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老白馮慧珍和江磊走在一塊兒，一邊走馮慧珍一邊微笑著把目光落在周邊的房舍上。
她漫不經心的目光裡面可透著精明。
“這麽看沒用吧？”
江磊他們已經走過了兩條街，目前來說沒有聽到一點兒嬰兒的哭聲。
孩子的哭聲他們一聽就能聽出來，光靠耳朵聽還真是困難，畢竟誰家都有好幾個孩子。
一群孩子在一塊兒，光是聽的人都有點兒不耐煩。
“江大哥，你放心吧，我從小耳力特別好。”
馮慧珍神態自如地張口撒謊。
沒辦法不往自己身上扣點兒光環，這也不行啊。
又不是沒有人聽力出眾。
“你這麽厲害？”
江磊有點兒目瞪口呆，他完全不知道馮慧珍所說的聽力出眾，到底出眾到什麽程度。
“好吧，江大哥，要不然這樣現在拿一條圍巾把我的眼睛蒙上，我開始給你們帶路。”
馮慧珍玩心大起，當然也是想要炫耀一下。
能讓江磊大吃一驚，顯然馮慧珍會覺得很歡樂。
江磊摘下馮慧珍脖子上的毛巾，猶豫了一下，“真的這麽做？”
白鵬舉反倒興致衝衝來了興趣。
“試一試有什麽關系？咱們兩個人在旁邊，難不成還怕馮慧珍摔倒啊？”
從江磊的手裡把圍巾搶過去，給馮慧珍的眼睛那裡遮得嚴嚴實實。
“怎麽樣？”
“還好！”
馮慧珍略微白皙的面龐，在陽光底下居然閃動著光芒，像是上好的瓷器，熠熠生輝。
江磊失神的回想馮慧珍以前那個又黑又瘦的小姑娘，怎麽漸漸地從他的記憶中消退？
什麽時候就變成了這個風情萬種的馮慧珍？
雖然眼睛被蒙了起來，那一雙烏溜溜，總是閃動著皎潔光芒的眼睛被擋住了。
可是反而更顯得她的臉龐有著堅毅聖潔的光芒。
尤其她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彎彎，嘴角邊會閃現出兩個靈動的梨渦。
每一次看到她的笑容，總是讓人感覺有一種喝了一杯烈酒微醺的感覺。
從心底往外散發著那種愉悅和滿足。
馮慧珍總是能帶給別人正能量，讓別人感覺到陽光，快樂。
“那好吧，那我們準備出發。”
“咱們出發往下一個巷子。”
“這個巷子剛剛看過，我怕你們懷疑我已經記住了。”
“你們小心，這裡有兩個台階，台階走下去是一條小巷子，巷子很整潔，地上鋪著青石板的路。巷子兩旁大概有六戶人家。
左面三戶，右面三戶。”
馮慧珍緩慢地向前走，步履從容，並沒有因為眼睛被遮擋住影響行動。
江磊急忙走到了她的身邊，像是老母雞護小雞一樣，張開雙臂護在她的身側。
馮慧珍呵呵大笑，“江大哥，你別這個樣子，我沒事兒的。”
江磊被馮慧珍取笑的話語，引得臉上微微一紅。
白鵬舉走到了馮慧珍身旁，笑著拍了拍馮慧珍的肩膀。
“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有這樣的本事，你這眼睛蒙著比我這個張開眼睛的都厲害。”
“還真是後生可畏。”
三個人從台階上走下來，走進了這條巷子裡。
馮慧珍一邊走一邊說道。
“巷子口左手的第一戶人家。兩口子應該是雙職工，現在院子裡很安靜，屋裡一個人都沒有。”
“巷子口右手的第一戶人家。這是一個大家庭。現在家裡一共有六口人，應該是爺爺奶奶。還有三個孫子和一個孫女，當然也許裡面有外孫。
四個孩子吵著要吃炒黃豆，奶奶應該正拿著笸籮再給他們挑揀黃豆，能聽到笸籮裡抖動黃豆的刷刷聲。”
白鵬舉和江磊側耳傾聽，果然聽到院子裡老太太笑著說。
“你們這些饞貓，快坐在一邊等著，等奶奶把黃豆撿好了，就給你們炒。”
笸籮抖動黃豆的聲音清晰可聞。
江磊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你的耳朵可真好使。”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馮慧珍腳下仿佛長了眼睛一樣，前面的一塊石頭都抬腳邁過去，讓江磊想要上前攙扶的動作毫無用武之地。
“這一戶人家媽媽應該去上班了，爸爸在家裡睡覺，看來爸爸應該也是剛下了大夜班。有兩個兒子，不過已經成年。
一個正在院子裡劈柴，另外一個應該在看書，我聽到翻書的聲音。”
“這邊一戶人家……”
馮慧珍的聲音在她扭向第四戶人家的時候戛然而止。
因為入目所及，她清晰地看到一個女人懷裡正抱著一個嬰兒，輕聲地哄著。
“大牛，你爸爸去上班了，你要乖乖聽話，爸爸上班掙錢給你買奶粉。”
“睡吧，睡吧，大牛，你不知道，你來到了爸爸媽媽的家裡。對我們是多麽重要，你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
“你要乖乖地身體健康，這樣爸爸媽媽就不會擔心你。你放心，爸爸媽媽會把你照顧好，把你培養成一個有出息的孩子。”
“你這麽乖，一直都不哭不鬧。等過一段時間，等再過兩個月，爸爸媽媽再把你抱出去。到時候就可以把你介紹給大家。”
“大牛，你要乖乖的哦。”
輕聲地哼著睡眠曲，懷裡的嬰兒真的不哭不鬧，馮慧珍的目光落在懷裡繈褓嬰兒的臉上。
孩子很瘦小，看起來又黑又瘦，緊閉著眼睛。
“怎麽了，馮慧珍？你聽到了什麽？”
江磊看到馮慧珍慢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猶如磐石一般，毫無移動。
“這一家有個嬰兒。”
這話讓江磊，白鵬舉都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望向了這扇院門。
白鵬舉從腦海裡也沒有搜索出來，這家人住的是誰，應該不是他熟悉的工人。
卻上前敲了敲門。
江磊一急，“老白，你這是幹什麽？”
“噓！”
老白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
馮慧珍看到女人，一聽到敲門聲，臉色居然變得蒼白起來，急急忙忙地把孩子放到炕上。
用一個小棉被給孩子蓋起來，轉身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走了出來。
女人的動作很奇怪，處處透著詭異。
“誰啊？”
“大嫂，我們幾個人走了挺遠的路，想借口熱水喝。”
白鵬舉笑眯眯地提出要求，他身上穿著礦上工人的工作服。
眼前的女人看到他的工作服的時候，眼神很明顯一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