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男問我之後，我沖他笑笑，「師兄，等見了他，你就知道了。」

冰冷男沒有再追問，我拿出陰佛令來，用血祭了陰佛令，老遊魂的身子倏地閃現了出來，恭恭敬敬沖我行了禮，問，「主子，你召喚我過來，可有什麼吩咐？」

「老先生，你在煉獄中幾百年，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我想問問，你對菩空老祖可知道多少？」我沒有立刻開口追問，只是先試探性問了問老遊魂。打算看看他怎麼回答再說。

看到我叫來的人是老遊魂，冰冷男微微點了點頭，卻並不多話，跟我一樣等待著老遊魂的回答。

「菩空老祖？」老遊魂微微沉吟了一番，這才開口說道：「主子，在這陰間我已經遊盪了幾百年了，確實知道的比別人多一些。就盤陽老祖和菩空老祖來說，盤陽老祖現身的機會多一些，而菩空老祖極少現身，甚至很少有人看到過他。只是都知道，菩空老祖雖然帶了一隻黑色的貓，叫做陰靈貓。跟了他上千年了，那貓跟菩空老祖形影不離，貓現老祖也會出現。那隻貓渾身黑色，雙眼墨綠，據說可以通過笑聲來蠱惑人心。」

這一點，跟冰冷男說的一般無二。

只是老遊魂說，跟著菩空老祖的那隻陰靈貓會通過笑聲蠱惑人心，這倒是一語中的，因為那隻貓剛開始出現的時候，就是用笑聲將我喚醒的。

我略微點頭，「老先生，你接著說。這菩空老祖你還知道什麼？」

老遊魂沉吟了一番，顯然在組織語言，也在想這菩空老祖還有什麼別的特點，他沉吟了片刻之後，這才接著說道：「菩空老祖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模樣的。不過這倒是兩位老祖的一貫作風，因為只有神秘才能更讓人畏懼。只是這菩空老祖有一樣本事，就是能「造人」……」

「造人？」我和冰冷男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和難以置信，我又看向老遊魂，「老先生，傳聞只有女媧可以造人，這菩空老祖要是可以造人的話，那豈不是等於女媧再世了？」

「兩位主子誤解我的意思了。」老遊魂哈哈大笑，用手捋了一下鬍鬚，笑呵呵說道：「菩空老祖雖為冥界首腦之一，但卻不是大羅金仙，自然不能像傳聞的女媧娘娘一樣造人，菩空老祖說是造人，其實是白骨生肉。我這麼說，兩位主子可懂了？」

白骨生肉？

我將這四個字認認真真咀嚼了一番，然後問老遊魂，「老先生，這白骨生肉的意思。可是利用一具屍骨，讓你長出肉，活成人？」

老遊魂點點頭，「不過，這菩空老祖可不僅僅是讓一具屍骨長成他原來的模樣，而是可以利用一具屍骨。長成老祖自己想要的模樣。」

利用一具屍骨，長成菩空老祖自己想要的模樣？

我細細想了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冰冷男已經開口問道：「那樣豈不是可以一生二，一生無數？」

「沒錯。」老遊魂點點頭，面色凝重，「菩空老祖白骨生肉的本事，確實是可以做到只要有一個人的模樣，就可以用無數白骨生出這人的模樣來。不過，菩空老祖雖然有這樣的本事，但他和盤陽老祖同為冥界至尊，這世間又有多少人，值得菩空老祖動用這種本事？再者說，這天地萬物自有定律，陰陽兩世也有鐵律不可觸犯，各人有各人的命數，菩空老祖是冥界至尊，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我明白老遊魂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菩空老祖雖然有白骨生肉的本事，但他不會輕易使用。

「但若是菩空老祖卻並不是不諳人事，他這麼多年一直跟盤陽老祖有爭鬥，所以他也有可能利用自己這本事替自己做事，對不對？」我略微沉吟了片刻，然後問老遊魂。

老遊魂表情略微凝滯。片刻之後才長長嘆氣，「沒錯，這一山不容二虎，千百年來兩位老祖南北分治，為了拉攏各自的勢力，一直爭鬥不斷，若是為了自己的宏圖霸業，菩空老祖確實很有可能利用自己這本事。」

我點點頭。

其實在問這句話之前，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不過是想讓老遊魂肯定一下而已。

「老先生。」我問完之後，剛才一直沉默的冰冷男終於也開口問道：「你可聽說，普空老祖跟陽間有什麼糾纏沒有？」

老遊魂看了冰冷男一眼，喃喃將他的話重複了一遍，皺眉說道：「這兩位老祖手下有三皇供其驅使，三皇手下又有各大門派，平時傳達什麼意見，老祖一般都是派使者前往，一般很少露面。至於在陽間的糾紛。一般都是通過三皇和各大門派解決，從未聽說過他們跟陽世間有什麼恩怨糾葛的。再說了，他們位居高位，能跟陽間產生的糾葛應該是少而又少吧？」

冰冷男的意思，本來是想問問菩空老祖會不會是跟我們間有什麼恩怨，所以這菩空老祖才假扮成了我大伯的模樣。可這老遊魂說的也有道理，到了菩空老祖的那種地位，除了跟同等地位的盤陽老祖還會有糾葛之外，跟陽世間還可能有什麼糾葛恩怨？

我們又問了老遊魂些問題，老遊魂苦笑道：「兩位主子，我當時被投入煉獄之中，在各大陰魂野鬼中都算是最低等了，有些事情也不過是聽傳聞，但並不知道真相如何。我知道的菩空老祖的事情，大概就這些了……不過，要是我還能想起什麼來，一定在最快的時間內告知兩位主子，如何？」

看來，從老遊魂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不過，老遊魂知道的事情，遠比冰冷男知道的多，甚至可以解答我的一部分疑惑了，我內心感激。一躬到底，「多謝老先生。」

「主子，折煞老朽了。」老遊魂慌忙去攙扶我站起來，一本正經說道：「為尊為王者，能有主子的謙虛感恩，必成大事。只是主子也要端起主子的架子。這樣才能樹立威嚴，統領手下。」

老遊魂這意思，只怕是又覺得我剛才沒有為王為尊的架子了。

「老先生，我記住了。」我苦笑，這老遊魂有時候教導我的時候跟我爺爺似的，「只是剛才老先生的一番言論。解答了我的一大疑惑，所以才深躬以示謝意，不過老先生的訓示，我謹記在心，以後不敢有失。」

老遊魂見我答應的誠懇，這才滿意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我扭頭看向冰冷男，低聲說道：「如今三皇手下門派咱們收服了不少，趙力中已死，其他二皇勢力遜色不少，只是倒也奇怪，帝都基地那方面居然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師兄，你對他們比較了解，你覺得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伺機而動，當黃雀。」冰冷男的回答，永遠言簡意賅。

「他們打算黃雀在後？」我皺了皺眉頭，知道冰冷男的話絕對是帝都基地那邊的打算，「這樣，老先生，麻煩你現在回去告訴韋大哥，讓他帶著些人，去基地那邊盯著點，一旦對方有什麼異常舉動，讓他立刻回來告訴我們！」

老遊魂立刻點頭答應。「好，主子，我這就回蒼都告訴他。」

在老遊魂即將要動身的時候，我又叫住了他，凝重問道：「老先生，最近韋大哥在蒼都怎麼樣？」

我問過之後。老遊魂先是愣了愣，繼而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低聲說道：「一直在蒼都城內，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好，老先生，你去吧。」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老遊魂可以離開了。

等老遊魂的身子消失之後，冰冷男看向我，「你還是不放心韋子煜。」

我點點頭，毫不避諱，「沒錯，我總覺得他別有目的。可從現在來看，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可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他有問題。」

自從我知道韋子煜就是庄則明之後，我對他就產生了懷疑，如今他看似跟我們站在統一戰線上，但我還是懷疑他接近我們的目的。

這就是一種直覺。

「留著點心。總歸是不錯的。」冰冷男點點頭，他對韋子煜也不是很放心。

「師兄，剛才老遊魂關於菩空老祖的說法，我覺得倒是可以解釋我大伯為什麼會死在地宮，而在萬巷街為什麼又會有他的屍骨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將話題轉回到了我大伯和菩空老祖身上。即使我不想提到，但我大伯終究是我繞不過去的一個坎兒，「或許，就是因為菩空老祖會白骨生肉。」

冰冷男眉頭卻緊緊皺起，「鋒子，有一個問題，你可能沒想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