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霸道總裁的小嬌夫（十三）
季家研究院立刻在星博上對鬧的沸沸揚揚的“白越事件”作出了回應。
星博上發的是很公式化的聲明， 聲明中表示研究院所做的一切工作安排合規合理， 不存在內部研究員冒用、侵佔其他研究員成果的現象。
然後又具體解釋了白越的情況， 表示那位名字加了黑框的論文第一作者是白越的老師， 並非研究院的成員， 早已過世， 白越是他培養出來的學生，在老師生前的研究成果基礎上繼續帶領研究院的同事們進行研究，這纔有了震驚整個學術界、甚至星網的那篇論文。
研究院的說辭很標準， 但網友絕大多數沒在信的。研究院發聲之後立刻一窩蜂地涌到其官方星博下面， 嘲諷咒罵不止。很多人表示極為失望︰
“一直以為季家研究院是少有的專注學術的淨土、最後的良心，沒想到是我一廂情願， 恐怕這裏也早就被權力腐蝕了吧？這麼歪曲事實的聲明都能發出來，良心不會痛嗎？”
“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誰創造了精神力體系！不要告訴我是一個學金融的富二代！就算為了圓這個謊話編者出一個所謂的‘老師’也沒有用！要真是這種牛人， 還能到死都籍籍無名？還我真相！還我真正的英雄！”
……
楊老沒想到研究院官方聲明瞭也沒用。他也接到了季時辰的拜託， 希望他能夠對此發聲。楊老是最清楚這段時間白越是如何廢寢忘食工作的，他現在越來越欣賞這個年輕人。而且根據他的腦補，這個青年恐怕早在還在白家的階段就已經投身科研了， 但是因為事關重大， 不得不保守祕密。而為了他的科研成果， 多方勢力鬥爭， 最後白父甚至把他趕出家門， 恐怕也與此有關……
楊‧腦洞帝‧遠宙真的是越想越心疼白越， 眼看這麼好的孩子被全網污衊懷疑， 氣得不行， 季時辰不說他也準備做點什麼。於是當即登上萬年長草的星博賬號發了消息︰
“大家的想象力都很豐富，但是，事實的確是，《智慧生命》本期刊登的爭議性文章，其中所有成果都是@白越帶領著他的研究團隊做出來的！我親眼看著他怎麼指導研究員、怎麼佈置工作、怎麼進行實驗。這個年輕人沒有正式的科學研究方面的背景，可是他是一個受過足夠專業訓練、有著足夠專業知識和能力的研究人員、科學家！我楊遠宙敢用我一輩子的名聲和成果來擔保這件事情！沒有什麼權色交易，沒有什麼竊奪成果，真相就是，這是個天才科學家，當然，他的成果是建立在他老師的工作基礎上的，但他本人的專業能力毋庸置疑。這個話，我敢在這裏說，也不怕各位同行驗證。之後的行業研討會，我會盡量讓我們這位年輕的科學家代表我研究院參加，讓他接受同行們的審視和考驗。”
楊遠宙發話了，一面倒的咒罵懷疑，終於有了些不一樣的聲音。
楊遠宙的名字，幾乎每個星耀公民都聽說過。畢竟是課本上就有的人物嘛。正是在他的帶領下，躍遷技術得到了極大的改良，原本可能要耗上十年的飛行時光，現在被縮短了五分之四！
現在，他用自己的榮譽和名聲為白越作保，這分量就太重了。
不少人忍不住說︰楊老都這麼講了，應該是真的吧？
“別忘了楊老到底也是季家研究院的。”不少人還是不能相信，畢竟白越的經歷太離奇了，沒有這方面背景，所謂的專業能力是哪兒來的？這年頭還能自學成才的？“楊老肯定不願意看到季家和季時辰被黑。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保住研究院說謊呢？”
“這就過分了，那可是楊老！他都壓上了自己的名譽！”
“楊老怎麼了？季時辰在今天之前不還是‘完美男神’嗎？要顏有顏要能力有能力，而且私生活幹淨，為人勇敢正直無私……可是呢？現在人設崩塌了吧？他還不是直接把白越塞進研究院了？”
“……但如果楊老沒說謊，那季元帥人設沒塌啊。這個白越要真的能夠帶著團隊做出這種貢獻，他有沒有學歷很重要嗎？季元帥就是當個伯樂發掘千里馬，哪裏崩塌了？”
雙方吵來吵去，但總算不是之前一面倒咒罵白越、失望憤怒了。不少因為季時辰“人設崩塌”而覺得天昏地暗的“元帥粉”，又好像重新找回了信念。他們願意相信楊老說的是真的！
——說到底，誰都不願意相信，一個頂著重重壓力、被星盜無數次暗殺和懸賞剿滅多個星盜組織、維護星耀聯邦和平與安全的英雄，會是個表裏不一、為色沖昏頭腦的人。
一旦有了可以相信的反駁，他們立刻就開始找回信心，主動地去找證據、找有說服力的解釋︰
“季元帥又不是傻，就算他真的看上一個小情-人想給他好處，就不能給買衣服買房子買珠寶嗎？他瘋了才對自己的研究院動手。他要是真搶了研究員的成果給白越，這些研究員還會給季家研究院努力做出成果嗎？這些科研人員都是多少勢力想挖的寶貴人才，跳槽了怎麼辦？元帥能夠這麼年輕就成為元帥，肯定不是傻瓜，怎麼會做這種斷絕自己利益的事情？”
“對！其實我早就想說了，要是真的存在‘被竊奪利益的研究員’，那個研究員是誰呢？怎麼不出來伸冤？別告訴我季家研究院所有人都被季時辰控制了吧？那就更可笑了，三天兩頭的這些研究員都去參加研討會交流會的，不可能找不到機會傳消息出去。季家勢力再大，總有政敵，肯定樂意幫忙。”
……
看著網絡上從羣情激奮到兩邊拉鋸戰，顧誠的人，還有政-府和軍方擔心鬧出重大輿論事故、引起民眾示威的人終於鬆了口氣。
但總覺得這樣還是不夠，一部分人漸漸找回信心，但還有些人，就是不信。其實也不怪他們，白越之前的履歷全都有據可查，從來沒有說和科研實驗又半點關系的。還有那位名字加黑框的過世科學家，這個人像是不存在一樣，有好事者查了，只找到同名同姓的，就沒有生命智慧方向的科學家。
一片渾水當中，被大量謾罵充斥了評論區的白越的星博，終於有了動靜。
首先是一段很簡短的文字︰
“XXXXXXXX（第一作者）是我的老師。大家查不到他很正常，因為他的身份是被保密的，這和他的研究成果有關系，也和他的經歷有關。很抱歉我無法把這些公之於眾，唯一能透露的是，他曾被某星盜團體控制，後來被季時辰元帥解救，機緣巧合成為了我的老師。我們認識、並且成為師生的過程，很抱歉同樣無法公之於眾。這一次將老師的名字寫在論文作者的首位，是我的私心。老師在生前沒能見到自己的研究開花結果的那一天，我不想讓一生沒有名姓的他死後依舊無法享有輝煌，但不料意外引起了軒然大波。或者，這件事情可能不是意外，畢竟，想要讓季元帥和季家交出我們研究成果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突然就有了‘黑幕’的傳言，突然，我就上了熱搜。”
這麼一段話，是白越和季時辰商量出來的。
白越的經歷有很多是經不起考究的。季時辰對此有所猜測——他想起自己在白越用精神力的時候“見”到的幻象中的少年。他一路從前世今生腦補到平行世界，但卻相信這個人沒有惡意，這點從他毫無保留地把成果拿出來就可以看出。那他就不追問更多。
然而，讓兩個人都沒想到的是，白越的論文被迅速傳播開來，連帶一起的，還有捕風捉影的黑料。
所有人都掘地三尺地想弄清楚真相，白越沒有做過科研、他的“老師”誰也查不到，就都成為了無法洗清的黑點。
“那就都推給我。查不到可能是不存在，也可能是身份絕密。”季時辰道。他不可能讓白越承受那些污衊。這個青年，貢獻出了最寶貴的理論和知識，他應該被鐫刻在歷史的光榮榜上，而不是被猜疑辱罵。
白越正處在風口浪尖，他的動態一更新，立刻就有無數人點開來看。
然而看了之後，原本涌到舌尖的謾罵，卻全都消散了。
“……那一連串的‘無法公之於眾’看得我好心酸啊。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是這樣。我以為這是一場為了竊奪榮耀而炮製的騙局，卻沒想到是一個隱姓埋名默默付出的科學家，和不忍心讓他一生不為人所知的學生。”
“這個聲明看得我細思恐極。確實，平常大家對科研圈的消息沒那麼大熱情，都覺得是天書，怎麼這一次一天的功夫所有人都在討論……應該是有元帥的敵人在背後推動吧，想要抹黑季家，然後以此為理由搞小動作搶白越師徒的成果？”
“說不定不只是元帥的敵人，還有可能是聯邦的敵人啊。如果精神力真的像是論文裏說的那樣有無限可能，那其他國家肯定不可能坐視我們獨家掌握這個寶藏。估計是外部勢力在推動！”
白越的動態扭轉了局勢。
不是說網友那麼好騙，說什麼信什麼，而是比起別的，國家安全和國家機密，那肯定是排在首位的。什麼黑料都是小事，星耀的未來纔是大事。知道有可能大家不小心被騙了，被動幫助了敵對勢力，絕大部分人第一反應是懊惱，想護著自己國家的科學家，而不是說接著深扒。而且自己就幫著白越給找了理由，什麼查不到的老師……那當然是因為信息保密了！而且之前人在星盜窩裏，可不是沒有可查的消息嗎？
背後推動的在野黨一干人︰……
和季時辰有矛盾所以也推了一把的不少人︰……
不是，等等！
別的不說，我們怎麼突然就成間諜了？！
而且也有不少順著就被白越帶歪了的，比如於飛江那一夥裏面，有單方面和白越結仇了並且趁著這次水渾插了一腳的，簡直冷汗直冒︰“江哥！江哥！不是，我真不知道白越是這個來頭……早知道這裏頭事關星耀的絕密消息我肯定不幫著買水軍刷熱搜！現在怎麼辦啊？國家安全部門不會查我吧？我就是看不慣那小子，要真知道他這麼重要也不至於給他下蛆啊。我真以為他是靠臉上位……”
於飛江能說什麼？他自己都冷汗直冒呢。
滿腦子都是，上次得罪白越沒關系吧？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紈褲，做的最過分的事情也就是調戲調戲小美女，如果別人堅決不願意也就是口上花花，手都不帶動的。結果突然……突然告訴他，自己曾經想折騰一個對民族、對國家、對人類有著重要意義的科學家……
簡直眼前一黑！這要是鬧出來，那不是連累在野黨民調的問題了，那估計是被國家安全部門收拾的問題了。
“你個鱉孫子，不是告訴你別惹白越別惹白越嗎？我就說他看起來不一般……滾吧，快去掃尾，水軍……水軍那結賬封口！唉，祈禱不知者無罪吧。”
白越和季時辰可不知道，他們這麼天外飛仙的一筆，把背後陰他們的人嚇成了什麼樣。到了這一步，別說網友了，議會那邊也信了，都以為白越師徒是早就被季時辰祕密培養著的科學家，一個個好像忘了自己之前怎麼義憤填膺說季時辰不像話的樣子，打著哈哈自我解圍︰
“這個，季元帥不愧是季元帥，把重要的科研人員保護得這麼好，這要不是自己說出來，誰知道一個商圈裏等著接班的富二代，會是這麼重要的科學家呢？”
“是啊，要不是幕後黑手拼命地給時辰、還有白科學家潑污水，他本來可以安安心心做一個普通的、被趕出家門轉行做科研的人，不用被頂在風口浪尖、被人謾罵，甚至不得不暴露一下自己的重要性。”一道涼颼颼的聲音插了進來，不是季定彪是哪個？
“之前我們就說，要是這事是謠言，就要好好查，徹底的查，依法辦理。現在看來，這不僅僅是造謠，還是危害國家安全吧？”
議長大人二月寒霜般的臉看得一羣人一哆嗦。
有議員艱難地辯解︰“謠言這事……呃，確實是。不過這個危害國家安全……要不是白科學家自己跳出來告訴全星網的人，他有多重要，他被當成沒什麼能力走後門進研究院的，那其實不會暴露。”
“你的意思是，一位兢兢業業為了給國家做研究隱藏真實能力、沒能享受應有的榮譽和待遇的科學家，應該再繼續忍受、為了某些因一己私利炮製謠言的人頂著以色侍人的名頭被老百姓辱罵？”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要歪曲我的話！我只是覺得他應該多為大局考慮一下……”
“大局大局。呵，某些背地裏使壞的人不反思自己造謠的過錯，去怪別人不忍氣吞聲？”
“季定彪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這件事我會督促徹查到底的意思！造謠者危害國家安全，想必大家一個個憂國憂民，都會覺得不容姑息！”
議長露出一個冷笑，看得其他人心裏打鼓。他們動手的時候是真沒想過會把自己陷入這樣的被動，以為就算是被查出來也是小事一樁。誰知道這背後水這麼深呢？
而白越的星博，在發完一條文字動態之後，很快又有了新的動態。
他發起了一次直播！
瞬間，無數人蜂擁而至。假如不是聯邦星博直播平臺由計算能力最強大的聯邦主腦掌控，恐怕一瞬間直播平臺都會被沖垮。
無數的質疑、崇拜、贊美、謾罵……各種各樣的評論爆炸一般填滿了直播頻道的評論區，而白越一條也沒有看。他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這也是他直播的目的。他當然知道自己站到臺前是對於個人安全的挑戰，今天過後，他會被無數人盯上……可是，與其等著其他勢力反復試探、威脅，還不如一開始就自己制定節奏。這固然有風險，可同樣是一重保護。
直接站在整個星耀聯邦的人面前，甚至是全人類的面前，有人想要動他，就會發現面臨著巨大的風險，舉步維艱，一旦有蛛絲馬跡暴露在人前，全世界都會立刻聚焦他們。
更關鍵的是，精神力體系很龐大，想要建立起來需要太多的時間。白越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慢慢說服這個世界的人相信這個體繫上。他要的是用絕對搶眼的姿態、強勢證明他掌握的是怎樣一種全新的、強悍的知識和力量，然後坐等所有對此感興趣的人來接觸他。讓他們主動接近，而不是自己費勁吧啦地說服。
“大家好，我是白越。”青年沒有理會任何一條評論，只是點點頭，非常簡短地介紹了自己，然後直奔主題，“因為我最近的一篇論文，現在星網上沸沸揚揚有很多說法。不過我今天開直播不是為了回應八卦，我覺得那些東西在事關聯邦和人類命運的發現面前都無關緊要。換句話說，你們想怎麼說怎麼說，如果這些流言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讓你們關注到精神力，那就再好不過了。今天，我就簡單給大家演示一下精神力的作用。”
青年推開一扇門，進入一個房間，就佈置來看，像個度假賓館。
白越把光腦從手腕拆下來放在桌上，讓看直播的觀眾有個好視角，又打開個儀器，有見多識廣的人立刻認出來，是個環境檢測儀。
“機器管家，幫我把努努獸帶來。”青年簡明地吩咐，機器人很快拎來一隻長得像石頭的動物。
這種動物是出了名的智商低、反應遲鈍，但忍耐力非常強。觀眾們不明所以地看著這只笨拙、一動不動的動物呈現在他們面前，不知道白越準備幹嘛。
就看青年在房間中央站定，離努努獸還離著不短的距離，然後伸出手輕描淡寫地打了個響指︰
“啪”。
下一刻，那隻出了名對外界變化反應遲鈍、耐高寒高溫疼痛的皮糙肉厚的動物，突然瘋了一般地開始打滾掙扎，用岩石般的身體拼命撞擊桌子！
而一旁，檢測儀發出突兀而尖銳的鳴聲，標識壓強和輻射的線條猛然飆高，變成了令人心驚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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