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眉心輕折,略微委屈地說:“你撿手機的時候,把校服褲子弄掉打濕了。”
洛懸頓住半晌,無可奈何,“我去給你找長褲。”
找好一條十分保守的長褲給寧一卿,兩人沉默不語地吃完飯,洛懸看見越來越黑沉的天氣,認命般地對寧一卿說:
“家裡有兩間臥室,你住主臥,我睡我的房間,明天雨小了的話,我們就離開。”
一大一小兩個臥室,都在南邊,是子母嵌的格局,小的那間雜物室改成的臥室在裡面,主臥在外面,共享同一扇到客廳的門。
洛懸領著寧一卿到主臥,打開床上的蚊帳,“床單和被褥都是我前兩天換的,很乾淨,你應該能睡著。”
“好,”寧一卿悄悄捏著洛懸的衣角,燭火跳動,她的臉上有一種清冷的溫柔。
將兩根蠟燭都放在主臥的桌櫃上點燃,兩人互道晚安,在有點悶熱的台風天裡,隔著一層薄薄的牆壁,各自躺下睡覺。
屋裡靜謐安寧,屋外風急天黑,仿佛湧著巨浪的大海邊,晦暗的光線中,寧一卿因為夜盲的症狀,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然而行立坐臥仍是平常不變的定速,有種毫不松懈的規則感,風骨極美。
隻是今夜似乎來到另一個世界——沒有權勢威壓,沒有繁忙公務,沒有數不清的責任與義務。
像是終於開始做起不曾一日幻想過的美夢。
翻來覆去,洛懸好不容易在自己的臥室睡著,就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夾雜著女人小聲的尖叫,以及鋁合金門撞在舊牆皮上的巨響,像是有人慌不擇路奪門而逃。
凌晨驚天動地的動靜中,寧一卿第一次失態地求救:“小懸,快來。”
從淺眠中醒來的身體條件反射地推開那一扇小小的木門,洛懸衝進去看見寧一卿扶著門崩潰到要哭不哭的模樣,“怎麽了?”
“有蟲,好像是蟬,還會飛。”
洛懸順著寧一卿的視線看過去,陳舊的蚊帳邊上趴著一隻——見鬼的蟬——她隨手拿起牆邊壘著的一塊紅磚,眼疾手快地招呼上去。
微弱的燭光下,寧一卿隻能模模糊糊看見一個黑糊糊的橢圓形不明生物,她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被一隻蟬嚇到尖叫非常得尷尬。
“小懸,蟬怎麽會跑進家裡來。”
洛懸輕輕瞥了一眼雙眼緋紅、手指發抖的寧一卿,淡定地說:“是蟑螂。”
寧一卿:“……”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麽會有這麽大這麽壯,還會飛的蟑螂。
見寧一卿這副不相信的樣子,洛懸就十分清楚這個沒怎麽來過南邊的人,應該沒見過這麽大的蟑螂。
“南方蟑螂個頭比較大,也真的會飛,台風天就更躁動了。”
“小懸,”寧一卿這時已經顧不上什麽儀態不儀態,直接整個人貼在洛懸背後,音色啞啞地說,“我害怕。”
洛懸憐憫地拍拍寧一卿的手,發現女人渾身冰涼,冷靜地說:“你先在這兒,我去拿開水再燙一下這隻蟑螂,免得它裝死。”
她走到廚房拿水壺,一回身才發現寧一卿跌跌撞撞跟著自己,往日凌厲剔透的眼眸綴著惶然迷惘,瓷白的大腿上流下蜿蜒的血色痕跡。
應該是剛才撞到門上弄出的傷口。她心裡輕輕歎息,拉過茫然無措又看不清路的女人,“你在沙發上坐著等我。”
剛要走開,小拇指又被女人勾住,洛懸本來要直接甩開,但見寧一卿眸光凌亂看不清的樣子,到底是心軟了半截。
“我一分鍾就回來了。”
“那你要快一點。”
進臥室裡飛快打掃乾淨,洛懸找出放在這裡的紗布和酒精,再度回到客廳來。
那兩隻用來照明的白蠟燭已經快燃到盡頭,淺淺光影下,女人眼波蕩漾,目光溫軟得不可思議。
“把腿分開點,我給你消毒傷口。”洛懸不太自然地蹲在寧一卿身側,瑩潤燭光落在纖長眼睫上,勾勒出小團扇般的漂亮陰影。
然而,洛懸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寧一卿腿上的擦傷偏上,要擦藥就必須撩開褲子,那顆濕漉漉的嫣紅櫻桃在軟.嫩冷白的肌膚下若隱若現。
“小懸,怎麽了嗎?”寧一卿猶豫地伸手想要扶住洛懸的肩。
聲線裡偏偏還帶著不自知的啞。
雨水從屋簷滴落成串,滴答滴答的聲音交織綿密,形成一串安寧悅耳的白噪音,營造出溫暖潮濕的氛圍。
燦烈如金的長發,落進纖薄白嫩的鎖骨,模糊了她周身的冷淡,美豔不可方物。
女人的身體太過瘦弱窈窕,洛懸輕易就能握住,“你別再動了……酒精肯定比較疼。但傷口不大,擦一下就好了。”
“疼,”女人吃疼地俯下身,細細弱弱的尾音破碎,讓那張清冷貴氣的臉染了一寸寸入骨的媚色,一團雪膩的溝壑輕晃,恍若皎皎清月,墜下,沉淪,混上幾縷荼靡的情.色喘.息。
薄紅藤蔓如同烙印於冷白肌膚上的火焰,隨著呼吸跳蕩著誘人深入的糜豔。
不知道是玲瓏剔透的肌膚更白,還是那枝椏更可口。
洛懸覺得有點渴。
迅速用棉簽蘸上酒精,消毒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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