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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魔 - 第103章 去鄉(二)字體大小: A+
     
    晚上設宴大王寨,幾百號妖魔同聚一堂,當真是群魔亂舞的場面。牛妖赤裸上身相互角力,頂得頭破血流,熱汗在肌肉賁張的軀體上流淌。妖嬈的蛇女赤著腳丫子在草席上跳舞,大半胸脯裸露,月光灌注在她們白皙的肌膚上,她們的手臂恍若兩截冰冷的玉石。還有狼妖,乳頭上串著銅環,大口喝酒大口嚼肉,長滿青毛的手爪鋒利如刀。正中央篝火熊熊,妖孩魔童圍著踢踢踏踏打轉,捂著耳朵放煙花。戚靈樞坐在一圈青面獠牙的妖魔裡面,十分突兀。

     妖仆扛著酒壺上酒,給龍骨王座上的扶嵐也倒了兩杯,扶嵐望著酒杯發愣,裡面漆黑的酒液映著他的臉龐。他想起了小隱的血酒,甜甜的,很好喝。

     戚隱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沒他的座次,背著手在外面溜達,走累了就坐在樹上看月亮。一彎細細的月牙,暈暈的白色,像女人秀麗的眉宇。正發著呆,一個倒吊的狐狸臉忽地現在眼前,戚隱差點沒嚇得掉下去。女蘿笑嘻嘻地從上面蹦下來,坐在樹梢上晃著修長的腿兒。

     “幹嘛不去喝酒?”女蘿點他的眉心,“怎麽,看不起我們南疆的酒?”

     “你爺爺的,你還敢來?”戚隱一見她,氣不打一處來,“我正要找你!”

     自打從巴山回來,這婆娘就蒸發了似的沒個蹤影。去她的洞府尋,空空如也。問旁的妖姬,也都說沒見著。戚隱猜她是怕扶嵐找她麻煩,腳底抹油溜了,沒想到竟自己送上門來。女蘿歪了歪脖兒,“找我做什麽?想我啦?是不是想明白了,要嫂嫂幫你破了童子身?”

     “叫你的神出來見我,我有事跟他們說。”戚隱道。

     “你同我說就好了,你說的話兒,我的神都聽得見。”女蘿指了指自己嫵媚的大眼睛,“他們正從我的眼睛看著你呢。”

     “快把我哥的命令撤銷。”戚隱道,“從我哥的腦袋裡離開。”

     女蘿輕輕“啊”了一聲,疑惑地道:“為什麽?你不喜歡呆瓜小郎君?我的神可是挑了很久很久,考慮了不下一百個人選,才選中他送到你的身邊。”

     “為什麽要這麽做?”一股怒氣衝上心頭,戚隱咬著牙道,“這麽做很好玩兒麽?可憐我沒爹沒娘,孤苦無依?覺得送一個哥哥給我,可以慰藉我無依無靠的心麽?我是冷是熱,是死是活,管你們什麽事兒!天下的孤兒這麽多,你的神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他這一通火瀉出來,女蘿訝然半晌沒開口。戚隱回過神來,別過臉道:“方才說話重了點,對不住。”

     “答案不是很簡單麽,當然是因為你有白鹿血,其他孤兒沒有咯。”女蘿聳聳肩道,“天下能容納妖心的只有你,能承載大神魂靈的也只有你。從你被巫鬱離選中開始,我的神就關注你了,弟娃。我的神不隨便殺人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保護起來咯。你還記得你七歲那年,姚家老太把你丟在吳塘十裡外的市集麽?”

     “記得。”戚隱道。

     “是我把你送回家的啦,”女蘿衝他眨眨眼,“你那時候可乖了,還叫我仙女姐姐呢。”

     仔細看這婆娘,好像是有那麽一丁點兒眼熟。戚隱沒說話了,別過臉望密密匝匝的林子和墨黑的遠山,月光灑落他頰側,勾勒出他刀削般的深邃輪廓,女蘿看見他眼底霜一樣的哀冷和淒清。

     “我就這麽個命,我都習慣了。”他懊喪地道,“你們放了我哥吧。”

     “好啦好啦,的確是可憐你啦。”女蘿道,“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烏江。你娘天天去江邊浣衣,把你給一個老虔婆照顧。你被她關在小屋子裡,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能耐,自己拖來杌子,站起來扒在窗紗邊上。外面每路過一個人,你就大爺大娘地喊。一開始你還小,有點笨笨的,外面要是路過男的,你就喊爹。要是路過女的,你就喊娘。後來你長大了一點兒,才改口。”

     戚隱低著頭摳了摳樹皮,“所以你們選擇了我哥?”

     “這事兒主要怪我,是我提議的。巫鬱離遲早要取你的性命,想來想去,能和他有一爭之力的只有呆瓜小郎君了。”女蘿道,“但神不能完全控制一個人,弟娃,你也看到了,宗瀾就是個例子。神只能影響一個人,所以妖魔內戰的時候,呆瓜小郎君還是離開了你。弟娃,你別誤會我們,我們很關心你的。那天你被姚家老太扔在市集,一個人蹲在牌坊底下,從晌午蹲到黃昏,從滿街的人蹲到只剩下你一個。沒人搭理你也沒人管你,你渴得嘴唇都幹了。我就對我的神說,讓我送他回家吧。”

     “照這樣說,我還得感謝你們?”戚隱面無表情地說。

     他不笑的樣子嚴肅極了,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疏離的味道。女蘿心裡有些惴惴,道:“你是不是聽那個老怪物說了些什麽?那家夥最懂窺探人心,引人乾壞事兒了,你可千萬別信他。”女蘿自暴自棄地道,“算了算了,我跟你說實話吧。低語沒法兒撤銷,神祇一旦在凡靈耳邊低語,這個命令會刻在他腦子裡一輩子。像個烙印,除非死,否則永遠也消不掉。”

     烙印。烙印。

     他是他哥心底的烙印,諸天神祇印上去最深的疤。除非扶嵐身死,否則他這一輩子都會為戚隱赴湯蹈火,粉身碎骨。戚隱的心一陣陣抽痛,這是什麽樣的狗屁神明,什麽樣的狗屁命運?是不是只要他死了,扶嵐就可以擺脫低語的枷鎖?

     戚隱覺得很累,吸了口氣,道:“你對老怪了解多少?”

     “我知道的也不多,聽我的神說過幾嘴。聽說他出身不明,是當時的大巫祝巫衡的養子。他一開始是神殿歷正,掌文書圖籍,天下歷法,後來當大司空,執掌四方水土功課,最後成為大巫祝。南疆神殿歷代巫祝之中,他是唯一一個執鳩羽,跳降神舞,召喚出白鹿大神的人。天殛之戰期間,他被放逐,去往南荒大沼,成了祝鳩氏的奴隸。在上古,成為奴隸是一件很慘的事情。奴隸被視為不潔、不貞、不淨,一般活牲陪葬什麽的,都從奴隸裡挑揀。沒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麽,總之戰後神墓建成,他被征召,製成罪徒,封入黃金人俑。”女蘿點著下巴道,“這個家夥是個很複雜的人。你說他好吧,他飼養飛廉神蠱,孤身屠滅巴山神殿,殘忍至極。你說他壞吧……”

     “怎麽?”

     “常州孟家,你應當知道吧?自從他離開神墓,就一直四處活動,神大部分時間都捕捉不到他的行蹤,直到三十多年前,他出現在常州府的災民裡,被孟家夫妻收養。那十七年裡,他幾乎什麽都沒乾,每天讀書練琴,侍弄草藥,過普通人的日子。我們一開始猜測他醞釀著什麽大動作,但什麽都沒有發生。直到孟家夫妻死後,他被趕出家門。”

     “這事兒我知道,他殺了孟懷善父子。”戚隱道。

     “你知道的不全,弟娃。”女蘿說,“孟懷善那時候其實已經快死了,他股生壞疽,惡臭流膿,整條腿都廢了。老怪登門,說可以幫他治病。只要把飛廉神蠱種進他兒子的脖頸子裡,割他兒子的肉吃,他的病就能好。”

     “他這麽幹了?”

     “沒錯,他真這麽幹了。老怪沒有殺他們,是他們自己殺了自己。”女蘿眨眨眼,“更讓我們驚訝的,是老怪娶了一個姑娘。”

     戚隱一愣,“娶了個姑娘?”

     “也不算娶吧。”女蘿撐著下巴思考,“那女子名喚夏芙蕖,是他養母的使女。孟懷善霸佔孟家,也霸佔了這個女人。她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時候,逃出了孟府,找到了正在養蛾子的老怪。她臨死前,許了兩個心願。第一個是向孟懷善復仇,第二個是嫁給孟清和。”

     女蘿記得那一天,漫天紛飛的細雪,地上蜿蜒著女人鮮豔的血跡。單薄的女人睜著無神的眼睛,躺在雪堆中,像一朵殘破凋零的菡萏。巫鬱離低著溫煦的眉目,那樣專注溫柔的模樣,誰見了都會忍不住陷進他眼裡的柔情裡,即便是假的,即便是飛蛾撲火。

     “真是可憐的孩子,”巫鬱離歎息著闔上她的雙目,“原本想拋掉孟家養子這個身份,既然如此,便讓他再活得久一點吧。畢竟……是一段不錯的回憶。”

     他撐起一把傘,斜放在女人身側,為她遮住紛揚的雪花。爾後直起身,紫螢蝶在他身邊上下撲飛,他披著黑色大氅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風雪裡。

     原來孟清和那個死去的妻子,是他養母的使女。戚隱默默地想,他保留孟清和的身份,是為了完成她做他妻子的心願。難怪,若說白鹿是他口中的妻子未免有些牽強,畢竟白鹿那麽矮的個子,才到正常人的半截兒,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兒。那位被醫斷腿的師兄再眼瘸,也不會辨不出孩子和女人的差別。

     “我好像說得太多了,弟娃,我發現你對老怪這個家夥沒有什麽厭惡,也沒有什麽恨意。”女蘿歪著頭審視他。

     的確是這樣,戚隱低著頭想,大概是因為那個家夥身上徹骨的悲傷,他總覺得巫鬱離也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喂,你不會自己傻乎乎地趕上去把肉身給他吧?”女蘿問道。

     戚隱沒答話兒,跳下樹,朝大王寨那邊走。女蘿喊了好幾聲,那個黑發黑眸的男孩兒只是擺擺手,什麽也沒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遠了。

     大王寨裡沸騰得像煮開的鍋,座次亂七八糟,四下裡是翻倒的桌子和酒壺。一眾妖魔醉醺醺,抱著豔麗的妖姬鼓盆而歌。篝火堆邊上圍了一圈男男女女,有些妖魔已經露出了原形,幾條彩色大蟒蛇纏成一股麻繩,呼哧一下滾進了灌木叢裡。

     戚隱在戚靈樞邊上坐下,一看他的酒壺,還是滿的,一點兒也沒動。戚隱把他的酒挪過來,咕嚕嚕往嘴裡灌,不一會兒一壺酒都幹了個乾淨。戚靈樞蹙著眉問道:“何事憂心?”

     “沒事兒。”戚隱搖頭。

     “回無方吧。”戚靈樞道,“你是師尊的孩子,無方便是拚盡全力,也會保住你。”

     戚隱嘲諷地笑了笑,“小師叔,我這人是不是挺沒意思的?啥事兒都要別人護著,我哥護著我,你們護著我,我就沒什麽事兒是能自己乾得成的。”他又撕開一壺酒的封口,往嘴裡灌下去,燒刀子火辣辣,像吞了一口火焰進喉嚨,腔子裡烈焰滾滾,一顆心在烈火裡燒灼。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我就是發個牢騷。”戚隱大口喝酒,滿目是絢爛的火光,世界變得模模糊糊。廢物嘛,除了發發牢騷,什麽也乾不成。再努力背經書,記符咒,也比不過人家天資聰穎。以為終於有個家歇腳了,原來是別人善意的謊言。他還是一條喪家之犬,在滂沱大雨裡流浪。

     沒關系,反正他就要死了,這種日子就要結束了。戚隱抿了一口酒,酒液流進愁腸,苦得令人作嘔。他都想好了,巫鬱離要來拿他的肉身就來拿吧,他不抵抗,也不要扶嵐為他戰鬥。他從今天開始不洗澡,這具軀殼他不要了。下輩子投胎,十八年後他又是一條響當當的好漢。

     “別喝了,戚隱。”

     戚靈樞的話兒響在耳邊,分明就在身側,卻越來越遠似的。戚隱扭頭看他,他清冷的眉目有了重影兒,一下子分出三個小師叔。酒氣衝上腦門子,渾身上下都在發熱。戚隱眯著眼睛四下裡看,四方妖魔亂舞,頭顱在密密匝匝的樹翳裡攢動,火光在躍動,樹枝被燒得撲剌爆響。

     扶嵐坐在烏漆小案後面,遠遠望著他。黑貓抱著爪子,道:“你不去看看他?”

     扶嵐搖搖頭,垂著腦袋落寞地道:“小隱不想見到我。”

     “哈?”黑貓很無奈,“你倆又怎麽啦?”

     扶嵐也不明白,大概是因為他太笨了,很多事情他都想不明白。戚隱總是說他要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可是戚隱想做的事,就是他想做的事。戚隱總是說他要有他自己的願望,可他自己的願望就是把弟弟養得白白胖胖,開開心心。許多許多年來,他心裡一直是這個願望,從來沒有變過。

     半抬起頭,默默瞧著那邊醉意醺醺的戚隱。他們之間分明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卻好像隔得很遠很遠,遠到他永遠也到不了戚隱身邊。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過,眼睫低垂著,看起來有些孩子氣,又有些孤單。

     腦子暈乎乎的,戚隱抱著酒壺,歪在戚靈樞肩頭,口齒不清地問:“小師叔,你和你的心上人怎麽樣了?”

     “……”戚靈樞用一根手指戳住戚隱的額頭,把他從自己肩頭撥下去。

     “你該不會還沒告訴人家你的心意吧?”戚隱撐著腦袋偏頭看他。

     “不必說了。”戚靈樞道。

     “平日裡見你挺牛氣的,怎麽到這種事兒上這麽慫?”戚隱嘲笑他,拎著酒壺站起來,“反正老子命不長了,臨死之前,讓你看看什麽叫做真男人!”

     戚隱大灌了一口酒,啪地一下把酒壺摔在地上,大吼道:“都給老子安靜!”

     酒壺碎裂像是鞭炮炸響,四下裡登時一片寂靜,妖魔們都被他這驚雷般的一吼嚇住了。其實這吼聲沒什麽特別的,無非是醉漢耍酒瘋,聲音大了一點兒,可不知怎的,他們忽然覺得這個黑發黑眸的年輕人有點不一樣,他站在群妖群魔的中央,像一根煢煢孑立的刺,誰也拔不走他,硬生生戳進所有妖魔的眼眶子裡。

     “臭小子,耍酒瘋回家耍去!”朱明藏拍案罵道。

     戚隱輕飄飄瞥了他一眼,沒理他。抬手指向龍骨王座上面那個黑衣男人,道:“你,過來。”

     扶嵐抱著貓,有點不知所措。他左右看了看,他身邊沒人,戚隱指的如果不是黑貓,那就隻可能是他了。

     黑貓從他膝頭蹦下,他懵懂地走過去,站在戚隱身前。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夜風從頸子邊上流過,月光灑落在腳尖。

     戚隱最近說的話兒沒有以前多了,也不怎麽和他待在一塊兒。戚隱總是蹙著眉心坐在角落裡發呆,像是心裡埋了很多很難過的事情。扶嵐知道多半是因為他,因為他的心不會怦怦亂跳,因為他沒有七情六欲。他從來沒想過他會帶給弟弟悲傷,他知道他有錯,可他不知道如何改正。

     他像做錯事的小孩兒,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足尖。他是龍骨王座上的妖魔共主,也是一個犯了錯不知道如何改正的哥哥。

     戚隱環顧左右,大聲道:“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是個廢物,看不起我。沒關系,反正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我慫了一輩子,小時候學塾打架,我不敢還手,小姨罵我賠錢貨,我不敢還口。可我不能就這麽窩窩囊囊地死掉!我要做一件事,做一件不做會死不瞑目的事。”

     他看向扶嵐,月光映出他醺然又堅定的眼眸。

     “哥,我騙了你。”他說,“我不想當你的弟弟,我也不想當你的新娘。”

     扶嵐呆住了,一瞬不瞬地凝視面前的男孩兒。

     “我愛你,不管你愛不愛我,不管你是不是因為低語才喜歡我。就算我是你的累贅,是你的枷鎖,就算將來你記起我的時候,我永遠都是一個仰仗神祇騙了你心意的小賊,我也愛你。”戚隱一字一句道,“我不想當弟弟,也不想當新娘,我想當你的新郎。”

     戚隱上前一步,在所有妖魔的注視中抱住了扶嵐,嘴唇欺過他們身後的熊熊火光,印住了扶嵐的唇瓣。他沒有停滯,更近一步,右手按住扶嵐的後腦杓,深深地吻住了他。他有綿軟的唇瓣,用舌尖去臨摹,像品嘗甘甜的蜜。兩個人唇齒相依,醇厚的酒味在彼此的唇間混沌地蒸騰。

     扶嵐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時間像在那一刻靜止了,世界一片寂靜,沒有聲音也沒有氣味。茫茫世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戚隱的唇齒那樣熾熱,好像要燃燒起來。他懵懂地,任由這個他曾拉著小手去買糖飴的孩子,這個蹦蹦跳跳叫他哥哥的孩子,流連忘返,寸寸深入。

     這是扶嵐一生中第一次這樣親吻,濃情蜜意,好像要深入骨髓。即便在他未曾記起的那段漫長時光,他也不曾體會過這樣濃烈的情感。他的人生像一口靜寂的潭水,映照天光雲影,世間萬化,獨獨沒有起伏的波瀾,也沒有洶湧的浪潮。可今天他好像觸及到了一角,熾熱的吻燃起熾熱的焰火,蔓延向靜寂的心房。

     於是,在那一個時光停滯的時刻,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亂了節奏,錯了鼓點。好比滂沱大雨,雜遝的腳步,他錯亂的心跳,來勢洶洶,不可阻擋。

     “我愛你,”戚隱在他唇邊歎息,“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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