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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派們寵我上天的日常 - 第91章字體大小: A+
     
    第91章

      蕭阮最終沒有拗得過藺北行,用那隻胖胖的鴛鴦和粉色的荷葉做了一隻世上第一無二的荷包,不過,嚴令他不可以說是王妃綉的,以免被人笑掉大牙。

      只是蕭阮百密一疏,想也知道,能讓藺北行成日裡挂在腰上捨不得放下的荷包,除了是王妃的大作還能是誰的?

      王妃自嫁入王府後,獨占靖安王的寵愛,那些原本等著看笑話的西南貴婦、貴女們早已經羡慕得眼睛都紅了,一聽說蕭阮這花樣獨特的荷包,都覺得其中必有奧妙,央著自己的夫君描述了這荷包的花樣,一個個都模仿著綉了起來,有了夫君的盼著夫君獨寵恩愛,待嫁閨中的則盼著能和蕭阮一樣嫁個有權有勢又愛自己的如意郎君……

      一傳十,十傳百,王妃親和良善的美名原本就已經在西南民衆和十六洞邊民中流傳,一聽說這荷包花樣是王妃獨創的,百姓們都跟著一起學做,到了後來,西南這邊的鴛鴦綉花都以胖爲美,荷葉也特意綠中帶粉,以示這是求姻緣的特殊荷包,居然也風靡一時。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一眨眼,就到了小年夜了。

      京城那邊送過來的年禮到了,滿滿的幾大車,蕭家和公主府就不用說了,就連啓元帝,也賜下了幾件稀罕的寶貝,其中一方綠玉蟠龍烟雲烟硯最爲貴重,據說是已經去世的大儒鄭奇方留下的遺物,唬得蕭阮立刻把這方硯臺放在了書房最顯眼的博古架上珍藏了起來。

      阿卓依然粘在蕭阮身旁,除了在學堂中兩人會碰面以外,阿卓還時不時地愛到王府來,以至於王府的下人看到她都熟了,有時候不用通禀也讓她進來了。

      禾蕙一直對她抱有幾分警惕,幸好,阿卓見了藺北行也依然好像老鼠見了猫似的,遠遠地就躲開,看起來應當沒有什麽非分之想。

      這一日,蕭阮正要去厨房祭灶,阿卓興衝衝地來了,帶了一本學堂新發的三字經,說是幾句話不懂,想來請教一下王妃。

      一聽說蕭阮要去祭灶,阿卓十分感興趣:「我能去瞧瞧嗎?」

      諾羅部幷不過春節,他們的新年在漢曆的三月,會好奇也是正常,看看時間還早,蕭阮便答應了。

      今天的厨房,下人們收拾得窗明幾淨,灶臺上立著灶王爺的神像,兩邊的墻壁上貼上春聯,供奉著一些瓜果點心,還有一些祭灶果。

      阿卓經過蕭阮這麽多日子的言傳身教,已經變得活潑了很多,嘰嘰喳喳地問著祭灶果的名稱和典故,蕭阮來了興致,把旁邊剩著的幾樣給阿卓嘗了嘗,又把灶王爺的來歷一五一十地和阿卓說了一遍。

      「這糖瓜有點粘牙,不過很好吃。」

      「哦,我知道了,這糖瓜是用來粘灶王爺的嘴的,哄著他上天庭說幾句好聽的。」

      阿卓一點就通,一下子就戳穿了這祭灶果的真相。

      蕭阮笑著朝她「噓」了一聲:「可別在灶王爺面前多嘴了。」

      阿卓吐了吐舌頭,趕緊跑到灶王爺前拜了拜:「是我說錯話了,灶王爺,我給你唱首歌賠罪好不好?我們諾羅部的人,過年的時候都喜歡對歌,你聽了一定會喜歡的,一定要多說說王妃的好話啊。」

      這是蕭阮第一次聽阿卓唱歌。

      阿卓唱的是諾羅部的一首情歌,和從前蕭阮聽何茗之唱的婉約小曲不同,這一首情歌曲調明亮了很多,歌詞已經被阿卓翻譯成了漢文,情意綿綿、直白動人,講了一個女子暗戀男子最後兩人心意相通的故事。

      阿卓的聲音原本就清脆動聽,這一唱起來時而纏綿如情人的絮語,時而嘹亮如出谷黃鶯,蕭阮不由自主地便聽得入了神。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

      門口傳來了一陣擊掌聲,蕭阮回頭一看,居然是藺北行和他的表哥羅雲罡。

      「好,唱得太好聽了!」羅雲罡一臉的驚艶。

      阿卓嚇了一跳,慌忙跑到了蕭阮的身旁,怯生生地看著他們。

      「唱得倒還真的不錯。」藺北行頗爲意外,第一次拿正眼看了一下阿卓,饒有興味地道,「怪不得你父親總是誇你的歌喉是諾羅部第一的。」

      「王爺,這就是諾羅部要送給你的那個姑娘?」羅雲罡笑著道,「你若是不想要了,不如就賞給我吧。」

      阿卓的臉色一白,求援似的看向蕭阮。

      蕭阮心裡「咯噔」了一下。

      要知道羅雲罡已經有妻子了,娘家姓李,是南昭郡的高門大戶,父親也在藺北行的軍中任職。

      她輕描淡寫地岔開了話題:「王爺和表哥是過來祭灶的吧?這邊都備好了,就等祖母他們過來了。」

      正說著,老王妃和羅藺氏、羅雲裳、羅李氏都過來了。這裡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阿卓再待著就有些突兀,她趕緊告辭走了。

      蕭阮送了兩步到了門外,兩人幾乎同時開了口。

      「王妃,剛才嚇死我了。」阿卓拍了拍胸口,有些後怕。

      「阿卓,你要小心些,這裡和你們部落不同,以後不要隨便在外面唱歌了。」蕭阮臉色凝重地叮囑。阿卓雖然膚色黑了一些,但五官明艶、身材豐滿,唱起情歌來更有一種懵懂青澀和熱情奔放糅雜在一起的特殊味道,很容易就能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阿卓乖乖地點了點頭,懊惱地道:「我是想唱給灶王爺聽的,也想讓王妃聽一聽我唱得好不好,沒想到會有人來。」

      蕭阮的心裡莫名浮起了一絲异樣,待要去捕捉却又一閃而過,她定了定神,又關切地問了一句:「這裡過年,你不回去看看你的父親和弟弟嗎?」

      「過幾日就回去了,」阿卓的情緒有些低落了起來,「我真不想回去,家裡有繼母在,她總是挑我的各種錯處,我一不留神便要上了她的當。」

      這可真是個死結,就算蕭阮是靖安王妃,也管不了別人的家務事。她想了一下問:「那你有喜歡的人了嗎?如果有的話,不如早些把親事定下來,這樣也就不用看你繼母臉色了。」

      阿卓搖了搖頭:「我沒有喜歡的人,也不想嫁人,要是能永遠和王妃在一起就好了,我一輩子不嫁人也沒事。」

      蕭阮忍不住笑了:「這是什麽傻話?」

      送走了阿卓,蕭阮回到厨房和家人一起祭了灶,隨後又一起去膳房用了午膳。

      這些年靖安王府人丁單薄,幾個外嫁的女兒路遠,過年也只能送些年禮往來,也只有家在南昭的羅藺氏算是唯一的近親了。今日,羅藺氏一家人便來陪著老王妃過小年夜了。

      蕭阮見過羅雲罡夫妻幾次,不過都是一面之緣,今天第一次一起坐下來吃飯聊天。這一頓飯下來,相比藺北行的寡言,羅雲罡的性格開朗、風趣幽默,更能逗老王妃開心,羅李氏則說話面面俱到,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照顧到了,看起來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

      正聊得熱鬧,下人上了一條魚,羅李氏掩著嘴乾嘔了兩聲,老王妃喜出望外:「怎麽,這是有喜了嗎?」

      羅李氏一臉嬌羞地點了點頭。

      羅藺氏笑吟吟地補了一句:「正要和母親說呢,昨兒個剛剛知道的,可算是有了一個好消息。」

      老王妃樂得合不攏嘴了,當即吩咐下人加了幾個酸爽可口的小菜放在了羅李氏的面前,又噓寒問暖了幾句,叮囑她一定要小心養胎,不可大意。

      羅雲罡樂呵呵地道:「外祖母,小時候你總說我心性不定,這回是我先定下心來了吧?成親生子都比王爺領先一步,王爺,承讓了。」

      藺北行輕哼了一聲:「我做弟弟的,自然要先讓表哥一局才行。」

      兄弟倆在這裡心無城府地開著玩笑,蕭阮聽了却心中有些异樣,忍不住朝著羅藺氏和羅雲裳看了過去,果不其然,羅藺氏面帶得色,附在老王妃的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老王妃聽著聽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想也知道,羅藺氏在說什麽。

      羅雲罡成親比藺北行早了大概一個多月,羅李氏現在有了身孕,她却沒有,必定要被羅藺氏埋汰幾句了。

      用罷午膳,羅雲罡拖著藺北行去外面策馬練武了,羅李氏有了身孕,早早地便告罪回府休息去了,羅藺氏和羅雲裳陪著老王妃去了佛堂。

      蕭阮回了自己的書房,京城來的年禮中有幾本蕭亦珩替她搜羅來的書法殘本,又有啓元帝賞她的名硯,她一有空便去研習一二。

      剛剛磨了墨,正要落筆,木琉進來禀告:「姑姑和表姑娘在前廳,說是有事要找王妃。」

      蕭阮納了悶了,這兩人和她素有嫌隙,好端端地來找她幹什麽?

      畢竟是長輩,蕭阮也不好拿喬不見,只好放下筆墨去了前廳,前脚剛剛邁上了走廊的臺階,羅雲裳便飛一樣的迎了出來,扶住了她的手臂:「嫂嫂慢些,這裡有門檻,別絆著了。」

      蕭阮起了一身的鶏皮疙瘩,不著痕迹地快走了兩步,把手臂從羅雲裳的手中抽了出來:「表妹客氣了,我自己走便是。」

      「這孩子,總是毛毛躁躁的,」羅藺氏也迎了上來,笑著道,「以後要學學你表嫂,到底是京裡來的,一看就有不一般的氣度。」

      蕭阮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誰,一開始嘲諷她從京裡來的端架子仗勢欺人呢:「姑姑謬贊了,不過雲裳這年紀,的確是無憂無慮的時候,也怪不得她毛躁,日後長大了懂事了,便會收著性子了。」

      一絲忿忿之色從羅雲裳的臉上一掠而過,她嘴角的笑容僵了僵:「表嫂說的對,以後我會注意些。」

      蕭阮真是有些稀奇了。

      要擱在從前,她這句話暗含說教,幷不中聽,早就把羅雲裳這個炮仗點著了,今天居然能忍下來,這是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要求著她了嗎?

      禾蕙上了茶,羅藺氏一邊喝茶一邊把無關緊要的事情東拉西扯了一會兒,終於切入了正題:「阮兒啊,我看你一個人操持王府辛苦,又要伺候王爺,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人進來幫你,一來有個幫手,二來也能替王爺多多開枝散葉,你看如何?」

      蕭阮心裡一陣惡寒。

      她還當羅藺氏有多疼女兒呢,還不是把女兒當成了榮華富貴的敲門磚?堂堂靖安王的表妹,居然想要入王府爲妾,羅雲裳年紀小,不懂得其中的利害,難道羅藺氏也不懂嗎?還是說羅藺氏心裡壓根兒還是沒把她當成真正的靖安王妃,有這個底氣遲早要讓羅雲裳取而代之?

      蕭阮淡淡地道:「請恕我愚鈍,姑姑這是什麽意思?直說就是。」

      羅藺氏嘆了一口氣:「不瞞你說,我哥哥在世時,很中意雲裳,原本想著是讓雲裳和北行成爲一對的,沒想到後來意外迭出,最後我哥哥去了,北行又把你娶回了家,隻怪雲裳沒有做王妃的命。但雲裳一直喜歡她表哥,想效仿娥皇女英,和王妃一同侍奉王爺,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說完,她朝著羅雲裳使了一個眼色。

      羅雲裳咬著唇,朝著蕭阮擠出了一絲笑容,放低了姿態軟語央求:「表嫂,從前是我脾氣不好,對你說了些過分的話,日後我一定聽你的,你指東我不敢打西,你就答應了好不好?」

      蕭阮沉默不語。

      她知道,這件事情最好的處理方法,便是把藺北行拿出來當擋箭牌,只要輕飄飄地說上一句「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們去問王爺」就好了,藺北行自然會把一切收拾得妥妥當當,羅藺氏和羅雲裳也找不到理由來恨她。

      但她忽然不願意這樣做了。

      藺北行這樣在乎她,她雖然還不能回報以同樣的深情,却也不想事事都推到藺北行的身上,更不應困囿於自己的名聲而吝於說出「不願意王爺納妾」這幾個字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姑姑,表妹,王爺對我情深意重,我也自然全心以待,不願讓別的女人入王府分走王爺的一絲半毫,納妾是萬萬不能的,王爺不會願意,我也不會應允,還望你們諒解。更何况,這當妾室幷不是什麽尊榮的事情,表妹出身名門,何必這樣委曲求全?不如另尋青年才俊,求一段琴瑟和鳴的姻緣才是上策。」

      房間裡有一瞬間的寧靜。

      片刻之後,蕭阮察覺到了幾分不對,轉頭一看,只見藺北行站在門外定定地看著她,眼裡仿佛跳動著火焰。

      作者有話要說:藺北行:我就知道,輕輕快要愛我愛得無法自拔了。

      醋哥:……

      醋哥:大哥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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