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緣分還能相遇?”池梨狐疑地看了眼洛懸,覺得這人在跟自己玩什麽邏輯悖論,“你在給我說什麽冷笑話?是不是強迫症又犯了,跟我說胡話,讓我看看你的手腕。”
“沒什麽了,”洛懸撇掉心裡莫名湧動的遺憾,壓抑住沒來由的煩躁與酸澀,告訴自己這才是人生常態。
“不行,我得檢查。”池梨抓過洛懸的手腕,翻來覆去地仔細查看,傷口結痂,暫時沒有撕扯痕跡,“你不會身體上其他地方還有傷口吧,坦白從寬,我勸你。”
“真的沒有,”洛懸製止池梨越來越過分的動作,無奈地笑,“真的沒有傷口,別找了。”
“我看見你有搜索那些罵你媽媽的話,不是叫你別看了,會加重強迫症,醫生說這個病嚴重了,會有幻覺的。”
她聽醫生說在催眠裡,洛懸有很多次想把自己埋進一片雪裡。
洛懸的死在冬天。
聞言,洛懸的笑容倏爾消失,她媽媽當年本來就快獲得“鬼斧”這個木雕界的最高獎項,但是競爭對手故意造謠汙蔑,說她跟自己的妹妹搶男人,生下洛懸這個私生女。
要知道他們這樣手藝人非常看重品行品德,她媽媽便被評獎委員會無限期暫停比賽資格。
在那之後,報紙上流言鋪天蓋地——
“怪不得木雕做得那麽差,都是因為把心思放到搶Alpha身上了。”
“就這還雕刻木雕呢,怕不是雕一些不入流的下三濫玩意,用來勾引Alpha的。”
停止回憶,洛懸表面上故作鎮定,手指卻捏緊了,“只是不小心看到的,我現在已經比以前冷靜了。”
在心底歎息一聲,池梨也不好多說什麽,不過她覺得洛懸根本就不冷靜,還是那個聽見別人罵自己媽媽兩句,就會衝上去跟人撕打的小破孩。
怎麽就命運多舛。
平心而論,洛懸長得很好看,氣質很淡,就好像夏日雨後稀薄的空氣,薄薄的很清爽,蒼白瘦弱,卻有野火般的生命力。
矛盾對立統一,怪不得那邊盛情邀請她多去拍照走秀。
“對了,那個叫沈芊爾今天還過來找你,不過你剛好不在,她順便送了禮物和花過來。”池梨努努嘴,視線落在房間一角,“喏,禮物就在那邊,你一會兒自己看。”
“好的,”洛懸心不在焉地應聲。
“我聽說那個沈芊爾現在追你追得很猛啊,她長得不錯,就是有點花心海王,你不會淪陷在她的攻勢下吧?所以,該不會你今天遇到的是沈芊爾?”
“不是她,”洛懸自嘲地笑了笑,“你想太多了,我和她之間都是生意往來。”
“嗯,那你要小心點,雖然無情人最可惡,但多情人也差不多渣,”池梨欲言又止,心說懸懸雖然桃花很旺,但怎麽大部分都是爛桃花,也就蘇安真看著單純點。
“我知道的。”
“那個,寧總自從知道你還活著後,沒怎麽來纏著你?”池梨明顯有些欲言又止,只是時間的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並沒有敏銳地發現。
不可避免地想起今晚憂鬱脆弱的女人,洛懸稍抬唇角,怔怔想了一會兒,頗有恍如隔世之感,只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
她和寧一卿,一人在黑暗裡踽踽獨行,一人永遠於光明處明月高懸。
“還好吧,她應該挺忙的,沒空,”洛懸笑得空虛無聊,“而且時間久了,不能放下也放下了。”
“是嗎?不太相信,我聽一心說寧總在家……”池梨忽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緘口不言,努力吃飯。
“一心?”洛懸乍然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反應了一會兒,眉梢微挑,“你上次不是說你們分手了嗎?那天你在酒吧裡喝得昏天黑地,還打電話罵了人家一通,現在又和好了?”
池梨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我們經常吵架嘛,吵完以後,她又哭兮兮地來找我,跟個小狗狗一樣,我勉為其難收留她一天。”
“收留一天?你明明是心疼得要命。算了,你開心就好,寧一心人還不錯,對你也挺好的,就是寧家……不過我也不了解她們家。”
洛懸搖搖頭,雖然和寧一卿結婚一年左右,但她還真不怎麽了解寧家,那段時間寧一卿父母還在鬧離婚,根本沒空來見她。
何況,她並不想對好友的感情多加干涉,何況寧一心當初還幫助了她假死,用寧家的車送她離開瞞天過海。
“對了,懸懸懸,你有沒有發現之晚姐最近早出晚歸,行跡非常可疑,”池梨轉移話題的手段慣常就是禍水東引。
“好像是家裡經常叫她回去,跟藝術館最近的經營狀況有關系。”
“不止哦,我聽說之晚姐去相了好幾次親,其中一位還是她的同學,說不定兩個人能成呢。”
“同學啊,”雖然洛懸對大部分同學都沒有什麽好感,但校園相識相知,再相戀的話,應該還不錯吧。”
池梨聳聳肩,覺得自己對洛懸的了解果然很深很準確,這人就是死腦筋,跟那種認主的狗差不多,遇見誰愛上誰,就認了。
就算現在洛懸不愛寧一卿,但她也不太可能愛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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