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空如也的叉子,聞遠一時沒反應過來。
祁瑾然竟然真的把他喂的草莓給吃了……
聞遠驚訝的同時又有些竊喜,只是面色依然如常。
“你打算一直盯著我吃飯?”
祁瑾然忽然看向他。
聞遠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站在桌前,連忙後退兩步,有些窘迫道:“你先吃,我到處看看。”
祁氏總裁的辦公室,自然是高貴又典雅。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高樓下的車流和火柴盒一樣的房子,聞遠隱隱有種眩暈的感覺。
“裡面有休息室,你可以進去坐。”
聞遠嗯了聲,眸中露出好奇和興奮的光,推開休息室的門。他以為裡面只會有沙發或者床什麽的,沒想到連跑步機和遊戲機都有。
他打開遊戲機,看到屏幕上某個程序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俄羅斯方塊?祁瑾然竟然喜歡玩這種遊戲?
“有什麽好笑的?”
祁瑾然不知什麽時候吃完了飯,靠在門口。
“沒什麽,我就是沒想到……你也喜歡玩遊戲。”
“偶爾放松一下,未嘗不可。”
聞遠點點頭,開了一盤絕地求生,他平時遊戲打得少,技術太菜,一進去就落地成盒。
祁瑾然嗤笑一聲。
“我剛剛是手抖。”聞遠徒勞地辯解。
既然祁瑾然玩俄羅斯方塊,他也來玩試試好了。退出絕地求生,聞遠點進了俄羅斯方塊,他以為這種年代久遠的遊戲應該沒什麽人玩,沒想到裡面竟然有實時更新的全球玩家高分榜,而且祁瑾然的ID赫然在前十的行列,有九十萬多分。
聞遠很想知道這個九十多萬分是什麽概念,於是玩了一盤試試,結果不到十分鍾,形狀不一的方塊就把屏幕擠滿了。
gameover。
聞遠看著上面區區幾百的分數,欲哭無淚。
他不甘心,又試了好幾盤,最高紀錄是五千分,想突破一萬簡直比登天還難,而且越往後方塊的下落速度越快,形狀也更加多變。他簡直不敢想象,祁瑾然這九十多萬分是怎麽玩出來的。
“誒,我太菜了……”
放下遊戲機,聞遠按了按酸痛的後頸。
“每個人擅長的領域不一樣,沒什麽可懊惱的。”
祁瑾然拿起木架上掛著的大衣和圍巾。
“走吧,我們回家。”
“嗯。”
聞遠從地毯上起身,跟著他往外走。出了電梯,寒風撲面而來,夜深了,地下室的溫度變得極低。聞遠穿著羽絨服夾克,沒帶圍巾,脖頸處灌進了風,冷得他一哆嗦,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祁瑾然的腳步一頓,忽然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扔到他懷裡。
“帶著。”
“不用啦,馬上就上車了。”
“感冒了可沒人照顧你。”
聞遠“哦”了聲,把圍巾圍好,喜滋滋地跟在他後面。
隔天一早,聞遠便去了位於宛城郊區的藍帶學院報到。
學院佔地很廣,不僅有教學樓,各種工作坊,還有操場、籃球館和游泳館,從外面看,跟普通的大學沒什麽區別。
聞遠報的是初階入門班,他屬於中途進來的插班生。還好班上的同學和老師都很友善,一天下來,他就習慣了老師的教學節奏,跟同學相處得也很融洽。
“聞遠,你上手也太快了吧,看一遍食譜你就記住啦?”
放學時,同期感歎道。
“可能我記憶力比較好吧,加上之前也在麵包店實習過,有一些經驗。”
“真羨慕你這種記性好的,我就不行,一個食譜得做好多次才能記住。我要是有你這種天分就好了。”
“我覺得你的塑形也不錯啊,別灰心。”
經過走廊的櫥窗,聞遠不知看到什麽,腳步微頓。
同期見到他驚訝的眼神,笑道:“不敢相信吧,上一屆世界技能大賽pastry組的冠軍,就在我們學校。”
“才二十二歲,太牛了。”聞遠感慨不已。
同期笑道:“人家親爸是米其林三星大廚,跟我們這些普通人肯定不一樣。”
聞遠點點頭,心中除了羨慕和驚歎,更多的是被激發的鬥志。
他也得更努力才行!向世界大賽冠軍看齊!
一旦萌生這個想法,聞遠在學校就更用功了,往往所有人都放學走了,他還留在教室揉面,裱花。就算回到家他也沒閑著,把各種經典款的麵包和甜點全做了一遍,手揉面都揉酸了。
“怎麽還不睡覺?”祁瑾然穿著家居服,出現在廚房門口。
聞遠正算著麵團發酵的時間和溫度,聽到問話,頭都不抬:“你先睡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祁瑾然微微皺眉:“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聞遠這才想起來明天要去夏威夷。祁東輝早就跟聞承民約好,今年兩家人一起去海島上過新年。聞遠天天忙著鑽研烘焙,完全把這事給忘了。
“啊,我這記性——”聞遠一臉懊悔地拍了拍頭。
“我馬上去收拾。”
到達夏威夷的時候是下午,陽光最熱烈的時候。
他們住的是海邊的木質別墅,茂盛的闊葉植物四處生長,推開法式落地門就可以走到白色的沙灘上。
“遠遠,你跟瑾然就睡一樓吧,我們睡二樓去。”葉霞一進門,就把房間都安排好了。
“嗯。”
聞遠沒有意見,他先去幫祁爺爺收拾行李,見一切妥當後,才回到一樓。
推開臥室門,他臉頰一紅。
別墅的管家大概得知他們新婚,把臥室布置得格外浪漫,床頭櫃上點著香薰蠟燭,潔白的床單上灑滿鮮紅的玫瑰花,還配了兩個紅色的愛心枕頭。
“站在這兒幹什麽?”
祁瑾然推著行李箱從後面進來,看到房間的布置也是一愣。
“花裡胡哨的。”
他語調嫌棄,卻也沒讓管家撤掉那些擺設,徑直推著行李箱進去,開始收拾衣物。
晚上,兩家人一起在附近的海鮮餐廳吃晚飯,又去海灘旁散了步。吹拂著溫暖的海風,看著爸媽和祁爺爺坐在沙灘椅上談笑,再看向身旁的祁瑾然,聞遠覺得格外幸福。
回到別墅,聞遠收到了季宏的消息。
【這麽好的機會,你不打算做點什麽嗎?斜眼】
自從聞遠在他面前承認自己喜歡祁瑾然後,季宏就開始各種給他支招,儼然一個情感專家。
【聽我的,直接把大冰塊睡服!來個濕/身誘/惑,或者就穿件男友襯衣……嘿嘿,你懂的。】這都什麽餿主意!
聞遠看著半身鏡裡的自己,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熱得冒煙的臉頰。
其實季宏說得也沒錯,好不容易才有跟祁瑾然同床的機會,他是不是該把握一下?
趁著祁瑾然在客廳看書,聞遠鬼鬼祟祟地在衣櫃裡翻了半天,才找到一件白襯衣。
祁瑾然進來的時候,聞遠已經躺在床上了。男生剛洗過澡,穿著輕薄的白襯衣和短褲,趴在床上看烘焙書,小腿一晃一晃。
“怎麽不吹頭髮?”
祁瑾然垂下眼,開始解自己的襯衣紐扣。
“天氣熱,一會兒就幹了。”
“你要洗澡了嗎?”
“嗯。”祁瑾然連假肢也沒卸,匆匆進了浴室。
聞遠有些失落,躺回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大概他在祁瑾然面前脫光了,後者也不會有什麽反應吧。
突地,他聽到浴室傳來一陣聲響。祁瑾然腿腳不便,聞遠生怕他在裡面摔倒,連忙下床。浴室門沒鎖,他一推門就開了。裡面水汽彌漫,祁瑾然正狼狽地撐著洗手台,試圖站起身。
“瑾然,你沒事吧?”聞遠滿臉擔心。
“沒事,不小心絆了一下而已。”祁瑾然臉色不太好看。
聞遠扶著他去了床上,安置好祁瑾然,聞遠想把他那邊的夜燈打開,然而胳膊伸得太長,身體驟然失去平衡,啪地壓在了祁瑾然身上。
隔著薄薄的衣衫,兩人的身軀緊貼在一起。
聞遠隻覺得自己全身都快要燒起來般,他甚至聽得到祁瑾然的心跳聲,還有他略顯紊亂的呼吸……
“對不起,我——”
他掙扎著想要起來,卻因為過於慌亂,腿也纏了上去。
祁瑾然的手僵硬地放在床單的兩側。
他用力呼吸,仍然覺得房間裡的空氣十分稀薄。他心底名為欲/望的野獸,正狂躁地叫囂著,試圖衝破厚厚的桎梏,吞噬眼前所見的一切。
在聞遠的呼吸又一次拂過他臉側時,他猛地扣住男生的手腕,強硬地將他壓在身下。
“瑾然……你……”
聞遠從沒見過他這種眼神。
比那次在回廊裡,還要幽深、瘋狂。
“丈夫的義務……我還沒有履行。”
他聽到祁瑾然低啞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