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還一直期待著自己心中的疑問能在秦玲身上完全揭開。只可惜，我完全失望了。

秦玲的回答讓我很意外：「其實我並不認識龍倩，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

「什麼！」我一聲驚呼。

「龍倩託人把她手機卡給我的時候，只說她是你的監護人，說你姨媽在臨死之前把你託付給她。她說她現在自身難保不能再照顧你了，所以她才把你交給我。」秦玲說這番話的時候樣子很平靜。

也不知道是上次我把她傷得太深還是怎麼回事，總之這次見她，她的態度不像之前那麼熱情。又或者說。她已經知道我現在走投無路了，我除了投靠她已經無處可去。

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心裡突然有些不爽。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問的了。」我說完轉身就走。

看見秦玲的這種態度，我覺得不管她剛才說的是不是實話，也沒繼續問下去的必要了。

就算她說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我又能怎樣，無非只是罵她幾句發泄一下罷了。

即便她說的是實話，龍倩那麼做另有隱情，我也不想查下去了。

因為現在想查也不知道從何查起，與龍倩有關的人全都神秘消失了，我又能找誰去查明真相。

我只要知道龍倩這人野心很大，功利心很強，對我心懷不軌，這就足夠了。

至於她現在的死活與處境，我也不想關心了。

「去開車送送他！」我走了沒多遠，秦玲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似乎不帶絲毫感情色彩。聽在我耳朵里，我覺得她好像是在同情我似的。

如果是別人同情我，我或許還會心存感激。不過她，呵呵……

「不用了，我享受不起。」我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大步而去。

「哼……」秦玲在我身後冷哼一聲：「和他爸一個德行，牛脾氣又臭又硬。」

雖然聽見秦玲那麼一說，我心裡莫名地顫抖了一下，不過對於那個至今素未謀面的男人，我始終沒有一點興趣。我估計這男人多半是個多情的混蛋，不然我也不會一生下來就被秦玲丟給我姨媽。肯定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把我帶在她身邊一起生活，所以才會把我丟在一邊。

我從別墅區離開之後，打了一個公交車回到方琳所在的家裡。

當時方濤已經出去工作了，只有方琳一人在家。

「你哥出去跑車了？」我隨口問了一句。方濤是個黑車司機，不過由於他那吉利車太破了，生意不是很好，只能靠自己多拉客。一般情況下，他都會在火車站或者汽車站守到凌晨一兩點才回來。

「嗯。」方琳點了點頭。她見我臉色不好看。也沒問我和秦玲見面的結果，估計她已經猜出是什麼結果了。所以她直接對我說：「秦雲，其實有些事情老天爺早就給我們安排好了，我們不用去刻意追求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就行了。」

「嗯，順其自然吧，謝謝你，方琳。」方琳這句話看似普通，不過卻很適合拿來安慰此時的我。

正如她說的那樣，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我的確不用去刻意追求什麼了。我已經不想知道龍倩的下落，也不想知道她那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與葉豹的那一場交鋒，似乎把這一切都提前結束了，我相信龍倩以後也不會再找我了。

現在我還挺感激葉豹的，否則我還不知道要被龍倩和小蘭騙多久。

「秦雲，你要是真的想通了就好。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方琳問我。

「哎……」我長嘆一聲：「先把大學混完再說吧！這是我姨媽在她臨終前讓我答應她的事。混個大學畢業證我才能給她一個交代。」

我突然想繼續讀完大學是有原因的。因為我現在不僅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也沒有任何人生目標。所以我才想著讀完大學，去給我姨媽一個交代。那樣以後我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到時自己想去幹嘛就去幹嘛，也不會再有任何約束。

聽見我那麼一說。方琳似乎挺高興的。她笑著說：「你真的決定好好讀書了嗎。嘻嘻，我在學校各科學習成績都還可以，你要是有不懂的，說不定我還能幫你補補課。不過有些專業不同。我可就幫不上你了。」

「呵呵，不用了。」我笑道。我們那所垃圾大學，只要有錢就能讀，我相信就算我成績再差。到時候大學畢業證肯定還是會給我發的。

後來我和方琳又聊了一會兒，就去黃小丫以前睡的那個房間休息了。

我已經幾天幾夜沒怎麼合眼了，一倒頭我就睡著了。可能是因為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把那些無所謂的心裡負擔全都放下了，因此我一覺睡到傍晚才醒。

我醒來的時候，方琳正在廚房做飯。

農村的孩子早當家還真是一點沒錯，方琳不僅很懂事，還能做一手好菜。

方琳見我起來了，扭頭對我笑了笑：「嘻嘻，你睡醒了，我正準備炒好最後一個菜再去叫你的，你先去洗臉吧，馬上就能吃飯了。」

「濤哥呢，他不回來吃飯嗎？」我問。

「他正在跑生意，說叫我們先吃。」方琳道。

「喔……」我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方琳，我，我會儘快把房租和生活費交給你的。」

方琳笑了笑說：「不要緊的，你什麼時候有了再給我就行。」

她很聰明，並沒說不用給之類的話。因為那樣會讓我覺得她在同情我。

和方琳一起吃過飯後，我給方琳打了一聲招呼，就出去找事做了。

這天晚上我跑了好幾家KTV應聘保安，可都沒人要我。也是此時我才知道，原來一個沒有關係和背景又沒有退伍證的人，想去KTV找個保安的工作還真特么難。因為我去的好幾家KTV，問他們要不要保安，他們第一句問的就是有沒有退伍證。我說沒有。他們就直接說不行。

第二天，又找了一下午，還是沒找到。

後來無意中在一家酒吧門口看到在招酒吧的酒水促銷員，條件是男女不限，有無經驗均可。幾乎唯一的要求就是長相端正，男的身高一米七以上。

我雖然不說自己長得有多帥，但長相端正我還是有自信的。於是我就去試著應聘了一下。因為我覺得這個酒水促銷的工資待遇貌似挺不錯的，上面寫著保底工資加提成。兩千保底，高至三萬。

我運氣還不錯，進去之後那個酒吧經理問了我一些問題后，答應讓我試試。說是有一個月試用期。只要在試用期內能完成酒吧規定的銷售任務，就能轉正一直做下去。

之後的幾天，由於我從未接觸過酒水促銷這個行業，因此酒吧安排每天下午都要去酒吧參加培訓。然後晚上就直接在酒吧上班。

也是開始上班之後。我才知道這酒水促銷員也不是那麼好乾的。不僅要口才，還得要酒量，最關鍵的是還得懂得察言觀色。我們的培訓經理傳授給我們一個推銷技巧，我印象特別深刻。

他說：在陪客人喝酒的時候。盡量哄著他們和你一起玩與喝酒相關的遊戲。如果覺得客人能喝，那你就要保存實力，盡量在遊戲中取勝，讓客人多喝。如果客人不能喝，你就要假裝多輸一點，你自己多喝酒。不然你三兩下把客人灌趴下了，客人走了，就沒有二次消費了。

我很努力地急著培訓經理給我們說的每一句話，只可惜，紙上談兵和實際操作是完全不一樣的。由於我在酒吧一個熟客都沒有，每次來的客人要麼就是已經定好台的，就算有自然客進來。也會被那些能說會道的老員工搶走。

我連續幹了三天，只賣出了半打啤酒。培訓經理教我們的那些絕招我一招沒用上，加上第一次接觸這一行，臉皮又薄。根本就不敢去主動給客人敬酒。

第三天的凌晨十二點，酒吧突然來了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一共有十多個。這群女人我一眼看去就知道她們不是什麼好人，畢竟我在KTV幹了那麼久，是不是做-雞的我一眼就能區分出來。

穿的暴-露不一定是做雞的，但穿得又露又騷，八成是干那行的。

這些人在酒吧找了一個無人的卡座坐下之後，酒還沒點，最先問的是有沒有帥哥陪酒。負責點單的那個服務員當然說有，於是他們點了兩瓶洋酒後，我們經理就把我們這些閑著的男促銷員全部帶過去了。

緊接著，那些小-姐就把我們當成鴨-子一樣，一人一個摟著開始給我們灌酒。還一個勁地在我們身上揩油。估計她們在陪客人的時候，被人摸的已經有些變態了，現在便來拿我們發泄。

摟著我的那個女的也不例外，她似乎心情不太好，一個勁地和我碰杯喝酒。我的酒量本來就不咋地，沒幾下就被灌得暈暈乎乎的了。

就在我眼看著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聽見旁邊一個女人突然對我身邊那個女的說了一句：「小芳，你就別生氣了，你和那個賤-人犯不著生那麼大的氣。」「哼，那賤-人以前不也是出來賣的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一定要找人把她毀容我才甘心。」

「小芳，你不要亂來，你可別小看那個叫小蘭的女人，聽說她的背景可不簡單。」

「小蘭？」我一聲驚呼，酒瞬間醒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