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之前他們還通過電話，那會兒的時候，江磊還沒有出事兒。

  怪不得江磊一直避重就輕，也許那會兒已經有了苗頭，可是江磊不催著自己回來。

  根本就沒想讓她知道。

  “你好，小馮同志，我姓馬，我叫馬建斌，是專門負責江廠長這件事的論文評估組的專家。江廠長正在和省裡來的各個專家進行技術答辯和論文解釋。

  你先回去，你要是方便的話，給我留一個地址或者是電話。這樣如果有什麽情況的話，我會打電話通知你。”

  馬建斌的話幾乎無懈可擊。

  馮慧珍留下了自己的電話和小院兒的地址，轉身騎自行車離開。

  卻沒有看到馬建斌望著她的眼神充滿了詭異。

  馮慧珍心急如焚，可是現在沒辦法見到江磊。

  她這裡也是一堆爛攤子，江磊也遇到麻煩。

  馮慧珍忽然跳下自行車。

  不太對！
  哪有這巧合！
  他們幾乎是前後腳遇到麻煩，反而更像是有人故意針對他們。

  誰？
  是誰？

  馮慧珍想到這裡反倒鎮靜下來。

  如果有人在其中興風作浪，就更要冷靜，對方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她會這麽快回來。

  想必對方應該是調查過，她知道姐姐的那筆外貿訂單完成的時間起碼在半年。

  應該是對方想打一個時間差。

  可是江磊在哪裡？
  這些人走的是程序，江磊不應該有事。

  回到小院，馮慧珍打電話給金秘書。

  棘手的問題，必須一件一件解決。

  “你好，找一下金秘書！”

  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硬邦邦的回答。

  “金秘書早就停職檢查，還找什麽金秘書！”

  啪嗒，電話掛上。

  停職檢查？
  馮慧珍又去找金秘書。

  金秘書也能翻船？
  金秘書家。

  開門的是金秘書本人，一見面，金秘書的樣子嚇了馮慧珍一跳。

  本來眉清目秀，有些書生氣的金秘書，現在就是一個絡腮胡子的大叔。

  頭髮凌亂，邋裡邋遢，不知道幾天沒洗澡。

  襯衣皺巴巴和梅菜乾一樣，還有一股子煙和酒的濃烈味道。

  屋子裡烏煙瘴氣，一看就是幾天沒出屋。

  “你來了！”

  金秘書看都沒看馮慧珍一眼，一頭就倒在沙發上。

  “金秘書，發生什麽事？”

  馮慧珍也有點吃驚，誰能想到金秘書會這幅樣子？
  “你要問江磊的事情吧？我告訴你沒什麽事，江磊只不過是被我和局長牽連，這些人故意找茬，只要擼了江磊的第五機械廠廠長職務，就什麽事都沒有。”

  金秘書抽出一根煙，劃火柴的手指都有點哆嗦。

  馮慧珍一隻手抽掉煙。

  “金秘書，局長和你到底出什麽事？為什麽會牽連到江磊，還有我食堂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和你們有關系？”

  江磊是一個事業型的男人，沒有了他的事業，對江磊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再說了憑什麽要把江磊擼下來。

  江磊為第五機械廠付出了多少辛苦。

  連她都為第五機械廠使用了桃子。

  現在說擼就擼。

  還沒地方說理。

  自己好好的食堂現在也被人直接搶走。

  這幫人做得太絕！
  還真的要趕盡殺絕。

  馮慧珍是真的怒了。

  她性子好聽一點叫隨和，不好聽就是聖母。

  一般很好說話，也不會輕易動怒。

  可是現在馮慧珍已經火了。

  而且是火冒三丈的火焰。

  金秘書被馮慧珍的氣勢洶洶嚇一跳，江磊的未婚妻看著很溫柔和氣，沒想到也有這麽凶巴巴的一面。

  兔子逼急了也咬人。

  何況是人。

  “一個月之前一個女人聲稱局長對她不軌，她的丈夫被局長批評教育之後，連降三級，女人一直對記者和工作組的工作人員聲稱，局長威逼她要她做情人。”

  馮慧珍一聽，這就是局。

  女人都上了。

  美色局。

  太簡單了吧？
  局長這種老狐狸能上當？

  金秘書沒手段？

  “那又怎麽樣？你和局長沒辦法？”

  馮慧珍蹙眉，想到了一個最大的可能。

  “難道局長真的……”

  金秘書憤慨地起身，“你別胡說八道，你這個女人腦子裡都是什麽亂七八糟！我告訴你我們局長才不是這樣的人。”

  眼神裡的殺氣讓馮慧珍瞬間清醒。

  “不是就不是！你這麽厲害幹什麽？那到底出什麽事？”

  “最嚴重的是，局長在辦公室裡暈倒，那個女人就在辦公室裡，撕破了衣服，很多人都看到這一幕。”

  金秘書一拳砸在牆上，想到這一切，他恨得牙癢癢。

  無論是誰下的套，現在都是一個解不開的結。

  “那後來呢？局長自己不會辯解？醒來就……”馮慧珍忐忑地詢問。

  “不會是沒醒過來？”

  金秘書歎口氣，“局長腦溢血，現在陷入深度昏迷，醫生也說了，要是在醒不過來，就可能，就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最可氣的是那個女人趁著局長昏迷，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局長頭上。

  我們局長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是，誰不相信他，我都會相信。”

  金秘書想起局長的話，局長就像一個老父親，慈祥睿智又和藹。

  在自己的事業上給了自己無數的指導，像一個老師，像一個朋友。

  那個老人都已經快要退休卻遇到這樣的糟心事。

  問題是百口莫辯，沒人信。

  所有人都站在那個女人那一邊。

  局長醒不過來，只能任由他們胡說八道。

  更因為這樣，代理局長直接把他的人手提拔上來，他們這些舊人通通都受到排擠。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局長昏迷不醒？”

  馮慧珍語氣輕松，如果是什麽陰謀詭計，她大概派不上用場。

  玩宮心計什麽的，她不在行。

  可是治病救人她拿手！
  啥病對於她都不是問題。

  除死無大事。

  “對，已經昏迷一個月，醫生說這樣下去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就是因為這樣，那幫小人才會落井下石。江磊和你都是被我們牽連。

  對不住，江磊會沒事的，那些人要的不是江磊，要的是第五機械廠的榮譽。

  你也一樣，他們要的是你的食堂，不會傷害你們。”

  金秘書也無能為力，現在他出門別人對他避之不及，以前的所有關系都化為烏有，看到他沒人敢打招呼。

  以前風光無限的金秘書，現在已經是落水狗。

  誰都可以踩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