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眾人的注意力又轉移到項目上去,洛懸閉目倚靠著藤椅養神,偶爾不睜眼也能感受到女人的目光掃過,如細羽般輕柔,卻熱切。
猛地睜開眼,剛好對上女人的視線,洛懸反倒率先移開目光,投向屋外院落裡的雞蛋花。
她看她,眸光沉黯又隱晦,像走在一條纖細但柔軟的鋼索,需要竭盡全力隱忍著不過界的尺度。
這一次會議結束後,洛懸和寧一卿默默起身,一前一後地離開這裡,前往酒店,並沒有多余的交談,在旁人看來像是有了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院落外的馬路兩旁,粉色的重瓣芍藥與橙色蝴蝶蘭開得正好,藍樂然靠在一輛阿斯頓馬丁旁,低頭看手機,見她們出來,連忙迎上去。
“寧總,飛機已經等著了,商務考察在明天上午九點開始,王室晚宴定在下午四點,您現在飛過去,還能有三個小時休息時間。”
言語之間,藍樂然不乏責怪的意思,明明忙得不得了,還非要親自來開這個可有可無的會議,真是快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還來得及,我們現在就走,”寧一卿的氣息和尾音停頓,不自覺地瞟向身後的洛懸。
那一眼又輕又快,像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藍樂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搖著頭很想笑:“洛懸小姐,晚上好。”
“樂然姐,晚上好,”洛懸站在粉白色月季花旁,銀發翩然。
陸陸續續有工作人員從他們身邊走過,藍樂然倒是非常自在地和洛懸嘮起家常,晚飯吃的什麽,冷不冷熱不熱,最近身體怎麽樣……
“很難吃的沙拉,這邊不熱,身體的話,”洛懸下意識看了眼手腕腕心淺白的傷痕,確定地說,“時好時壞,暫時死不了。”
等那些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藍樂然突然老氣橫秋地感歎說:
“嗯,你們年輕人的確要注意身體,我老板前幾天晚上回家,渾身酸疼,走路都不自然,還是要知道節製,對吧?”
節製,節製什麽?
洛懸疑惑的目光在寧一卿身上來回睃巡,突然想到白嫩腰肢遍布青紫的照片,一瞬間臉就紅了。
所以,果然她那天弄傷了寧一卿嗎?洛懸蹙著眉,說話的姿態帶著一股子野性的倔強,語調卻意外地乖巧,“寧一,寧總,對不起。”
她還以為那條需要塗藥的短信,是寧一卿故意發來引誘勾.引的,原來真的那麽嚴重。
剛想埋怨藍樂然口無遮攔,寧一卿就聽見洛懸這句莫名其妙的對不起,女人失了一貫的矜貴從容冷靜優雅,乾巴巴地回答:“沒關系。”
說完話後,夜色濃稠,氣氛比之前更安靜,不,應該是更尷尬。
只有藍樂然滿意地點點頭,拉開衣袖看了眼時間,說:“該上車了。”
“再見,”洛懸眼神飄忽不定。
看著女人穿著一身質感考究、整潔禁欲的正裝西服,走路卻不太利索的模樣,洛懸反覆猶豫,終於發出一句毫無意義的聲音,“那個……”
寧一卿頓住,眸光流轉,晦暗不明,“怎麽了?”
“還疼嗎?塗藥,你不會讓同為Omega的藍秘書塗嗎?”洛懸走到寧一卿身邊一步距離,輕聲細語地說,耳側紅了一片。
“你很喜歡我被別人看?”女人哀怨地睨了洛懸一眼,聲音含著水色般的喑啞。
洛懸:“……”
她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寧一卿,你可以自己來,對著鏡子,沾好藥膏,送進去很難嗎?”
“小懸,”女人微微眯著眼,眼睫低垂,殷紅唇瓣吐氣如蘭,一副乖巧的模樣,“我會試著用鏡子,送進去的。”
“寧一卿你,”洛懸眼睛一下被刺激得發紅,自己到底是在說什麽胡話,什麽鏡子送進去……
她現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作為木雕師,洛懸本身就有極好的美術功底,對事物的想象力也極其豐富逼真。
鏡面光線昏暗、軟肉粉.嫩水潤、骨感如玉的手指,越塗越多的透明藥膏,這樣的淫.糜場景幾乎就要在她腦海中成型,且聲色俱全。
賀澤剛好最後從樓上下來,看見洛懸和寧一卿站在一起,便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又衝洛懸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洛懸頓感身心俱疲,理性與非理性適時折磨著她,好在藍樂然指著表提醒道:
“寧總,快來不及了。”
“好,”寧一卿最後乜了洛懸一眼,沒再說什麽。
看著兩個人上車,洛懸捂了捂臉,松了一口氣,努力將雜念排除。
沒想到銀色阿斯頓馬丁半天也沒開走,車門開開關關,給人一種兵荒馬亂的感覺。
突然車門再次大開,藍樂然手捧著一束白色玉蘭花走下來,毫不溫柔地塞給洛懸。
“那個人給你的,”藍樂然努努嘴,指還在車上沒下來的人,似乎了解洛懸此刻的疑問,她立刻又說,“她不好意思自己給你。”
洛懸身體僵了僵,有種光天化日之下和寧一卿偷.情被人發現的羞恥感。
“謝……謝,純白色……玉蘭花?”洛懸接過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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