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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相養妻日常 - 第102章字體大小: A+
     
    算賬

      幃帳垂落,韓蟄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整個人微微蜷縮著貼在他懷裡, 枕了他半邊肩膀, 寢衣胡亂穿著, 並未系好。韓蟄更是連寢衣也沒穿, 錦被裡胸膛暖熱。昨晚折騰了半宿, 睡了大約不到兩個時辰,這會兒還沒緩過來,不止精神疲倦,身體也累得很。

      令容挪了挪身子,腰腹下輕微的痛感傳來,沒敢再動。

      察覺韓蟄的一隻手臂還沉沉在她腰間搭著,令容心裡懊惱, 恨恨地拎起來想丟在旁邊。

      那隻手卻忽然將她反握。

      令容詫異抬眸, 韓蟄不知是何時醒來,雙眼深邃有神,冷硬的臉龐神采奕奕,就連那青青胡茬都似格外精神。

      四目相對,片刻對視, 令容輕哼了聲, 扭過身背對著他。

      韓蟄愣了下, 半撐起身子, 「怎麼了?」

      「疼。」令容蹙眉,低聲道︰「夫君該起身了。」

      「不急。」韓蟄握住她肩膀,探過頭窺她神色,「生氣了?」

      「沒有。」令容悶聲,口不對心。

      她嫁給韓蟄雖時日不短,這身子畢竟也才要滿十五歲,哪怕長得比同齡人豐滿些,跟韓蟄那習武後高壯強健的身軀比起來,仍顯得格外柔弱嬌小。

      昨晚破瓜初夜本就疼痛,韓蟄連著折騰了兩回不算,沒歇片刻就又捉著她興致高昂,軟聲懇求沒用,到她哭出眼淚才肯退開。那攢了半年的□□又消不下去,欺負完她的手,才意猶未盡地抱著她去內間擦洗,擦洗身子的時候差點又勾起火來。

      這個禽獸!

      她心裡才將他罵完,便被韓蟄扳過身子,對上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

      這人壞得很,從前在外端著錦衣司使的冷肅架子,在內大多數時候冷清自持,即便欺負她雙手也還算收斂,她沒覺得怎樣,昨晚折騰兩回才漸漸發覺,他仿佛以欺負她為樂似的,要叫他瞧見惱怒羞窘的模樣,沒準還會更高興。

      令容才不想讓他得逞,索性閉上眼睛,「累得很,我再睡會兒。」

      韓蟄「唔」了聲,沒了動靜。

      令容閉眼片刻,雖疲累倦怠,卻也沒能當即睡著,躺了會兒沒聽見動靜,睜開眼,就見韓蟄手肘撐在榻上,還保持著方才看她的姿勢。

      她抬了抬眼皮,「夫君看什麼?」

      「回京之後事情不少,未必能常來看你。」韓蟄答非所問,在她眉心親了一下。

      這顯然是要讓她在別苑住一陣的意思了,令容微詫,「我得藏多久?」

      「過完年吧。」韓蟄大略估計了下,瞧著她嬌嫩臉蛋、倦懶雙眸,昨晚歡好後紅唇愈發誘人,連同她身上的氣息都格外香軟起來,喉結微動,伸手撫她臉頰,低頭去蹭她唇瓣。

      令容身上還酸痛著呢,見韓蟄神色有異,怕他大清早的又折騰,忙將錦被緊緊裹著,只露出半個腦袋,聲音被錦被捂得含糊,「那我安心住在這裡,夫君正事要緊,不必擔心。」

      韓蟄頓住,只好落在她眉心。

      「在這邊你是主母,回頭我會讓宋姑過來照顧。」聲音裡帶著陌生的溫存。

      令容頷首,「好。」

      韓蟄俯身將她抱了片刻,沒多逗留,將散落的衣裳撿起來套在身上,又取細甲穿好。

      屋中光線昏暗,那身細甲色澤暗沉,一眼瞧過去,便覺沉重冰冷。昨晚繾綣時韓蟄眼底烈火燃燒,穿了這身,霎時又回到討賊將軍的身份,挺拔魁偉的身影站在床榻前,寬肩瘦腰被細甲襯托得格外分明。

      韓蟄自入內室,拿早已冰涼的水粗略洗漱,再走出來,連神色都端然冷肅起來。

      令容仍在錦被中,半遮住臉將他望著。

      韓蟄手撐床榻,強行扒開錦被,在她唇上輕咬了下,「等我。」

      令容含糊應了,眼瞧著韓蟄開門出去,才打個哈欠,轉身沉沉入睡。

      ……

      再醒來時,天光早已大亮,身體雖還酸痛,精神卻已恢復了。

      宋姑和枇杷都不在身旁,令容坐起身,錦被悉索作響,外頭便傳來僕婦恭敬的聲音,「少夫人可是睡足起身了?若睡足了,奴婢進來伺候您沐浴盥洗。」

      昨晚鎖好的門今晨開著,她竟然半點都沒覺得意外。

      令容緊了緊寢衣,吩咐她進來。

      那僕婦四十歲的年紀,瞧見床榻上褶皺的被褥,面不更色,恭敬扶令容往浴房走。

      裡頭浴桶櫛巾早已齊備,僕婦請令容稍待,搖動角落裡的銅鈴,片刻後便有丫鬟抬水進來,注入浴桶。水面浮了層花瓣,冷熱適宜,令容方才起身時瞧見了胸口被韓蟄啃出的痕跡,不好意思叫她瞧見,隻讓她在外伺候。

      僕婦應命,退至屏風後面。

      令容自脫了寢衣褻褲,抬腿跨入浴桶時,身底下微微作痛,強忍著挨過去,身子觸到溫熱的水,頓覺舒服暢快,眯著眼睛慢慢泡著。

      昨晚滿身疲累、燈燭昏暗,她還不曾注意,這會兒留神看,胸前肩頭乃至腰身小腹都有或深或淺的印記。兩團軟肉和臀邊最為可憐,上邊兒是啃出來的,底下卻是被他手指力道壓的,雖沒留痕跡,手指觸及時卻覺酸痛——可見當時被他鉗得多重。

      令容心裡暗將韓蟄罵了聲禽獸,添了兩桶熱水,直待滿身酸痛都散了,才步出浴桶,也不叫人伺候,自將水珠擦去,將裡衣都穿好,才叫僕婦進來幫忙穿外裳。

      別苑裡沒旁人,除了韓蟄安排的護衛,也隻住在後面屋中的傅益而已。

      因不好意思見傅益,她整個前晌都沒出門,隻隨意將頭髮挽著,躺在榻上翻書看。

      到晌午時,宋姑果然來了,為掩人耳目,身上只穿粗布衣衫,打扮得很不起眼。

      不過她倒是帶了個包袱,裡頭有幾件令容慣常穿的衣裳,一件件取出來,又摸出個細瓷盒,擱在榻邊的矮幾上。令容隨手揭開,裡頭是潤澤的軟膏,聞著味道不錯,伸指頭挑一點,頗為清涼。

      她有點意外,「這是?」

      「消腫散淤的藥,都是名貴藥材做的,少夫人若覺得不適,稍抹一點,見效極快。」

      平白無故的宋姑當然不會拿膏藥,還是專為消腫的。

      令容臉上一紅,不知韓蟄是怎樣傳話的,隻低聲道︰「你……知道了?」

      宋姑坐在床畔,雙臂攬著令容,撫著她肩膀後背,笑吟吟的溫聲道︰「少夫人嫁了人,夫妻倫常,總得有這樣的時候,這些事兒也該我照顧才對。早晨有人來府裡傳話,除了讓我來這裡伺候,還特地囑咐,說大人叮囑的,昨晚他來過這裡。他跟少夫人分別太久,我便帶了這膏藥,以備萬一。」

      令容畢竟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了——這膏藥你一直備著?」

      宋姑頷首,落下外頭簾帳,「我幫少夫人嗎?」

      「不必,我自己來。」令容前晌躺著不動,就是因身上難受,這會兒恰好有膏藥送來,自回身將裙衫解開,取些膏藥抹在私處。歇了一陣,那隱隱酸痛果然散了許多,才由宋姑扶著,到院裡去轉轉。

      ……

      宏恩寺裡,韓蟄就沒這等閒適心情了。

      出了別苑後,他便恢復了慣常的冷肅沉厲之態,原路疾馳回去,率殘兵趕往宏恩寺。

      法會到了第四日,正是熱鬧的時候,永昌帝也在這日晌午御駕親臨。

      御駕親至,滿朝重臣及女眷自須隨駕而來,寺裡香煙繚繞,寺外人群熙攘。

      這法會是為安撫將士英靈而設,永昌帝先前被馮璋逼近汴州的事嚇得不輕,雖不喜韓蟄的酷厲性情,到底感激他平叛的功勞,遂給個面子,親自將御駕擺在山門前,掐著點兒過去,等韓蟄率將士歸來。

      未時三刻,疾行數十里的殘兵抵達山腳下,由永昌帝身旁最親近的內監劉英親自宣旨,召韓蟄及立功的數位小將上山見駕,領皇恩賞賜。

      山道蜿蜒盤旋,修得卻頗平整。

      韓蟄盔甲在身,腰懸彎刀,那張冷硬的臉經歷沙場風霜,眼神陰沉冷肅,比從前更令人敬畏。山路兩旁禁軍羅列守衛,隨駕而來的官員按著官職品級左右分立侍駕,他神色端肅冷凝,健步而來,到永昌帝跟前,跪地抱拳。

      「臣奉旨平叛,已捕獲逆首馮璋羈押而來,請皇上發落。」

      叛逆之罪,自然需株連九族,從重處置。永昌帝在得到奏報時便議定了如何處置,命人當眾宣了,又當著百官眾臣的面,賞賜此行有功的將領。明黃錦緞上的旨意宣讀已畢,劉英雙手捧至跟前,韓蟄接旨謝恩。

      起身後,卻未當即退下,朝永昌帝拱手為禮,「臣還有一事,想請皇上做主。」

      永昌帝自然允準。

      韓蟄沉厲的目光稍轉,落在羽林衛將軍柴隆身上,「內子昨日奉旨拈香聽講,卻在佛寺客捨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法會宏大莊重,內外皆有羽林衛奉旨守護。內子蒙皇上恩賜,得三品誥命,領朝廷俸祿。奉旨而來,卻在寺中被劫,不知柴將軍可曾追查出下落?」

      聲音低沉,那目光卻鋒銳如臘月冰刀,沉沉落在柴隆身上。

      周圍霎時安靜了下來。

      昨日令容失蹤後楊氏在客捨的動靜鬧得不小,來拈香的女眷人盡皆知,消息迅速傳開。

      這場法會雖說是為安撫英靈、超度亡魂,明眼人卻都看得出來,是韓鏡有意辦得隆重,讓這位名滿京城的錦衣司使風光一回,博個英勇善戰的美名。

      偏巧此時有人作祟,在這眾人矚目的法會上劫走韓蟄的妻子,居心實在叵測。

      韓蟄素有冷厲酷烈之名,從前線拼死殺敵回來,卻被人如此欺負折辱,豈會善罷甘休?

      許多人都等著看韓蟄回京後的反應,此刻瞧他陰鬱冷沉,當眾算賬,心裡便不由得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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