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改花看了看天氣。
她帶著金寶已經在這個屋子裡住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連一個人都沒有碰到過。
真是深山老林。
隱隱心裡有點發愁,她的腿已經好了。
荒山野嶺的她一個人在這裡生活沒什麽問題,可是總不能也帶著身邊這兩個歲的孩子一直與世隔絕。
孩子很聽話,也很乖巧。
兩個人這一段日子的相處,讓馮改花對眼前的孩子有了莫名的感情。
在這地方不能總靠著山林裡的這些野物來生活。
這孩子已經瘦多了,從原來的小胖墩兒已經變成了個小瘦子。
她是一個女人,畢竟能力有限,他們唯一的葷腥就是偶爾撿到的野雞蛋。
她計算過時間,這會兒已經8月份,再過一段日子就入秋,等到立秋入冬,她和孩子吃什麽? 看著金寶跟在她身後,正在拿著木棍挖地上的野紅薯,最近兩個多月他們就是吃的這個。
小家夥突然原地呆立不動,撅起小屁股。
然後,噗…………
金寶傻乎乎地回頭,衝著馮改花笑。
“表姨,臭臭!”
馮改花嘴角勾起,罵道。
“臭小子,你自己放的屁,你還嫌臭,滾滾滾。都熏死我了。”
“嘿嘿,表姨,最近咱們天天吃紅薯,我老放屁。”
向往地砸巴了一下嘴巴,“表姨,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吃雞腿了。”
“你說咱們什麽時候能吃上雞腿兒啊?”
馮改花從後面輕輕踹了他一腳。
“想的美。”
吃完了晚飯,馮改花是真發愁,這樣下去可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馮改花用他們倆蓋著的破被單,把剩下的幾個紅薯全都烤了出來。
裹在被單裡,系在了後背上。
把這屋子裡拾掇了一下,能帶的東西都拿上。
其實除了吃的東西,還有唯一的一個破水壺,他們還真沒東西。
“走吧,咱們出去。”
金寶一聽離開,立刻喜悅地歡呼起來。
“表姨,我們是不是要回家啦?我想媽媽,也想姥姥,也想小姨和舅舅。我回去之後讓姥姥給我燉大雞腿。”
“我一次吃三個。”
豪言壯語的小家夥拍了拍胸脯,又煩惱地說,“不行,還是吃五個吧。”
“你一天就想吃。”
馮改花笑著拉著他出門。
兩人相依為命這麽多天,馮改花和金寶相處得已經有了感情。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下了山。
馮改花也不知道往哪兒走,山裡可沒什麽路。
自從她從山上掉下來之後,這路已經完全找不到。
只能憑著感覺在一片樹林之中尋找。
按照以前在山裡走路的經驗來說,往太陽升起的地方走,準沒錯。
馮改花帶著小不點走了一天一夜,兩個人又過了一次荒郊野嶺露宿的生活。
到了第二天,金寶已經苦著臉走不動了,畢竟是兩歲的孩子。
能跟著馮改花走一天已經算是很厲害,昨天走了一天,小家夥的腳上已經磨起了水泡。
一大早金寶哼哼唧唧,已經沒辦法腳沾地。
馮改花看了小家夥那雙腳一眼底下那明晃晃的水泡,讓人不忍目睹。
心裡到底一軟,隻好非常嫌棄地蹲下來。
“就你一天事兒多,走個路都能走出來水泡,你說要你有什麽用?上來吧。你說這一天天的,我到底倒了什麽霉?欠了你多少債?”
金寶咬牙忍疼,直接爬到了馮改花的背上。
軟軟的小胳膊摟著馮改花的脖子說。
“表姨,你最好。”
“你就會耍嘴皮的,跟你們馮家的人還真是一模一樣。”
馮改花有點兒口嫌體直的背起了小家夥往前走去。
這一大一小,一邊鬥嘴一邊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兩個人終於看到了路。
馮改花仔細地看了看,臉上露出了驚喜。
這絕對是一條人們經常走的路,因為上面居然能看到汽車行走過的車輪印。
有車輪就證明有人,看來他們找對方向。
一大一小都是又驚又喜,走了這麽久,總算是找到了回家的路。
要有人他們就能走出去。
馮改花猶豫了一下,這條路有兩個岔路口。
往上走就是往山上走,往下走肯定能走到大路上。
往下走的話,面臨的他們會遇到人,自己帶著這個孩子,萬一被人發覺?
馮改花心裡隱隱有些擔憂,這件事這次鬧得太大,她當然知道他把孩子拐出來會是什麽後果。
馮慧珍怎麽可能放過自己?
唉,馮改花也覺得自己有點作死。
一面對馮慧珍的時候,她好像有點腦子不太管用,而且特別容易衝動。
馮慧珍也是重生,自己也是重生,為什麽他們倆對上偏偏是自己這麽倒霉?
有個金手指居然還能跑了。
馮改花覺得這就是天不從人願。
就在她站在路邊猶豫的那一瞬間,突然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並且停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一個男人從駕駛位置看了出來,上下打量兩個人。
馮改花也知道這段日子和小不點兒在一塊兒,兩個人那是蓬頭垢面。
看起來和乞丐沒兩樣。
但是還是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
車上兩個男子打量兩個人。
“這深山老林的,你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跑到這裡來幹什麽?”
男人語氣溫和滿臉笑容,可是眼神裡帶著深深的警惕。
這條路除了他們很少有人出現,突然在這裡居然遇到了兩個大活人。
“我帶著孩子本來是走親戚,結果遇到搶劫的我帶著孩子逃,慌不擇路就到了深山老林裡。
結果從山上摔下來就給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到出來的路。”
馮改花這話半真半假。
主要是她總覺得眼前這兩個男人看起來不太像好人。
馮改花那也是見過世面的,好人壞人多少還能看出來一點兒。
眼前這個和自己說話的男人看起來笑眯眯的,可是那眼睛裡藏著刀子。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也不像是什麽好人。
她一個女人又帶著個幼小的孩子,恐怕在有心人眼中就成了可以牟利的工具。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這天色太晚了,你現在就是從這兒往下走,走到天黑都走不下山。這條路不好走,萬一不小心摔到溝裡是會出人命的。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看著也讓人不忍心。
要不然這樣我們山上是礦場,你先到那裡將就一晚上,等明天天亮我派人送你們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