個月還一部分？”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想著幫弟弟還債。
方二哥哈哈大笑。
“能，當然可以分開還，不過我們這裡利息可是很高！
我提前先跟你說清楚，他呢？裡外裡一共欠了我們8000塊錢。”
李芳聽到這個話，差一點兒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明遠，你是不是要死啊？你怎麽欠了8000塊錢？”
“你還讓不讓人活這麽些年，你光在這石頭上花了多少錢？”
“你自己想一想，前前後後我和你姐夫幫你還了多少外債？還有爸媽為了你已經把家裡都掏空了，山窮水盡。
你居然還不思悔改，你到底還讓不讓人活了？”
“8000塊錢乾脆讓我們捆在一塊兒去死算了。”
李芳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撲到了弟弟的跟前，狠狠地給了他兩巴掌，指著李明遠的鼻子罵道。
李明遠被打了臉上五個手指頭印兒，可是就那樣死死地抱住了李芳的腿，哭著說道。
“姐，我真的沒辦法了。我本來可以贏的。我看開了那麽多的石頭，我可以贏的，可是沒想到切開就是輸了。我就差一點點，姐，以後我一定會掙大錢，會讓你和姐夫還有爸媽過上好日子的。”
“姐，你就救救我。”
李芳狠狠地一腳踹開了弟弟。
“我救你，我拿什麽救你？你看看你姐夫的樣子，你看看我們這個家。
你讓我拿錢我救你。就是把我們捆在一起也不夠還你的錢。
我累了，明遠就這麽吧，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他們要剁手，那就剁手吧，我實在拿不出這些錢。”
李明遠一聽這嚇了一跳，姐姐一向維護這個弟弟，沒想到有一天會說出這麽絕情的話。
實時抱住了姐姐的大腿。
“姐，你不能不管我，你要不管我的話，我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你真的要看著我的手被剁嗎？姐，我可是你弟弟。”
外面圍觀的鄰居都紛紛搖頭，有人低聲說道。
“迷上了賭石這一輩子，那就是傾家蕩產。”
“這樣的人狗改不了吃屎，一輩子都是這樣。”
“老張兩口子要是現在下不了狠心，估計以後真的會被這個弟弟拖到死路上。”
江磊正要上前一步，卻被馮慧珍拉住了。
“你幹什麽去？”
“我不能讓老張被人為難，這筆錢我幫他們還上。”
馮慧珍卻笑著說道。
“你這麽一個聰明的人，居然能沒看出來這是一個局？李明遠是故意的，你沒發覺他抱著李芳哭的時候，眼淚鼻涕雖然下來了。
可是表情異常鎮定，那像是一個賭鬼被逼到絕路時候的表現嗎？臉不紅心不跳。”
江磊回頭仔細地打量李明遠，果然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可是眼神藏不住所有的東西。
眼神裡能夠看出來這個人異常冷靜。
那個方二哥雖然坐在那裡看起來氣勢洶洶，可是這種情況之下，既沒有逼迫對方，更沒有拳打腳踢，也沒有窮凶極惡。
的確是有點兒反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