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宿穿過人群走到司榆面前,司榆認出了他,好像看到救星一般。
宿宿歎了聲氣:“阿姨,我們先換個地方好嗎?我會帶司淨來見你。”
可是不要在這裡,不要在今天讓司淨成為一個笑話。
保安見到宿宿松了口氣,問道:“你認識她是吧?你先勸勸她,我們暫時不能放她進去。”
“抱歉。”宿宿朝對方點了下頭。
“阿姨,我們先離開這裡行嗎?我保證,司淨會來見你。”宿宿試探性地向她靠近。
廣播裡,司淨聲音持續響起。
“或許你會覺得迷茫,不知道哪一條路適合自己。”
“可是人生就是在不斷試錯中度過。”
“或許現在的你成績並不理想,可人生並非只有一條通往未來的路。”
……
司榆漸漸停止哭聲,她垂著腦袋,長發垂落下來,嘴裡喃喃道:“為什麽不讓我見他?為什麽要阻止我?為什麽……為什麽……他是我的孩子……為什麽你們都要搶走他……為什麽!”
女人突然變得歇斯底裡,抬起猩紅的雙眸,惡狠狠地瞪著宿宿,眼中的惡意仿佛是一把淬著毒的刀子。
“你想搶走我的兒子?為什麽?憑什麽?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啊!”
“不可以……不可以……誰都不可以搶走我的孩子……”
女人拔地而起,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朝宿宿撲了過來。
“你搶走了我的孩子!把司淨還給我!”
女人從大碼皮包裡摸出一把鋥亮的水果刀,刀尖泛著凌厲冷光,狠狠捅向宿宿心口位置。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她手裡有刀!”
“宿宿小心!”
“天呐!她居然帶著刀!”
“報警!快報警!”
……
“宿宿!”楊子琳追上來時就看到如此驚險一幕,登時嚇得驚聲尖叫。
與此同時,廣播裡仍然是司淨清冽的聲音。
“關於學習這件事,我不能給大家太多意見,我的學習方式一直以來就是不可取的……”
“小心!”
身邊傳來無數驚呼,宿宿看到司榆瘋了般朝他撲來,手裡攥著銀白的水果刀,不由分說捅向他的胸膛。
宿宿渾身一個激靈,因為內心對司榆的畏懼,害怕她會再一次傷害司淨,宿宿一直對她抱有防備,靠近她時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當刀尖向自己刺來時,宿宿身體反應迅速,抓住她橫在半空的手腕,刀尖懸在兩人上方沒有落下來。
在場眾人不由松了口氣。
“你把司淨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
司榆嘴裡仍在叫囂,再也維持不了表面的和平,神情扭曲,目眥盡裂。
“一定是你!是你搶走了我的司淨!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沒有他我活不了的……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啊!你把還給我!還給我!”
她用盡全身力氣將刀尖刺向宿宿,可是宿宿力氣比她大太多,控制著她拿刀的手,她根本前進不了分毫。
“報警!”宿宿五指用力,將水果刀從她手中摔了下來。
水果刀與地面接觸發出一聲脆響,眾人終於回過神來,撥打了報警電話。
楊子琳白著臉走上前,“宿宿你沒事吧……”
“別過來!”
宿宿控制著司榆,怕她發瘋再傷了別人,將腳邊水果刀踢到遠處。
“瘋子!她就是個瘋子!”
“她根本不是來看司淨的!看自己的孩子身上怎麽會帶著刀!”
“幸好學校沒有讓她進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天呐……幸好宿宿沒有受傷,快把她綁起來吧。”
……
司榆沒了武器,撲通一聲在宿宿面前跪了下來。
“宿宿……阿姨求求你,你把司淨還給我……你把司淨還給我好不好?我什麽都沒有了,我只有司淨了……”
她不斷朝宿宿磕頭,即使頭破血流也不肯停下,宿宿想把她拉起來,又擔心她身上還藏著武器。
“宿宿……我求求你……你行行好……你把司淨還給我……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我不能沒有他!我不能沒有他!”
司榆情緒太激動了,額頭鮮血染紅地面,其他人根本不敢冒然向她靠近。
看著她鮮血淋漓的額頭,宿宿耳邊一陣嗡鳴。
為什麽啊?為什麽一定要是今天?為什麽不肯放過司淨?為什麽要折磨司淨?
“宿宿……”
宿宿眼淚大顆落下,無力搖頭,“阿姨……你放過司淨吧……你放過他吧……”
廣播裡依舊是司淨冷淡平靜的聲音。
“其實我想借這次演講跟朋友說兩句話,可是他突然離開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
“領導打電話問過醫院,她是從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快把她抓起來!”
保安舉著防爆叉朝司榆圍過來。
宿宿有一刻精神恍惚,他後退兩步,任由其他人將司榆圍了起來。
廣播裡司淨的聲音與身邊所有人的聲音不斷在他耳邊形成衝擊,他努力想從裡面分辨出司淨的聲音。
司淨說有話想跟他說,他一定要聽清楚。
“小時候某個階段,生活對我來說只有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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