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裡鄴!!!”
盛鈺驚喜的叫了一聲, 再回頭時,翁不順竟然已經不知所蹤。
神明們褪的乾乾淨淨。
傅裡鄴說:“先走。”
盛鈺立即點頭,衝那邊還在搗鼓逆陣法的唐豆子以及盛冬離喊:“走!”
幾人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一接觸到地面的光,唐豆子仿佛見到了什麽極度可怕的事物, 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左子橙右臂也是鮮血直流, 瞧見盛鈺重新回到地面,他松了一口氣, 說:“還好你上來了。”
盛鈺:“嗯?”
左子橙說:“你不知道, 傅佬剛剛臉『色』太嚇人了。我也想救你,但那時候我這不記得自己在幹什麽,幾乎是在他殺人一樣的視線裡動地上的圖騰, 我差點以為我被綁架了。等他到地下城以後,我才反應過來動圖騰是為了救你。”
聞言,盛鈺微愣, 抬眸看向傅裡鄴。
這時候後者正半蹲在盛冬離身邊, 兩人一起按住地上不斷抽搐的唐豆子。其實方才盛鈺見到傅裡鄴時, 沒能從這人的臉上看出什麽,此時聽左子橙這麽一說,盛鈺還覺得有點奇妙。
奇妙之余內心有點小開心,這種被人擔心著的感覺……只是這種時候想不了許多。
本以為唐豆子的抽搐只是暫時的, 誰知道他這一抽, 直接抽了將近兩小時,從菜市場一直抽到地鐵, 久久不能平息。
左子橙問:“我和小妹妹上去後, 你們在底下和翁不順打起來了嗎?”
盛鈺說:“沒有。”
左子橙有些驚訝:“那你們在底下幹什麽?”
說起這個,盛鈺也有些奇怪,看向傅裡鄴說:“神明都去打翁不順, 他騰不出手來打我。但在你下來以前,也就幾分鍾的時間裡吧,那些神明忽然全都退離暗室,目標格外一致。”
頓了頓,他又驚訝說:“你受傷了?”
傅裡鄴衣衫不整,形容倉促。看上去和自己是不相上下的狼狽,想著盛鈺又問:“你在地上該不會也受到了神明攻擊吧,我以為地上很安全。”
傅裡鄴點頭:“神明想引開我。”
盛鈺說:“你受傷了嗎?”
傅裡鄴說:“沒。”
盛鈺這才松一口氣,說:“那就好。”
左子橙夾在兩人中間:“……”
和現實世界不一樣,副本內這地鐵列車有許多排座位。唐豆子身體狀態不太好,又不能直接躺在地上,只能躺在一排座位上。盛冬離和齊微雨在一旁拉著黑袍緊緊蓋著他,以防止四面通風玻璃吹風,將它身上的黑袍吹飛。
即便如此,他還是時不時從牙縫裡發出痛苦的低『吟』,含糊不清的說些胡話。
一下說壽元將近,很害怕死。一下又說自己不是沒有爹娘,他也不想一直叫『乳』名,他也很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大名。還會叫娘親,說對不起之類的,所有話語全都是含含糊糊,只能聽清少許的關鍵詞,聲調被哭腔擾的混『亂』。
傅裡鄴皺眉看了一眼,說:“神明?”
齊微雨生怕傅裡鄴發難,小心翼翼說:“是神明,而且還是個外來神明。不過唐豆子在地下城一直幫我們,能找到左子橙,還是多虧了他呢。”
傅裡鄴:“……”
左子橙好笑說:“喂,我才是你的人類同胞吧。都沒見你這麽維護過我這個同胞。”
齊微雨無聲低頭,暗罵自己是個傻『逼』。
進副本兩天,她已經不知道在左子橙面前破口大罵過多少次了,還都是罵他本人。此時回想起那些場景,隻覺得萬分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不過她本身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在地下城裡懟唐豆子,回到地面看唐豆子淒慘成這幅模樣,還一直喊著‘娘親’,難免母愛泛濫。
想著,齊微雨小聲道:“唐豆子看起來有點可憐,你們打算怎麽處置他呀?”
話出,眾人一片沉默。
盛鈺歎氣,說:“先帶回驛站吧。”
齊微雨點頭,沒有再說話。
其實左子橙和盛鈺都在等她開口詢問,問兩人身為鬼王的事情。不過齊微雨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愣是一句話都沒提,假裝不知道。
盛鈺也頭疼。
這個副本還沒結束,他已經在心裡盤算出副本以後得找經紀人處理這件事。要是齊微雨嘴碎說出他是鬼王,那到了外面,他就完蛋了。
一路無話,直到驛站。
眾人前往菜市場原本是去尋找祝三十的,人沒找到,還差點折在了地下城。來回數個小時,這個時候太陽落山,天已經蒙蒙黑了。
驛站聚集了不少玩家,全都坐在一樓大廳的地上,桌椅上是進副本後都沒挪過位置的鬼怪。這些玩家多多少少都有負傷,有些肩膀綁了繃帶,還有些手臂斷了,拿白布胡『亂』的吊在脖子下面,有些更慘,腿斷了,動都不能動。
並且玩家們表情都是憂心忡忡。
驛站內並未燃燈,只有外界有微弱的光亮可以透進來,導致離得稍微遠一點,就看不清人臉了。因此盛鈺一行人進入驛站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那些玩家還在竊竊私語。
“被神明追殺,又被神明所救,這都叫什麽事兒啊,我進二十一層樓這麽久,這次副本是我經歷的最玄幻的一次,跟活在夢裡一樣。”
“你們看清黑袍人的臉了嗎?”
“沒看清呀!裹得嚴嚴實實叫人怎麽看清。跟陣風一樣上來就攻擊,問話也不回復。等搶到了遺靈,他們就卷著遺靈逃跑了。”
“你的遺靈也被搶了,我的也是!”
“天殺的,那些外來神明搶遺靈幹什麽。難不成只是為了和我們作對,不想要我們完成玩家任務?話說你們有沒有看見,遺靈被搶走的時候,驛站原住神明臉都快要綠了。”
“那不得生氣嘛,擱我我也氣。好歹也一起在驛站裡生活了幾千年了,當了幾千年的鄰居,多多少少也有點情分。估計他們都能猜出那些遺靈到底是來找誰的,也許是兔死狐悲吧。”
“……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
左子橙扛著唐豆子,齊微雨在一旁幫唐豆子拉黑袍,前者還高喊:“讓一讓。”
一樓到二樓之間的是一條寬且長的大樓梯,很多玩家坐在鬼怪之間,老感覺背後『毛』『毛』的。尋思一下也只能坐在樓梯上了。此時樓梯堵滿了不少人,乍一眼看去差點沒有地方可以下腳。
左子橙不出聲,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大家聊天聊的正起勁呢。但他現在出聲了,瞬間就有不少視線看向他,在看到他背後被黑袍罩的嚴嚴實實的人以後,所有人視線瞬間警備。
都是在副本被外來神明坑過的人,那黑袍就像是眸中十分具有標志『性』的物件一般,一見到黑袍,眾人下意識就想起來白天被追殺的慘狀。
當即有人起身:“你背後是誰?!”
那人的聲音很大,一吼出來,原本沒有注意到這邊情形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一時之間這裡凝聚起更多的視線與目光。
左子橙腳步頓了頓,僵硬幾秒鍾後,又笑著說:“別緊張別緊張,是玩家。我們在外面受到了外來神明的伏擊,我這隊友跑的慢,身上受了不少刀傷,不能見風。這黑袍是我們從神明那邊搶過來的,免得我隊友傷口感染了。”
這一番話,左子橙說的理直氣壯,不慌不忙,語氣還帶有濃濃的抱怨與痛惜,聽起來十分真實。別說樓梯上的玩家了,就連齊微雨也差點信了,半是感歎的看了眼左子橙。
心道一聲,牛『逼』。
一聽見有人在神明手底下受了重傷,玩家們自然都不會多阻攔。要知道死在神明手下,在現實世界裡也會一起死掉。他們要是阻攔了,那不就等於間接害死了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嘛。
大家紛紛避讓,樓梯很快空出一條小道。
左子橙、唐豆子等三人上去,盛鈺這邊也很快就跟了上去。
方才他在入口處找了會充梅,耽擱了一點兒時間,因此上去的時候也比左子橙慢了半分鍾。
現在驛站裡面一片昏黃,就好像上了一層厚重的濾鏡一般,有人開始燃起了蠟燭。借助蠟燭的微弱光亮,可以看見部分玩家仰躺在樓梯上。氛圍像極了日落前的野餐,各家各戶席地而坐,圍攏在一處談話,互相看不清臉。
沿著樓梯往上走,身邊的交談聲聽的清清楚楚。
“剛剛那人是不是左子橙?”
“左子橙是誰啊?”
“哎呀,就是『色』沉鬼王啊。我記得網上已經有大神人肉出他的證件照和生活照,還有家庭住址,工作單位,連他家人都照片也都給找出來了。那照片我看過好幾遍,絕對不會認錯。”
“噢,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在鼓點橋副本裡以一己之力坑害所有玩家的那位?『操』,我怎麽跟他一個副本啊,咱們得防著點他。”
“不僅要防著他,還要防著其他鬼王!這些鬼王肯定都不是什麽好人!”
“…………”
盛鈺撇嘴走過。
盛冬離尷尬的『摸』了『摸』後腦杓。
傅裡鄴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些說話的玩家。
三個鬼王一起上了樓。
左子橙搗不開盛鈺和傅裡鄴所居住的那件房屋,他又背了一路,這個時候已經氣喘籲籲,便只能無奈的扭轉腳步,前往充梅的房間。
看見傷患,充梅十分驚訝,但還是讓面前三人進了屋子,順便讓出了自己的床。等盛鈺到她的房間時,這裡面已經是一片黑暗。
充梅特意前去滅了桌上的油燈,掀開黑袍『摸』了『摸』唐豆子的額頭,憂慮說:“他額頭好燙!好像是在發高燒,得想辦法讓他降溫。”
唐豆子掙扎說:“不用……”
左子橙調侃:“喲,終於不叫我媽了。”
唐豆子:“光滅了,我一個人躺一會就好了。”
盛鈺上前,問:“今天白天有不少外來神明披著黑袍出去虜獲遺靈。你知道他們要遺靈做什麽嗎?”
唐豆子喘了口氣,強撐著眼皮說:“不知道。翁不順設的陣法有點毒,即便有黑袍罩著,對我來說也有點難以忍受。那些還能自如行走,甚至和玩家作戰的神明,實力一定比我強勁百倍千倍,他們那個圈子要做什麽,我怎麽可能知道。”
說完這麽一大段,唐豆子已經是強弩之末,就差閉著眼睛暈過去了。盛鈺歎一口氣,走上前幫他撚了撚被子:“你先睡吧。”
唐豆子蜷縮成蝦狀,聞聲抬眼看了下盛鈺,眼圈發紅說:“你身上還是有我娘親的氣息,不要對我太好,我會誤會的。”
盛鈺:“……睡吧。”
隔壁就是唐曲承的房間,那也是他爹娘身死之處,唐豆子要是知道這一點,說不定病重都得掙扎的爬起來,去隔壁房間看一眼。念及他臉『色』慘白看上去好像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盛鈺也就沒有出聲提醒,他轉眸,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們沒找到祝三十。”
左子橙一愣,瘋狂給盛鈺使眼『色』,示意讓他不要說話。末了扭頭安慰面『色』大動的充梅,“你也別著急,說不定祝三十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充梅頷首,說:“還是要謝謝諸位,為奴家費心費力。我在二樓也能聽見一點下面的談話聲,他們說遺靈都被抓走了,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盛鈺沒理會左子橙的眼神示意,後者能顧念女士的情緒,他不行,他現在很累。隻想趕緊說完這些有的沒的,去隔壁房間躺著睡一覺。
“這整個市區下面,是一個偌大的地下城。外來神明都被憤怒王翁不順設下了陣法,導致他們的皮膚不能見光。白日我們已經到地下城看過了,在下面的時候我和左子橙走散,他被憤怒追殺,我遇見了唐豆子,也是床上這位神明。”
簡單敘述一下白天所發生的事情後,盛鈺語氣變的更加嚴肅:“在他的帶領下,我在地下城最中心見到了一個高約百米的水晶柱。那柱子的材料竟然全是黑水晶凝結而成,並且柱子以下有一個十分龐大的破損法陣,鋒芒組織的人暗地裡籌劃要修複那個法陣,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就是神明們最後全部撤離的原因,他們也許已經準備好了。”
左子橙沉『吟』說:“修複法陣和神明撤離有關,那是否和遺靈被虜獲也有關?”
盛鈺沉默,他想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可能。
也許黑水晶柱內的水晶,就是眾多遺靈萬年前死亡時所凝聚出來的。
不然為什麽要虜獲遺靈進地下城?
如果單單想要阻止玩家,亦或者是阻止鬼王完成任務,那直接殺死遺靈就好了。何苦還要千辛萬苦的活捉遺靈,將其一路捆綁帶走。
這個道理盛鈺能想到,其他人也可以。
盛冬離說:“我不明白,外來神明為什麽要修複那個法陣。”
“總歸不是什麽好事。”盛鈺歎了一口氣,看向傅裡鄴,說:“白天你被神明引開了?”
傅裡鄴點頭:“引開多次。”
盛鈺說:“很可能就是趁著引開你的時候,重新動了地上的圖騰,將遺靈送進地下城。他們應該進副本以後就一直在籌劃這件事了,也難怪齊微雨追蹤術隻追到了菜市場,很有可能祝三十已經被虜獲到地下城以下。”
齊微雨急道:“哎,在地下城的時候我怎麽就沒有想起來。當時應該試著找一下祝三十的。”
左子橙說:“當時那個情況也不允許。”
齊微雨想了想,也就不再糾結這件事。只不過看向充梅的眼神還時不時流『露』一絲歉意。
後者安慰般笑了笑:“不必擔心奴家,萬年都已經等了,還在乎這一時半會麽。”
充梅不笑還好,這一笑,齊微雨更加歉疚了,說:“你一定會再見到那人的。”
充梅毫不猶豫點頭:“奴家深信不疑。”
沉默幾秒鍾,齊微雨說:“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玩家任務是……”
說到這裡,她話語忽然一頓。
仿佛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靠!
齊微雨腿肚子有些發顫,恍惚抬眼。
盛鈺、傅裡鄴、左子橙、盛冬離是大名鼎鼎的鬼王,唐豆子和充梅又是陣營完全對立的神明……這他媽,只有她一個人類哇!
這也太玄幻了一點吧???!
齊微雨表情宛如裂開了一樣,她這個表情根本就藏不住事,左子橙鬱悶問:“你該不會現在才反應過來吧,我們幾個任務跟你的可不一樣。”
“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齊微雨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她的腿都有點軟,緩過神來又小心翼翼說:“我這個人嘴巴很緊的,我保證出去後不會胡『亂』說話。連我媽都不說,你們不要殺我滅口啊!”
話語中說的是‘你們’,但齊微雨說話的時候,眼神是隻盯著左子橙一個人的。後者都被她給氣笑了,無語說:“你當鬼王是什麽神秘特工組織嗎?還是殺人不眨眼的劫匪,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殺你滅口,你出去不『亂』說就可以了。我自己倒是不擔心,反正我身上的汙水已經多的不能再多了,倒是盛鈺那邊有點麻煩,人家畢竟是明星,你怎麽證明你出去以後,不會『亂』說。”
齊微雨喃喃說:“我沒辦法證明。”
左子橙笑道:“那就殺了你!”
齊微雨一下子垮下臉:“不要哇。”
盛冬離身形微動,忽然靠近齊微雨。
其余幾人都不同程度的驚了一下,齊微雨也是臉『色』刷白,還以為自己真的要被滅口了。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小帥哥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又面無表情的經過她,齊微雨這才松一口氣。
回頭一看,盛冬離『摸』黑到了唐豆子身邊。
揚手將被子扯開一角,唐豆子聲音嘶啞,又小:“我剛剛一直在說話,你們沒有聽見。”
盛冬離說:“我聽見了。”
唐豆子在黑夜裡也看不見這人,只能對著黑暗說:“那要我謝謝你嗎?小舅舅?”
盛冬離有一瞬間的愣神,很快盛鈺就黑臉說:“不要『亂』認親戚,我不是你娘親,他也不是你小舅舅。再『亂』叫就丟掉你。”
唐豆子帶著哭腔說:“娘親好凶啊。”
盛冬離一把將他身上的被子扯開,說:“看來你已經清醒過來了,剛剛不知道是誰哭著喊著說胡話,還要人抱著你睡覺。需要我去點上油燈,好讓你變得更加清醒一點兒嗎?”
唐豆子哭腔一頓:“不用,我有正事。”
左子橙挑眉:“你能有什麽正事啊?”
唐豆子說:“我剛剛聽見你們提及了我的一個熟人,祝三十。”
話音剛落,盛鈺先是一愣。
對哦,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想到這件事,他下意識看向傅裡鄴。
然而黑夜裡什麽也看不清,只能隱約借著窗戶縫隙透進來的光,看見一個十分模糊的身形。
繞是如此,也足夠叫他安定。
先前的頭疼頭暈,渾身乏力的困倦感消失的乾乾淨淨,盛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差點忘記了,唐豆子是唐曲承兒子,當年戰場上和祝十五關系匪淺。既然如此,說不定也認識祝十五的親弟弟,也就是祝三十。
腦海裡剛浮現這個念頭,就看見唐豆子說:“萬年以前,祝十五姐姐經常提及她這個弟弟,還說祝三十心裡藏著一個人。總是聽她說,導致祝三十對我來說,應該也算是一個非常熟悉的陌生人了。且萬年以後,地下城裡,我見過祝三十,他也被人虜獲了。”
“他被虜獲了?”
這是左子橙的疑問。
充梅卻關注另外一件事,聲線顫抖說:“你說他心裡藏著一個人……”
唐豆子說:“對,他說那個人是‘紅門姑娘’。我和祝十五姐姐私底下也是這樣稱呼那個人的。”
話音剛落,充梅身形已經搖晃不穩。
好歹是左子橙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沒有讓充梅原地跌坐下去。緩了幾秒鍾,充梅語氣已經帶上了哭腔,哽咽道:“紅門姑娘,紅門姑娘。他從來沒有問過我的名字,見到我總是害羞的滿臉通紅,吃完我做的菜就離開。有一次他說漏了嘴,稱呼我為紅門姑娘,因為我們的大宅子,門就是鏽紅『色』,還漆了一片紅磚。”
左子橙困『惑』說:“那祝三十就是你想要找的人嗎?可還是有點奇怪啊,不是說遺靈會自發朝著想要見的那人去,你一直在亡魂驛站裡頭,他卻朝著反方向跑,在市區裡漫無目的的走。”
“我換了血,我和我的長姐換過血。”
明明已經看見了尋找萬年的希望,這個時候卻宛如凌空一記悶錘,將充梅錘的眼前發黑,面『色』慘白:“我能找到他,但是他已經認不出我來了,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
話音剛落,充梅已經嚎啕大哭,泣不成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