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鬱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陸執就皺著眉開了口:“這是之前在宴會上撞的?”
當時的確有一個侍者端著托盤,撞到了簡鬱身上。
但是按理來說,只是那麽撞一下而已,不應該會有這麽嚴重的反應。
簡鬱眨了眨眸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這具身體近期的確在逐漸變得虛弱,就算只是輕微的磕碰,造成的後果也會比別人的更嚴重。
但是他並不想把這些說出來,讓陸執跟著擔心。
陸執作為協議結婚對象來說,對他已經足夠照顧了,可以說是仁至義盡。
簡鬱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一年以後更是會直接死亡。
於是簡鬱笑了一下回答:“撞的那一下挺疼的,所以才會變得紅腫吧,挺正常的。”
然而,簡鬱這一番說辭並沒有徹底讓陸執放下心來。
陸執沉思了一瞬,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然後說道:“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簡鬱一驚:“又要檢查啊?”
他來了別墅之後的短短幾個月,已經檢查過好幾次了。
陸執的眸子一片深邃,還是盯著他手臂上的那塊紅腫,堅定道:“你的身體本就比一般人要病弱很多,定期檢查是必不可少的。”
簡鬱連忙說道:“你平時那麽忙,就不要耽擱你時間了。”
陸執淡淡道:“沒事。”
就算陪簡鬱檢查耽擱了時間,他也會加班補回來。
不管怎麽樣,簡鬱的身體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簡鬱還要說話:“可是……”
陸執深深地看著他:“簡鬱,聽話。”
簡鬱一下子沒了聲,怔怔地看著陸執。
陸執的眸子那麽黑,那麽深邃,好像裡面翻湧著深不可測的情緒,光是看一眼,就讓人瞬間失去了言語。
簡鬱不再反駁了,主要是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陸執那樣的眼神讓人心驚。
這時,陸執抓住他的手腕,引導著他重新坐在了沙發上,然後示意他:“把杯子放下。”
簡鬱乖乖地把杯子放回了茶幾上。
陸執的神色看起來松緩了一點,他俯身,從茶幾的櫃子下面取出了一個醫藥箱。
自從簡鬱來到這個別墅後,醫藥箱的使用率大大增加了不少。陸執早早就吩咐傭人,往裡面添加了很多常用的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陸執打開醫藥箱,從裡面翻出了一直治療外傷的藥膏。
他擠出了一點,然後抹到了簡鬱的胳膊上。
簡鬱感覺一陣疼痛襲來,下意識收縮了一下胳膊。
陸執用另外一隻手固定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往後退,而後抬起眸子來看他:“疼?”
簡鬱點了一下頭:“有點。”
他好像對疼痛的忍耐力也變低了。
往日這種程度的疼痛,他還是可以忍受過去的,但是眼下卻是疼得有點輕微的發抖,眸子裡也隱隱升起了一點霧氣。
陸執看了簡鬱一眼,然後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但是這種藥的使用方法是均勻塗抹在紅腫處,然後適度地按壓,已達到讓傷處更好地吸收藥物的目的。
所以陸執的動作即便放得再輕,簡鬱還是會感覺疼痛。
簡鬱的眸子中慢慢聚集了更多的霧氣,他的眸子很清澈,睫毛也纖長濃密,這樣隱隱含著淚珠的模樣,格外的脆弱,也極致的好看。
兩人離得很近,陸執可以一眼將他的所有模樣收進眼底。
簡鬱的頭髮很黑軟,微微垂下頭的時候,發絲滑落,露出白皙的皮膚。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動物,需要人加倍地呵護。
陸執一邊用手指將簡鬱胳膊上的藥膏抹開,一邊垂眸打量著簡鬱的手臂。
簡鬱的手臂也很纖細,輕輕松松地就能被掌握在手裡,他穿著標準尺碼的短袖,然而袖子籠在他的胳膊上,還剩很多空間。
陸執輕輕抓著簡鬱的手臂,感受著他那皮膚下微涼的溫度,出聲說道:“以後要好好喝補藥。”
簡鬱抬起一雙濕潤的眸子,看了看陸執。
怎麽好端端的,突然提到補藥了?
陸執看出了他的疑惑,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麽。
他無法也不會向簡鬱解釋他剛剛的心緒波動。
他剛剛甚至有一種錯覺,就好像簡鬱隨時隨地會消逝一樣,好像無論怎麽樣,都不能好好地守護住。
當然,這只是他頭腦裡一刹那的莫名其妙的感受。
他從小養成的性格,不允許他對一件事情做出這樣輕易的判斷。
況且,就算某一件事的確非常棘手,他會做的,也只是竭盡全力處理問題,而不是把精力分散在一些不好的設想中。
第二天,陸執帶簡鬱去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醫生辦公室裡。
簡鬱坐在椅子上,陸執則是沉默著站在他的旁邊。
這次負責給簡鬱分析體檢報告的,是業內相當知名的一個醫學專家。
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鏡,拿著簡鬱的體檢報告仔細查看。
過了一陣後,他取下了老花鏡,然後對簡鬱他們說道:“從體檢報告上來看的話,目前是沒什麽其他問題的,和之前的體檢報告一樣,只有哮喘和體弱這兩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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