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連蹦帶跳地，竄進了大隊部。
“嬸子們，嬸子們，隊長和馮慧珍回來了，我看見懷裡抱著一個好大的提包。”
“那就是錢領回來了。”
正在乾活兒的婦女們立刻喜氣洋洋起來，連手底下乾著的工作也立馬帶勁兒起來。
縫紉機踩得活像是機關槍一樣響亮。
幹了半個多月，馬上能夠見到錢，誰心裡不高興。
老支書聽見這話，笑得胡子都快飛起來，一邊捋著他的山羊胡子，一邊囑咐王大壯的媳婦兒。
“你讓大壯帶著慧珍回家裡去算帳，大隊部這裡這麽亂，對了，給那孩子做點兒好吃的。都忙了快一天，也不知道中午吃上飯了沒有。
這麽冷的天兒，總得吃口熱乎的。”
其他婦人們一聽這話，也急忙說道。
“隊長家的，一會兒我讓我家小子給你送點兒雞蛋去。你看慧珍的身子多單薄啊，最近為了咱們忙得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得吃點兒雞蛋補一補。”
“哪能光吃你家的雞蛋，我家的雞也下蛋。一會兒我讓我家小閨女去送。”
“光送雞蛋頂啥用啊？我家有白面，剛發了白面蒸的饅頭給慧珍拿幾個。”
“我家還有過年留下的臘肉，一會兒送到你家去，你給慧珍炒一炒，這孩子為了咱們費心費力，咱們可不能喪良心。”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開口，恨不得把自家的好東西全都拿出來。
“行了，你們快忙你們的吧，我家雞蛋，臘肉都有。虧待不了慧珍，我回去給她做點兒白面面條。”
“拿她當客待。”
眾人哈哈大笑。
馮慧珍美美地坐在炕上，吃了一頓白面面條。
這個天氣新鮮蔬菜還沒上來，不過王大壯的媳婦兒會過日子。
用綠豆發了點兒豆芽，也算是綠色蔬菜。
豆芽炒的面條裡面擱了雞蛋。
還有切成薄片兒的臘肉。
馮慧珍吃了一大碗，又喝了一碗的面湯，整個人都緩過勁兒來。
“嫂子，您就別管我，我在這裡算會兒帳，您招呼隊長和您家小子趕緊吃飯，別光顧我一個人。
估計天黑大家也就該到你家來領錢。”
“我才懶得招呼，他們都是自家人，還有啥招呼的。”
“會計在隔壁屋等著呢，就等你吃完飯呢。”
馮慧珍哈哈大笑，都是實在人。
不玩那些虛的，客氣的。
她和會計算了一下午的帳，把大家統計上來的數字幾番的計算，給每一家的帳都算好。
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院子裡已經傳來低低的聲音，人們沒敢進屋裡打擾馮慧珍和會計。
大家都在院子裡待著，雖然冷可是沒人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心裡火熱得不行，誰都掰著手指頭在算自己能掙多少錢。
等到生產隊長出來，招呼大家進屋去領錢，立刻一個個都笑開了花。
會計一個一個地讓大家登記在領錢的名字後面，按個手印兒。
這是標配，很多人都不識字兒，讓他們簽字兒，那是為難人。
基本上都是按個手印兒了事兒。
每個人都歡歡喜喜地數著手裡的錢。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
5000套衣服，足足15000塊錢。
核算到每個人身上，差不多三百多。
在村兒裡他們要是靠種地的話，一年到頭工分結算完，一個人最多也就能分到五六十塊錢。
一家子就算人口眾多，下來能拿個三五百塊錢，那就是家裡的壯勞力給力。
可是現在一個婦女頭上就能分三百多塊。
比一家子加起來都能乾，再說這才第一筆。
25000套衣服，現在才出了5000套。
很多人掰著指頭算，後面還有五次，一次三百多。
五次就是一千五百多塊錢。
一個個興奮的都快睡不著覺。
這筆錢是經過精打細算的。
馮慧珍幫了忙，本來是沒打算要錢，她在這裡起了一個牽線搭橋的作用。
要擱在以後，這種事情當然得掏點兒中間的服務費。
可是在這個年代，人們過於淳樸，要一說服務費，反而覺得這個人比較功利。
馮慧珍不要這筆錢，是圖個心安。
可是生產隊長出去了一會兒，轉身就和會計進來。
跟著來的還有老支書和他媳婦兒這個婦女主任。
“慧珍，這是1000塊錢。你拿著！”
馮慧珍嚇了一跳。
她做這一次的事情是真沒想從裡面撈錢。
完全就是學習前輩做貢獻。
她要想掙錢，有的是法子。
空間裡的物資拿出來，隨隨便便都夠換一大筆錢。
她想要怎麽吃香的喝辣的都沒問題。
馮慧珍主動包攬這件事，就是因為她知道今年會發生多少災害，人們的日子會很艱難。
她靠著空間絕對餓不死，可是一個不好，今年說不定真的有人會餓死。
她沒那個本事救人，也沒那個本事拯救世界。
但是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眼前這些質樸的，善良的人們能夠在這個災年堅持下去。
幫他們掙這筆錢，就是希望他們有能力加固房子，頂過冬天的最大雪災。
有了這筆錢，他們就能從黑市買一些糧食，免得在災年的時候餓死孩子。
這也是她能盡的微薄之力，馮慧珍這一次完全沒想過從裡面掙錢。
“你這傻孩子。這是大家夥兒的一番心意，大家說這生意也是你攬來的，如果沒有你人家周主任憑啥要給我們生產隊？
幾次去我能沒看出來，周主任那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們嘴上不太會說，可是我們知道誰對我們好，誰對誰是真心對待我們。你這丫頭實心的對待我們這些人，我們也把你當成真正的自己人看待。
可不能虧了真正的老實人。”
馮慧珍還想推讓一下。
王大壯的媳婦兒直接拿起錢塞到了馮慧珍的兜裡。
“你啥也別說。妹子你到了咱們村兒裡。是怎麽乾活兒的？是怎麽樣的為人？我們心裡都清楚。
這是大家夥商定的，每一筆款子裡都有你的1000塊錢，這是你應該得的。
你要是不收這筆錢，大家夥兒也不心安，我們是沒啥文化，可是我們知道好人應該有好報。”
“行，嫂子，隊長，我就不客氣，錢我是收下了。不過可不能因為我收了這筆錢大家質量上不過關，我這人可是眼睛裡不揉沙子，該是什麽還是什麽。
往後咱們有的是機會，周主任那裡有的是訂單。咱們生產隊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王大壯點點頭，“這就對了，妹子，我以後和你嫂子拿你當親妹子對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