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卿今天一身高定,黑色掐腰緞面裙,微微露出鎖骨,裙擺拖尾,雍容華貴、威勢迫人,隻可遠觀。
四周的水晶燈,盛大明亮,長長的地毯乾淨整潔,散發著高級香氛的氣息。
女人戴著誇張的墨鏡,遮去半張臉,隻余優美動人的下頜,天人之姿,令見者驚豔。
身段曼妙迷人,削肩薄骨,天然優雅潔淨得讓人賞心悅目,心向往之。
她並沒有給人以冷若冰霜、盛氣凌人的感覺,反而十分溫和近人。
充滿距離感的溫柔。
這並非來自於刻意營造,而是天然的門第和禮教,養出的矜貴與氣度。
待這一行人進去,外面的人員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這場秀是專門辦給這位貴賓的,說是貴賓眼睛不好,受不得強光,所以才改的暗黑主題風,連口紅都選的啞光,真的是把細節都做到極致了。”
“什麽來頭啊,能讓全球前三的品牌這麽不辭辛苦地給這人辦一場秀,太誇張了吧。”
“呵呵,你以為人家是什麽來頭,這位貴賓的弟弟,之前看不上我們品牌當季的珠寶和服裝展覽,半個小時後,陳列全換,總監親自捧茶過去,聆聽人家的意見。”
“天呐,這排場,怕是漏漏指頭縫,我們高定一年的銷售額就突破目標了。”
等寧一卿進秀場後,藍樂然便先去準備好的休息室裡,收拾東西。
結果一進去,就看見一個人毫無形象地躺著。
“你怎麽過來了?”
“都跨年夜了,還不能過來度個假休息休息,你們用人也有個度吧,”秦拾意打了個哈欠,“就連一卿這個大忙人都破例,休了一個多月的假。”
“你能和寧總比工作時間?”
“是是是,我比不了,不過這兩年來,她好多了啊,全心忙著工作,也沒那麽發瘋,應該都過去了吧,我可不想再經歷上次那種場景了。”
霽月光風的女人發了瘋,不管不顧地想要徒手挖開石磚,當時她為了拉住寧一卿,不得不跟著蹲下來。
然而,寧一卿遍布血淚的眼睛望向自己,帶出詭譎又淒豔的美,是那種明知生死有別,還非要強求不可為的偏執。
像枯敗的花,開在迷障之地,空夢一場也要拚死掙扎。
藍樂然低頭想了想,好像秦拾意說的挺對的,在墓碑前徹底難過了一場,接受了,想通了,就足夠了。
哪有人會永遠沉浸在悲傷中,這不符合生物本能。
何況,在寧總心裡責任還是最重要的。
“那天之後,寧總她連續在房間裡睡了七十二小時,之後好像什麽事都沒了。”藍樂然和她老公的感情很好,之前也有過無疾而終的前任,“可能這種事情跟陣痛一樣,睡一覺就會慢慢變好,緩慢但一定會好。”
秦拾意深以為然地點頭,這麽長的時間,也足夠寧一卿療傷了。
只是那雙想要挖開墓碑,鮮血淋漓的手,讓她後怕不已。
那時候的寧一卿,真的太像一個瘋子。
“誒,我聽說寧老爺子要給一卿安排相親了?”
“是的,親自安排的,上個月還以家宴為由頭,把正在休假的寧總騙過去,不過最後大家鬧得不歡而散。
“稀奇啊,我還以為一卿好歹會顧及老爺子的面子,”秦拾意感慨,“嘖嘖嘖,沒想到她現在這麽懶得應付了。
“我先過去找她了,你慢慢休息,”藍樂然推門離開。
秀場裡,T台紛紛采用磨砂質感材料鋪就,四處點著柔和的燭光,不傷眼睛,又剛好凸顯出模特身上成衣的效果。
Metemo雜志總刊,算是引領全球時尚的風向標之一,而使得總刊達到這一成就的,就是現在坐在寧一卿身旁的這位主編。
因為一切為了舒適,座椅都是高度適合的扶手沙發,天鵝絨墨綠色,兩側還貼心地溫著茶水和點心。
全場除了在場的幾位明星和模特一同看秀外,沒有攝影師、媒體記者,突出的就是清淨而不冷清。
區域總裁和雜志主編不時為寧一卿做著專業但風趣的講解,T台也是簡潔的,直來直往,倒頗有簡約素淡的意趣。
寧一卿略微偏頭,輕頷首,微笑地聽著這兩位的講解,淺淡的光影落於女人側臉,一切都那麽正正好,穠纖合度,清嫵昳麗中不失矜雅非凡的潔淨感。
總編聊得興起,還說明天要把年後要發行的Metemo總刊,給寧一卿翻閱。
除了高定和成衣,這一期還增添了許多珠寶玉石的展示。
“寧董,我冒險在總刊展示珠寶玉石,其實靈感來源於一位非常特別的模特,她身上混合有稚子、藝術家,甚至是瘋子的特質,那是一種很頹迷的氣質,就像伊甸園的蛇誘惑亞當夏娃。”
“是嗎?”寧一卿表現出恰到好處的好奇,“我聽子期說你很少誇讚人,能得到你的盛讚,一定非常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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