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騙了。但是回味過來也晚了， 又被他先下手了。

　林遷西急切地喘氣，胸口起伏， 手臂牢牢勾著宗城的脖子。

　腰被他托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手掌裡一層細密的汗，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他的。

　“林遷西……”宗城忽然低低地叫他，聲音隨著呼吸噴在他胸口，沒有平時的平淡。

　林遷西咬著牙關哼了聲，手在他肩上一抓， 是感覺他忽然用了力， 脊背都跟著顛了一下。

　“這回是不是沒那麽疼了？”宗城再開口，聲音更低：“我做過‘功課’……”

　“！”林遷西猛地被這話刺激地腦子裡轟隆一響，牙關頓時一松：“操！”

　剛出口，像是怕被聽見動靜， 宗城一隻手在他後頸一按， 強迫他頭低下去， 臉迎上來，一下就堵住了他嘴。

　林遷西頓時收緊了他脖子上的手臂，撞上他胸口， 感覺彼此心跳都快得脫了韁，就要不受控制了。

　直到宗城在身下一把按緊了他，像被什麽狠狠衝刷了過去，他嘴唇被吞， 聲音都堵在喉嚨裡， 渾身一下繃緊……

　停下來的時候，外面一點聲音都沒了，顧陽應該是回了自己房間， 連湯姆都沒了動靜。

　兩個人起初沒有說話，只是躺在一起，一聲接一聲的喘息。

　宗城以前一直覺得自己這張床小，他個子高，一個人睡還行，加上了林遷西，就明顯嫌擠，比剛才疊在他身上擠多了。

　林遷西在旁邊仰躺著，仿佛已經不想動。

　他伸手過去，撈起他肩，讓他靠在自己肩上，一條腿撐著他，扯了毯子搭他身上。

　這時候的林遷西名副其實的乖，還軟。

　“媽的……”林遷西忽然小聲罵一句，半點兒不軟了，一隻手到處摸，摸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床上的手機，按亮了，在手裡翻。

　“幹什麽？”宗城偏頭看，聲音低的有點兒啞。

　薄薄的一層藍光打在林遷西臉上，他漆黑的頭髮抄上去，額頭上也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小聲又沒好氣地說：“學習！”

　“說了今天不刷題。”

　林遷西瞄他一眼：“老子要學習一下男人跟男人的‘學問’，你就跟特別有經驗一樣，媽的我玩兒不過你。”

　宗城嘴角動了動，抿住：“我只有理論經驗，實戰經驗都是你送的。”

　“……”林遷西猛地拿腿撞他一下，腰上一酸，那些感覺仿佛還沒盡，翻過來就把他壓住了：“不肯叫我爸爸，還騙老子上當！”

　宗城手按在他背上，趁勢摟住了他，臉被手機光裡照著，眼珠沉黑：“我以為你很想，在台球廳裡你那眼神，難道不是這意思？”

　林遷西眼皮突地一跳，原來他看出來了，還以為只有自己當時覺得曖昧，喉結上下滑動，抵著他鼻尖，故意說：“胡扯，不是。”

　“別強，西哥。”他壓著聲音：“想也沒什麽，其實這種事兒能解壓。”

　“操……”林遷西用力捏住他下巴：“解壓也是我壓你！”

　宗城手在他後腰按著：“真氣了？”

　“氣了，”林遷西說：“我他媽巨生氣，被一個騙子欺騙了感情，還被騙子辦了，宗城，你個感情騙子，我心涼了！”

　“……”宗城問：“說完了？”

　“沒……”林遷西話都沒說完，忽然被推著躺回去，宗城一下反過來，壓住了他。

　“那怎麽辦？”宗城話音淡淡的，掀開他身上毯子：“補償你一下吧。”

　林遷西還沒反應過來，就看他往下，臉埋進了自己腰邊的毯子裡。

　下一瞬，手指猛然一縮，手機滑落到了床單上，眼前僅有的一點藍光也沒了，林遷西輕輕“嘶”了一聲，陡然繃緊了腿。

　昏暗裡就一個模糊的影子，毯子在緩慢的動，林遷西緊閉嘴，伸手碰到他腦後，手指一下插到他扎手的短發裡。

　宗城光用呼吸就已經讓他的腰腹燒成一片火海。

　感受來的太洶湧了，一刹那，脊椎像過了電，直衝頭頂，林遷西仰頭，心口猛地一記激撞，腦海一片空白……

　喘息一聲一聲，在房間裡徘徊充斥。

　好一會兒，眼前一下亮了燈。

　林遷西眯眼，喉結滾動，轉頭去看，宗城坐了起來，一隻手掀亮了台燈。

　昏黃的一片燈光照在他身上，他拇指在嘴邊抹了一下，抬頭，眼睛看過來。

　林遷西眉一挑，被他這個動作炸的轟一下，耳膜裡都嗡嗡作響，心跳得發麻。

　“氣消了？”宗城沉著嗓音，又問：“舒服嗎？”

　“！！！”林遷西喉結又是一滾，痞氣的舔了舔嘴唇，終於開口，聲音真啞了：“還行，再做點兒功課吧城爺……”

　宗城拿了自己的衣服，站起來一件件穿，眼睛還看著他：“是麽？”嘴邊仿佛有點想笑，說完轉頭，輕輕開了房門出去。

　林遷西一把按住心口，側過身，很快聽見外面洗手間裡水流的聲響，猜他可能是在漱口，感覺又要炸了，一把拉過毯子蓋住頭。

　其實沒說實話，台球廳裡他是想了，剛才也確實舒服，不止，爽翻了！

　今天也沒上次疼，他到底怎麽做的“功課”，連這種事兒都是學霸級的，也太他媽會了！

　周圍好像還留著他的氣味。

　林遷西做夢都沒想到他這麽驕傲強勢的一個人會低頭給他這麽做，簡直跟心甘情願讓他壓沒分別了，腦仁兒都在喧囂。

　有一會兒，他才吐出口氣，悶著聲自言自語：“死也死你身上了……”

　宗城再回來時，還是動作很輕，帶上房門時幾乎沒有一點聲響。

　“起來吃點兒東西。”他說：“外面等你。”

　林遷西拉下毯子，跟他對視一眼。

　宗城拇指又抹了下嘴，一臉的水珠。

　林遷西看見他洗過的臉，又看他薄薄的兩片唇，身上的感覺仿佛一直還沒消退，吸口氣，一下坐了起來。

　到現在沒吃東西，只顧著浪了。

　半小時後，林遷西坐在小桌邊，吃完了一碗煮的方便麵，身上衣服已經穿得嚴嚴實實。

　宗城在旁邊，差不多和他同時吃完，端了他們的碗送進廚房，再出來，把筆記本電腦往他跟前推一下，低聲說：“還要看小電影嗎？看吧，戴耳機。我去收拾房間。”

　“……”林遷西忽然覺得自己跟他就是倆偷腥的賊，在他家“解壓”了一回，現在都不能大聲說話。

　他瞄瞄顧陽的房間門，站起來，輕手輕腳的，進了洗手間。

　客廳裡隻開了一盞很暗的黃光燈，進了洗手間裡，林遷西也沒再開燈，是怕燈太亮把湯姆吵醒了，隨便叫一通，然後就會把顧陽吵醒。

　簡單清洗了一下，他又洗了一把臉，剛拉開門，還沒出洗手間，迎頭就有人進來了。

　是顧陽，就站在門口，睡意朦朧地先喊了聲：“哥，你在裡面啊？”

　林遷西站住了，扶著洗手池，沒做聲。

　顧陽好像剛一覺睡醒，吸了吸鼻子：“哥，我又做夢了，先夢到媽，又夢到你那些糟心事兒，唉……”

　“……”什麽糟心事兒？又是顧志強那些破事兒？

　林遷西已經猶豫著要不要開口了，畢竟看他下一秒就要進來。

　客廳的燈忽然全亮了，緊跟著洗手間的燈也亮了。

　宗城站在顧陽後面，一手伸進來按亮了燈。

　顧陽眨了眨眼，適應了燈光，轉頭看了眼宗城，再回頭，才看清了面前的是誰。

　“西哥？”他驚訝問：“原來你在啊？你們去哪兒了？”

　“啊……”林遷西眼神晃一下，往宗城身上飄：“對，出去了一下就回來學習了，剛好我要走了，你上廁所啊？上吧。”

　說完越過他出去。

　宗城在那兒低聲問他：“又做夢了？”

　“嗯……唉沒事兒，我就習慣找你說說……”

　林遷西在小桌那兒拎了書包，一手拉上外套拉鏈，是真要走了。

　浪夠了，浪上天了，得走了。

　宗城走了過來，看著他，朝剛關上的洗手間門偏了下頭，豎著食指在嘴上，朝他做了個“噓”的動作，意思是顧陽不知道。

　“操……”林遷西頓時又心裡一突，瞄他一眼，插著口袋就要走。

　宗城跟在後面，一直送到門口。

　林遷西已經出了門，又退回來，朝門裡看一眼，趁顧陽沒出來，勾起嘴角，小聲說：“下次，‘解壓’還是去外面。”

　宗城嘴角揚了一下：“那你就是氣消了。”

　林遷西痞痞地一挑眉，抬手，拇指在他嘴角抹了一下，挑逗似的：“看城爺表現。”說完轉身下樓了，嘴裡還哼了歌，很快就轉彎不見了。

　宗城看著他走了，又摸一下嘴，才回頭關門。

　他高興就行了。

　林遷西當晚到家的時候剛好過零點，就像是掐著點過完了這浪的一晚。

　身體酸軟，精神喧囂。

　夢裡都是宗城結實的腰和腿，躺床上都要出一身汗。

　直到手機鈴聲把他吵醒。

　林遷西睜開眼睛，才發現天已經亮了，習慣性就要爬起來去上學，緊跟著就想起今天剛好放月假，又一頭躺了回去。

　手機還在響，是來電話的鈴聲。

　林遷西摸到了，以為是宗城，沒顧上看號碼，就按了放到耳邊：“今天不浪了吧？”

　“浪？浪什麽？”電話裡一道溫淡的聲音問。

　林遷西被這聲音給徹底弄清醒了，聽著有點兒耳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坐起來，拿開手機開一眼號碼，是串沒保存過的陌生號碼，又放回耳邊：“你哪位？”

　“聽不出來嗎，林遷西？”電話裡的人笑著說：“是我，羅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