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會不會打亂她的思路?”
畢竟,在雪山上洛懸為木雕瘋魔的狀態,讓寧一卿至今心有余悸,不願影響到洛懸一絲一毫。
但是池梨說的話,又讓她心念動興,想要快一點見到洛懸。
“不會,她最近雕刻的速度突飛猛進,只是還在修補細節。而且,我聽說懸懸的那個叫簡幾禾的助理,在這些日子裡很殷勤地給她送夜宵,”池梨故意調笑著說,“一卿姐,紅袖添香,你懂的吧?”
寧一卿纖長眼睫半闔,於城市霓虹閃爍中投下一小片扇形陰影。
“簡幾禾?”
“對啊,好像是個A級的Omega,家裡有點小錢,也是個大小姐性子。全藝術館的人都知道她想追懸懸。”
“那小懸她是什麽態度?”寧一卿柔若無骨的手指無意識攥緊禮服外套。
小轎車在夜晚打起轉向燈,慢悠悠拐進前往藝術館的小坡,遠遠可見光禿禿的銀杏樹和橘子樹乾。
“癡迷木雕,滴水不漏,”池梨揉了揉頭,從學校到社會,洛懸一直都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開竅喜歡上寧一卿的,“不過,簡幾禾並沒有放棄。”
寧一卿半醉的眸子染上深重的暗色。
“……所以,一卿姐,你更得去看看了,”池梨順著話趁熱打鐵,“保護懸懸懸不受別人的打擾,對不對?”
小轎車穩穩停在藝術館門口,池梨探出頭笑著對下車的寧一卿最後叮囑:“一卿姐,那我先走了,懸懸最近搬去三樓最大的那間房了,門牌號是342。”
“謝謝你,小梨,”寧一卿深吸一口氣,原本就緋紅的眼角洇上更深的水色,心跳加速,掌心微潮。
在洛懸忙著雕刻的時候過去,洛懸會不會嫌棄她不請自來,影響雕刻進度?或者說……覺得她們才剛剛和好,自己就這麽沒有邊界感?
酒勁上湧,寧一卿雙眸水光瀲灩,眼角眉梢嫵媚動人,她在燈火通明的藝術館走廊裡走得很慢,直到遇上“不速之客”。
簡幾禾似乎是剛從洛懸的工作間出來,一張清秀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和洛懸相談甚歡?
正想著明天晚上再給洛懸送什麽樣的夜宵,簡幾禾一抬頭就看見這位好久不見的“同事”。
“同事”黑發黑眸,一身純黑暗紋的掐腰長款商務正裝,容色昳麗清貴,像極天邊皎潔的孤月。
“寧小姐,我記得你不是早就辭職了嗎?怎麽今天又有空來找小崖老板?”簡幾禾抑製不住心裡的敵意和危險感,先行開口挑刺,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
“簡小姐,好久不見,”寧一卿扶著牆走得並不快,被酒精熏紅的眸子失了焦,柔若無骨的細指輕輕搭在墨綠色鉤花牆紙上,意外地勾魂攝魄。
看著女人這副禁欲清冷又風情嬌弱的樣子,簡幾禾恨不得自己晚點再離開,這不是給了這種表面清高貴氣的妖精機會嘛。
誰知道小崖老板能不能抵得住這種誘惑。
網上看到她們同遊還以為是戀愛的前兆,然後這位寧小姐在某一天就突然不再過來上班,眼見著那段時間小崖也消沉憂鬱不少,搞得她以為這兩人是不是真有什麽戀愛又分手了的貓膩。
但好在寧一卿很久沒再出現,也就淡忘了這個人,結果現在小崖剛看起來開心快樂許多,寧一卿又來了?
“是啊,好久不見,”簡幾禾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直接一點,讓寧一卿這種隨便勾勾手就有一大片Alpha前仆後繼的Omega,明白小崖是個正經認真的人,不是可以隨便逗弄玩耍後,就丟棄不要的。
女人低垂著眼睫,長發娓娓隨風搖曳,想要慢慢往前走,纖細腰肢曼妙裹在嚴肅的西服裡,令人無端口乾舌燥。
“寧小姐,小崖她,”簡幾禾鼓起勇氣,鄭重地說,“她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雖然長得好像很花心的樣子,但其實她很專情認真,不是會玩弄感情的人,你可不可以……”
“簡小姐,我比你更了解她,”女人輕輕扭頭,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側顏肅穆漂亮。
“你哪裡了解她?”簡幾禾皺著眉不可思議地問,明明她們認識小崖的時間都差不多,寧一卿還中途缺席那麽久,哪裡了解得到小崖。
寧一卿輕笑一聲,狡黠嫵媚得像貓,她徑直走過拐角,雖然一步一步走得並不是很穩。
三樓整條走廊只有盡頭那間房亮著燈,百葉簾半闔著,虎紋似的光斑映刻在老榆木地板上。
寧一卿的腳步越來越輕,並不像表面上那樣自持淡然,心裡的酸澀和妒意翻湧,讓她忍不住眼圈緋紅,急切地想要佔有什麽。
靠近門邊才發現這是個套間,外側玻璃罩著輕紗簾子,旁邊放著一張小桌子和凳子,看來是臨時用來用餐和休憩的地方。
小桌子上還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看來應該是簡幾禾送來的,心意滿滿。
寧一卿擰開門,走進去,緩了一瞬後叩響門扉。
工作間的布景十分雅致,看來應該是都按洛懸的喜好弄的。
銀白色的牆紙,繪著船舶山水花鳥魚蟲,旁邊的博古架上擺放著文竹、一葉蓮、紫色繡球花等綠植。
寬大的書桌上兩台電腦屏幕亮起,上面已經3D建模好的木雕透視圖,旁邊擺放著一排顏色各異的油彩,洛懸的視線不時看看電腦,不時又重新調整油彩顏色,頭也不抬地問道:“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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