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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魔 - 第129章 愚暗(三)字體大小: A+
     
    幾個人面面相覷,昏暗的符光下,大家的臉色恍如金紙。雲知說道:“別瞎說,這兒地火妖虺這麽多,沒準是那些蛇巫中招了也說不定。”他拍拍慕容雪,“你和你的心上人在這兒等著,我跟小師叔過去看看。”

     慕容雪和虞師師兩個人臉騰地一下紅了,饒是洞裡昏暗,也瞧得出兩人的臉頰紅得滴血似的。慕容雪結結巴巴道:“雲知師兄,你你你你你別瞎說。”

     “好好好,我瞎說的,不好意思。”雲知笑嘻嘻地道。

     黑貓從雲知的領口鑽出來,露出鬼火似的綠眼睛,道:“要真是女蘿,你倆怎麽辦?”

     大夥兒都鋸了嘴兒似的,寂悄悄一片,只有地下湖嘩啦啦的水流聲不絕於耳。戚靈樞沉聲道:“行屍走肉,不可不除。吾等自當誦經超度,還她安寧。”

     說完,他和雲知二人直起身走過去。離那塊石壁越來越近,兩個人都屏聲靜氣,唯恐驚擾了那東西。那大頭人兒就杵在石壁後邊兒,歪歪露出半截身子,也不動彈,直挺挺的,僵屍似的。戚靈樞和雲知對視一眼,從旁邊繞了過去。

     這裡頭是個小點兒的山洞,火山岩上同樣鑿了許多伏羲神像,位置很高,統統半截身子,斜斜從石壁裡伸出來,仿佛是從岩石縫兒裡鑽出來的似的。黃金眼半睜著,似乎正盯著他們看。被這些神像注視著,多少有些不自主,雲知不再看它們,撚起燈符往大頭人兒那一送,符光打亮一片地,才瞧清楚那東西的模樣。

     不是女蘿,原是個已經死透的蛇巫。

     後腦杓被妖虺寄居過,頭髮幾乎掉光了,露出被撐得幾乎透明的頭皮。妖虺已經不在了,估摸是吃光了他的腦子便走了,留下這麽一具空心大頭屍。這蛇巫赤著身子,一條粗壯的蛇尾盤在地上,粗糲的黑色鱗甲打了蠟似的,盈盈流光。

     雲知和戚靈樞蹲下來,用劍鞘挑了挑他的身子,看有沒有什麽剩余的妖虺。若是有,這屍體還是燒掉的好。

     舉著燈符瞧了半天,雲知心裡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蹙著眉心打量許久,從蛇尾看到臉盤子,腦子忽然靈光一閃,道:“小師叔,你看這家夥的臉,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戚靈樞聽了,用劍鞘挑起那蛇巫的下顎,點點頭道:“確是眼熟。”

     “莫非又是哪副壁畫上畫了他?”黑貓從雲知的袖口裡爬出來。

     “不……”雲知緩緩搖頭,盯著那蛇巫不眨眼。青白色的臉頰,長了些許屍斑,五官籠了層陰影,有種說不出的猙獰。雲知慢慢想起來了,驚訝道:“他娘的,我說在哪兒見過。他是鍾鼓山的弟子,虞臨仙的手下。”

     之前神殿坍塌,大夥兒都滾了下來,許多弟子不知滾到了何處,現在好不容易逢著一個,怎麽變成蛇了?雲知和戚靈樞面面相覷。

     “大約和神殿那具乾屍似的,被蛇巫逮著,活活切了下半身,縫上了蛇尾。”黑貓說。

     難保認錯,雲知探出身想叫虞師師他們過來認認。畢竟是同門,他們一定熟悉。誰知前方漆黑一片,寂寂悄悄,半個人影兒都沒有。

     人呢?

     戚靈樞伸手擋了擋雲知,魔氣貫體而出,在周身潮水一般翻湧。他低聲道:“有古怪,從現在開始,不要離開我超過三步。”

     “放心,我一步都不離開。”雲知上前一步,緊緊貼在戚靈樞手邊。

     戚靈樞:“……”

     這倆人比起來,還是戚靈樞更靠譜些。黑貓往戚靈樞身上一躥,鑽進他的衣領。這是他往日跟著扶嵐總結出的經驗,到危機四伏的地方,還是待在最厲害的人的身上最安全。

     兩人一貓查看外側山洞,沒有打鬥掙扎的痕跡,地下湖裡也沒有人影兒。就算有打鬥,他們離得不遠,不可能聽不見。雲知找出更多的燈符,悉數點燃,讓山洞變得亮堂起來。這時他們看見地上的腳印,沒有出去的腳印,只有進來的。

     雲知納罕道:“天爺,他倆是憑空消失的?”

     “還有一個壞消息,”戚靈樞臉色很難看,“洞口消失了。”

     雲知一個激靈,高高下下摸尋洞壁,硬是沒找著那一條出去的窄縫兒。裡頭沒有出路,他們被封死在裡頭了。

     這真是奇了怪了,那倆貨是怎麽消失的?這洞裡也沒什麽傳送法陣,更沒什麽機關暗道。他們剛剛進洞不久,腳印還很有限,把有腳印的地方都查看過了,沒發現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戚靈樞的眉心幾乎蹙成了一道鎖,魔氣在周身翻卷,額心上的心魔印像一朵鮮血點就的花鈿。眉心多了一道紅,襯著細白的臉皮子,顧盼流轉間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灩然。可雲知無心欣賞,這廝分明是心境不穩,很難捱的樣子。雲知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師叔,別著急嘛。”

     魔氣吞噬他人血肉以提升自己的靈力,這種凶惡的修煉之道雖然進境頗快,卻是步步深淵。雲知並不讚同他動用魔氣,然則有時情非得已,不得不用。進入伏羲神殿才多久,他身上的邪氣厚重得猶如一團烏雲。戚靈樞搖搖頭,道:“無妨。”又道,“腳印不對。”

     “怎麽?”雲知問。

     “多了兩個人。”戚靈樞用劍鞘點那些腳印,“這是你的,這是我的,貓爺一直待在我們身上,沒有下地,沒有它的腳印。除卻我們兩個,這裡還有四個人的腳印。”

     “……不是多了兩個人,”雲知修正道,“這四對腳印有兩對是重複的,是慕容雪和虞師師的。難怪沒有出山洞的腳印,因為這兩個家夥是倒退著出去的。洞口在他們出去之後消失,把我們困在了這兒。”

     “嗯,”戚靈樞指著其中兩對腳印,“腳印清晰,每一步的間隔距離都不長。這說明他們步子很穩,每一步停留一定的時間。他們走得很小心,不想發出聲音。為什麽?”

     “當然是怕驚動我們。”黑貓哼道,“依老夫看,咱們被這對狗男女給陰了。他們定是用了什麽邪門的術法,把洞口給封了。氣煞老夫,我們好心帶著他們,他們卻恩將仇報!”

     “貓爺,不要把人想那麽壞嘛。”雲知給它順毛,“我想是另一種可能。他們或許看到了什麽東西,判斷我們仨有危險,憑著他們倆低微的靈力,愛莫能助,隻好先逃之夭夭,去找黑仔幫忙。”

     “他們到底看見了什麽?”戚靈樞低聲問。

     雲知朝那具蛇屍努努嘴,“這倒霉鬼死在洞裡,他當然最是清楚。”

     又重新回到那蛇屍的面前,金黃色的符光罩在臉上,每個人都戴上了一個金面具似的。眼角鼻下俱是濃重的影兒,總有種陰陰的感覺。雲知蹲下身,目光在蛇屍上逡巡,想找到什麽線索。忽地眼皮子重重一跳,雲知驀然發現,這人的腰間並無縫補的痕跡。

     也就是說,他這蛇尾是自己長出來的。

     他娘的,這怎麽可能?

     雲知以為自己眼花了,湊近了仔細瞧。他離那蛇屍太近,戚靈樞略略皺起眉,剛想提醒,只見地上青白的蛇屍啪嗒一下直挺挺地坐起來,和雲知臉貼著臉。

     一路疾行,順著冰凍的峽谷爬回窟窿。這裡被戚隱凍得結結實實,寒氣兒仿佛能沁進心窩裡。可戚隱高興,因為扶嵐在身邊兒。狹窄的小天地裡就他們兩個人,扶嵐在前頭,他跟在後頭,像無邊荒茫裡兩隻一起爬道兒的小蝸牛。

     “是三個人,白癡。”白鹿聲音響在耳側,“有個事兒小爺必須提醒你,你要時刻謹記你這具肉身還住著我,你做的所有事兒小爺都能看見,你的齷齪想法小爺也能聽見。不要再和你那傻蛋哥哥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真的很惡心!”

     白鹿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你閉嘴,讓我暫時把你忘了,好嗎?”戚隱沒好氣地道。

     藍汪汪的心海裡,白鹿翻了個白眼,側過身漂在水上,打起了盹兒。

     他們按著慕容雪的地圖,爬到墓室洞口。虞師師亂七八糟的符咒還貼在那兒,戚隱揭了黃符,小心翼翼下到裡頭。鬥室裡靜悄悄沒個聲兒,黑暗籠著那具沉重的黃金棺,說不出的壓抑。

     戚隱和扶嵐對看了一眼,戚隱走過去,拜在黃金棺面前,一字一句道:“晚輩戚隱,受雲夢神女所托參拜神殿,探尋長生秘術,還望前輩指條明路。”

     黑暗裡靜了半晌,一點聲兒都沒有。

     戚隱朝扶嵐做口型,“撬棺板兒試試?”

     腰後刀囊的黃金刀緩緩出鞘,露出一截水銀似的刀身。

     就在這時,黃金棺板兒緩緩挪開了一條縫兒,一個老邁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後面站著的小孩,上前來。”

     扶嵐應聲走近,在棺材面前蹲下。他垂下眸子,瞧見陰暗的縫隙裡有半張枯槁的臉,深凹下去的眼塘子黑漆漆,沒有光彩。

     老人空洞的眼眶子凝視扶嵐半晌,忽然笑了笑,卻朝戚隱道:“白發小孩兒,把你的黃金刀收回去。吾雖為罪徒,好歹也有幾千年的道行,非汝可比。”他略頓了頓,複道,“你們很不錯,進來這麽久了,竟然還未畸變。”

     “畸變?”戚隱問,“前輩何意?”

     “看看你們的腿腳。”

     戚隱和扶嵐掀開褲腳,登時一愣。只見腳踝上面長出了細細密密的黑色鱗甲,像一層又薄又硬的癬。戚隱用力拔了一片,登時鑽心地疼。

     “這什麽玩意兒?”

     “這是吾神的詛咒。”老人淡淡道,“進到這裡的人都將化為黑蛇,永居地底,不見天日。”

     伏羲的詛咒?戚隱震驚不已,伏羲大老爺這是什麽癖好,自己過得寂寞,要大夥兒都來陪他麽?

     “因為長生秘術麽?”扶嵐輕聲問。

     “不錯,”老人道,“你們見過巫即明了吧。他是我們的大神巫,威望尊崇,就連壁畫上的伏羲像都以他的面容臨摹。可惜他走錯了路,妄求長生秘術,違逆天道,觸怒了吾神。大神一怒,天崩地裂。靈山地震,伏羲神殿陷落山中。所有神巫被詛咒,成了那等不人不鬼的模樣。先是兩腿成為蛇尾,然後失去言語的能力,最後喪失神智。而吾,竟因為阻撓巫即明,早早被製成了罪徒,倒是逃脫了這個詛咒。”

     巫即明,這個名字在哪聽過。好半天戚隱才想起來,是雲夢神女說過他。她說此人得到長生秘術,稱這是伏羲大神的恩賜。敢情這不是恩賜,而是道催命符。戚隱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問:“此咒可有解?”

     “不可逆,無可解。”老人道,“除非你同吾這般,成為罪徒。”

     “那您可知道有沒有辦法見到伏羲大神?”

     老人冷笑了一聲,“你高高的個子,卻長了個驢腦袋。吾若有辦法,何須困守在這黃金棺中千年之久?”

     戚隱:“……”

     扶嵐道:“不許罵我弟弟。”

     “年紀輕輕,何必送死?也罷,且看你們能走多遠吧。”老人闔上棺材板兒,悶悶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要尋長生秘術,便隻管往下走,往深處走。到幽厲地淵去,靈山的最深處。哪裡長滿風一吹便成灰燼的花兒,哪裡就是你們要去的地方。”

     戚隱和扶嵐一同對黃金棺長揖,棺板兒吱呀一聲緩緩合攏,鬥室裡又恢復冷冰冰的寂靜。這老頭兒人倒是不錯,可惜沒問得他的名諱,以後說不定能給他燒些紙。看他這模樣,也不是想要多聊的樣子。不知為何,戚隱總覺得這老頭兒認識扶嵐似的。他口中所謂風一吹便成灰燼的花兒,不正是白鹿提到過的扶嵐花麽?戚隱記得白鹿說過,月輪天上有許多這種花兒,正因為它只在神境中生長,常被看做是神祇的象征。南疆神巫甚至在胸前刺神花紋身,以表達赤心奉神。

     神花扶嵐,同長生秘術到底有什麽關系?

     退出鬥室,到了外頭。那老頭兒不說還不覺得,這一說出來,戚隱就總感覺腳踝麻麻癢癢的。問白鹿有沒有法子解開咒詛,白鹿吊著一雙三白眼,一副別指望爺的表情。他奶奶的,這廝成日在他心海裡呼嚕呼嚕悶睡,就沒有靠譜過。

     扶嵐見他蹙著眉心,問道;“還疼麽?”

     戚隱一愣,剛想說沒有,話到了嘴邊不自覺拐了個彎兒,“疼,腳疼,心也疼。”

     扶嵐呆了下,揉了揉他的胸口,道:“揉一揉。”

     他的手掌本是溫熱的溫度,因著戚隱奇低的體溫,對比之下竟有些炙熱滾燙,燒得戚隱的心在腔子裡直鬧騰。戚隱按住他的手,啞聲道:“哥,以前你安慰我都用親的。”

     “親的?”

     “嗯,”戚隱腆著臉子瞎說,“就是親親,親我。”

     “……”扶嵐靜靜瞧著他,黑而大的眸子看著有些呆性。他就這樣默默的,不說話,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麽。過了半晌,扶嵐低下眼睫,輕聲道:“小隱,你總是覺得我很笨,其實你自己才笨笨的。”

     腦子裡嗡地一聲,戚隱有些臉紅。這是被他哥察覺了,他又在撒謊。五十年的陳年老瓜不如二十六年的青瓜蛋子那麽天真好騙,他知道這不應該,可他忍不住。這樣細細白白一個人兒,像一朵遺世獨立的美人蒿,瞧著就讓人喜歡,讓人想要采擷,拚了性命也甘心。

     “哥,我錯了……”

     話兒還沒說完,扶嵐忽然靠近,唇瓣上挨上了一個溫軟的物事,扶嵐溫和的氣息將他他籠罩住。那一刻仿佛跌入深海,天地寂靜,被詛咒的地底,只有他們兩個人緊緊相擁。

     四周忽然響起不合時宜的心跳,遠處傳來蛇巫窸窸窣窣的吐信。扶嵐的凜冬術無聲地釋放,冰層以他們為原點向四方蔓延。冰筍在頭頂哢嚓哢嚓凝結,璀璨的棱面映著他們親吻的臉頰。他們在寂寥的冰天雪地裡親吻,蛇巫在冰雕中定格,黃金棺結上了霜花,時間仿佛停滯在他們身邊,這一刻永遠沒有盡頭。

     扶嵐微微和他分開,戚隱嗓音沙啞,“我騙你,你還親我。”

     “因為弟弟想要。”扶嵐說。

     他的聲音那麽輕,像一陣風拂過耳畔。戚隱的眼眶一下子紅了,扶嵐總是這樣,戚隱想要什麽,他就給什麽,明明他自己的東西都很少很少。心裡靜靜的,前所未有的安寧。戚隱閉上眼,迎上他的臉,話語淹沒在彼此的唇齒之間。

     他說:“我想要繼續。”

     作者有話說:

     蛇巫:我們做錯了什麽,我們只是路過。

     黃金罪徒:這兩個驢腦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白鹿:齷齪、下流、無恥、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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