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要小懸。
“一卿,”秦拾意難得擺出正經嚴肅的態度和口吻,“如果和洛懸相愛,能讓你變得更好更快樂,那你也要讓洛懸更好更快樂才可以。”
“她不要我了,除了遠遠看看她,和她說幾句話,我不敢越雷池半步,”寧一卿從白瓷煙盒抽出根細細的煙,又很快放回去,“犯了大錯的人,談補償都是沒資格的。”
“往好處想想,好歹有了重新見面的機會。洛懸暫時也沒有女朋友,你或許還有……百分之一的機會,”秦拾意安慰道,一向玩世不恭的面容,也染上絲絲縷縷的惆悵。
寧一卿不知是不是自嘲地笑,眸光流轉,語調卻微沉,“哪有百分之一那麽多,她……一點都不愛我了,並不想和我有什麽未來,連過去都不懷念。”
秦拾意把包裝好的薄荷水和牛乳糕給她,嚴肅地點點頭,說出至理之言:“你活該的。”
聽到這句話,寧一卿怔怔出神,隨即解嘲地認同。
“誒,你今天來找洛懸,不會就是為了當次跑腿,送個外賣吧?你別說洛懸挺長情,喜歡的口味這麽多年也沒變過。”
寧一卿提著手提袋的手指用力,身體裡的灼熱緊張更甚,慢慢才說:“我有話想告訴小懸。”
“什麽話,”秦拾意豎起好奇的小耳朵,“你跟我先說說,我幫你把關,你懂吧,以我豐富的戀愛經驗,這種事情綽綽有余。”
寧一卿垂下眼睫,猶豫半晌,還是果斷地搖頭:“一些很簡單的話,而且你的戀愛經驗都不可信。”
那天和洛懸散完步,她再次深刻發現自己是個不夠勇敢的人。
在聽見洛懸說:
“那個時候年紀太小了,不懂的事很多,自己還在與世界激烈地對抗,包括現在也是。”
其實當時她就很想不管不顧地對小懸說: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對抗這個世界。”
可她怯懦,怕聽見洛懸斬釘截鐵的釋然拒絕,怕看見洛懸雲淡風輕的眸光,那麽淡,淡到抹掉她們曾有的過去。
能不能再有當初那麽黑的夜,也有恰好荒廢無人的摩天輪,讓狼狽的相遇變為年少的浪漫。
也讓現在的她有夢可做。
“你現在怪神秘的唄,會搞保密這一套,還不相信我,你最好的朋友,”秦拾意撇撇嘴,看著女人下車離開。
車門打開,寧一卿提著薄荷水和牛乳糕踏進初夏的藝術館大門前,兩側有橘子花盛開,柑橘香氣彌漫,酸酸甜甜,恰似人心。
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初夏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並不是很曬,但她被曬得恍若透明的耳垂和臉頰,還是浮上一層薄薄的粉。
因為是工作日的關系,所以藝術館內參觀展覽的遊客並不多,工作人員也顯出幾分懶散和舒適。
踏上紅木樓梯,寧一卿先在展館裡觀賞了一會兒洛懸新展出的木雕。
這一系列的木雕,更多是山水自然之物,船泊、飛鳥、河岸揚花、高山流水,唯獨不同的是,雕刻出了光線與陰影,讓人能夠深刻感知到時間流逝與四季變換。
簡單而深刻的主題,能看出雕刻師逐漸平和成熟的心態,卻又不失天真爛漫。
寧一卿於洛懸的木雕前,整理好緊張心緒,才往二樓洛懸的臨時工作間走去。
來到工作間前,女人輕輕叩響大門,不自覺含了含唇瓣,一旁好幾個洛懸的同事從另一間房出來,余光瞥見清矜優雅的女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竊竊私語起來。
“誰啊誰啊,是來找小崖的?”
“怎麽又是來找小崖,這個月第幾次了?將近十次了吧。”
“哇,看起來好貴氣的人,我不是指衣服,是指氣質,雖然衣服也好貴,我都看不出牌子,好像是手工縫製的?”
女人今天穿著一件灰色的休閑西裝,廓形剪裁,柔軟光澤的面料,更襯出她身姿修長,體態輕盈曼妙,比工作時的深沉矜貴,多了絲溫柔明媚。
表面看上去好相處很多。
落在一眾人等的眼裡,便有了絲蠢蠢欲動的心情。
“你好,“有人走過去打招呼,笑臉相迎,“請問你是來找小崖的嗎?”
寧一卿點點頭:“是的。”
“那可不太巧了,一個多小時之前小崖和另一個Omega一起離開了,你要不要去我們的工作間坐一坐,等等看?”
“請問小……小崖她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嘛,我們就不知道了,”眾人曖.昧地對視一眼,笑了笑說,“Alpha和Omega出去約會,時間可短不了。你是來給小崖送東西的?你們沒有約好的話,你還是給她打個電話說一下,免得錯過。”
寧一卿細微地抿了下唇角,斂下心緒,搖搖頭說:“不打擾她了。”
女人衝這幾個人禮貌地微笑,便矜雅勻速地離開,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裡,便莫名品出幾分失魂落魄的悵然味道。
“你們……能否在小崖回來時,幫我把東西拿給她,希望她能在賞味期限裡嘗一嘗,”寧一卿腳步頓住,眸色深沉地詢問著洛懸的同事。
“可以,小崖說過晚上會回來,對了,你的姓名不說一下嗎?免得小崖不知道是誰送來的,”那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你把你的電話和姓名寫給我,我一會兒幫你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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