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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家媳婦的古代日常 - 第29章字體大小: A+
     
    第29章

      「行了,這時候誰家還吃晌午飯啊,等後晌了讓你弟妹幫著你做飯。可別再瞎糟踐東西了。」張氏拿了個窩窩頭,悻悻的吃了兩口。

      田鐵石接到媳婦的眼色,本來想說的話也沒說出口。這會兒見他娘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也暗下裡沖媳婦豎了豎大拇指。不是他有了媳婦忘了娘,而是他娘也太欺負他媳婦了。

      吃了飯,田老漢帶了幾個兒子下地,田鐵石當然不在其中,因為田老漢還指望著,讓他種那兩畝沒收成的帶了災的地呢。田鐵石跟李青暖打了個招呼,然後拿了些銅板文錢就出了門。

      田鐵石先是找了幾個幫工的年輕人給犁地,然後又抽空去了一趟鎮上,給自家媳婦買了些女人愛吃的零嘴兒,又花了二錢多銀子按著藥鋪掌櫃開的方子拿了寫補氣血的草藥。想了想,回去的時候還繞道去後山窩了一下去逮了只兔子。

      等到了後晌,他才讓用八文錢雇來的牛車下了地。這個時候,用牛車的地方多的去了,所以他也沒好意思去李青山那裡借。正巧地鄰家雇了牛來犁地,他也就少出了點錢讓人家一塊幫忙給耕了。

      留在家裡的李青暖和小張氏分別收拾了灶房、餵了豬。然後小張氏就湊到翹著腿坐在屋簷底下嗑瓜子兒的張氏身邊,時不時聊上兩句,這話裡話外可都是擠兌大房兩口子的。

      李青暖懶得聽她們指桑?槐的咧咧,幹完活兒就回了自己屋子裡。沒過一會兒,林月娘挎著個盆子髒衣服來了田家,叫了張氏一聲大娘,就喚了李青暖出門。

      恰好這些日子換下來的衣服沒洗,李青暖麻利的收拾了她跟田鐵石的髒衣服出門。可剛到院裡,就瞧見張氏從正屋提溜出兩身還沾了泥的粗布麻衣,讓她給洗了。

      洗衣服?好啊,反正她是幹活小能手,不過這洗出來的效果,希望張氏有心理準備。

      河溝邊兒,林月娘特地拉著李青暖尋了個偏一點的河段,然後黑俏的臉上帶了兩團紅暈,這倒是把李青暖看的一愣。月娘性子隨了男孩,想來是潑辣敞亮的,今兒怎麼也含羞帶怯起來了?

      「青暖,東巷村的趙大姐給我說了門親事。」林月娘羞澀的小眼神兒瞬間就水潤起來,見李青暖笑著看過來,她趕忙低下頭去忙活手裡的髒衣裳。

      李青暖畢竟是過來人,這還瞧不出來?只怕這丫頭早就曉得男方那人了,現在心裡肯定也是願意的。都說再強的女人,內心都是柔軟的,可不就是,這在村裡出了名能幹彪悍的女孩,一說到東巷村那男人就羞答答起來。

      「月娘,這是好事兒啊,瞧你這模樣,林大叔跟林大娘也都打聽好了吧。」李青暖笑呵呵的挑了一塊石頭,用棒槌敲打著衣服。「東巷村倒是不遠,有事兒走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林月娘臉蛋紅彤彤,「娘說那家人是普通人家,但家裡沒兄弟姐妹,事兒少,那家的長輩也都是和善的……」

      倆人低聲說著,手上活兒也沒停歇。到最後的時候,李青暖還「一不小心」平著砸破了王氏的一件衣服。而另一件更是不經意間勾在一塊石頭上,撕拉一聲裂開了。不過她哎呦都沒哎呦,只是很淡定的把衣服擰乾收進了盆子裡。只看得一旁原本還嬌羞不好意思的林月娘,噗嗤一聲笑出來,沖著她擠眉弄眼的。

      李青暖進院兒的時候,就看到張氏扭著身子靠在大門洞裡候著呢。

      「怎麼,洗個衣裳要半天?我還當時跟哪個漢子跑了呢。」張氏的嘴裡,向來沒啥好聽的,這會兒臭氣熏天的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

      李青暖好脾氣的咧了咧嘴,沒有反駁張氏,而是極其淡定的當著張氏的面抖露開被自己洗壞的兩件衣裳……

      張氏嗷嗷怪叫一聲,就張牙舞爪的沖著李青暖而去。那兩件衣裳可是老大成親前才給她跟老頭子找裁縫做的,因為珍惜著她常日裡都捨不得穿。也就那天去五嬸子家串門,為了顯擺才穿了一天,後來因為濺了泥點子,她才換下來。

      山裡人家,新衣裳可不是常有的。這要是被老頭子知道了,還不得罵死她!

      李青暖又不傻,會等她動手。直接側身,順道借著木盆的掩飾扯住張氏半拉扯住的破衣裳,然後稍稍用力就帶了張氏個踉蹌。

      她也不給張氏開口找茬的機會,趕緊放下木盆上前,一邊扶住張氏,一邊很是恭敬的低頭認錯。那小聲小氣自我檢討的模樣,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個受氣小媳婦。

      張氏張了張嘴,可礙著李青暖那好到幾乎喏喏的認錯態度和自我檢討的認真,她還真不好再數落或者咒?她。張氏可沒忘記,自家老頭子那點心思和算計。

      哼哼了幾聲,張氏把手裡的壞衣服往盆子裡一丟,一扭屁股轉身離開,臨走時還不忘拉著驢長臉地說了一句,「記得把衣裳給縫補好,真是個敗家娘們。」

      見張氏回了屋,李青暖才咧了咧嘴,她也是料定了,張氏再潑也不會上手真的打了新媳婦。不然前兩次,張氏手裡的杯子盤子怎麼會次次都沖著自家男人而去?

      正在西屋的小張氏,趴在窗口往外瞅了半天。見新嫂子又被婆婆給了沒臉,她心裡那個幸災樂禍哦。別看小張氏嘴上不敢說啥抱怨的話,可心裡早就不耐伺候婆婆了,可她畢竟是做人媳婦的,就算再惱火,也不敢伸手打罵。現在,家裡出現另一個一點不受待見,還被公婆處處擠兌欺負的嫂子,她心裡居然產生了詭異的平衡。

      「娘,你看啥呢?」明子練字兒練的正沒趣兒呢,這會兒一抬頭瞧見他娘自個在那嘿嘿直樂,他趕緊放下手裡的毛筆湊了上去。

      其實他一點兒也不想讀書,每天搖頭晃腦的被娘逼著寫字兒背詩,有時候好幾天都不能出去玩一會兒,真是憋悶死了。可為了避免被爺爺拉去下地幹活,他只能裝作很渴望讀書,時不時還得跟爺爺奶奶許諾,說以後考了大官可孝敬他們,也光宗耀祖。

      小張氏樂呵的沖兒子揮了揮手,「你趕緊再寫會兒字兒,一會兒娘讓你大伯娘給做好吃的。」

      後晌飯的時候,小張氏靠在灶房門口東扯一句西掰一句的,就是不願意做飯。最後又借了明子要人照看的由頭,才從張氏嘴裡討出歇著的話。李青暖可就沒那麼幸運了,不僅被張氏一頓嘲諷,還被趕去繼續做飯。她照舊大油熱火的炒菜,因為是故意添堵,她還特意從肉甕子裡撈出了一大塊紅肉炒進菜裡。

      吃飯的時候,張氏的筷子還沒動,臉頰上的橫肉就上下抽動起來,而田老漢的臉色不見得好到哪去。在座的也只有幾個小輩,看著桌上一大盆子的肉菜喜笑顏開。

      田老漢用筷子翻了翻盆子裡的肉,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李青暖,但最終什麼話也沒說。他能說啥?說嫌新媳婦做飯的油水兒大了?還是說嫌她做飯放肉了?那不明擺著鬧笑話嗎!

      最後幾個人吃的是油光滿臉,就連臉色陰鬱的張氏也不甘示弱的跟孩子們搶著吃肉,最後她那肥厚的嘴唇角上都開始沾上油漬了。

      「老大家的,這個月家裡給你的九十文錢,你看著給灶上添東西。不過那小翁的豬油跟肉,能不吃就不要吃了,咱們過節可沒錢再置辦了。」張氏放下碗筷,用手掌抹了一把嘴角,那明晃晃油印子怎麼看怎麼讓她心疼啊。

      田鐵石剛要開口說什麼,就感覺到媳婦桌底下拉住了他的衣角。想了想,還是歎口氣沒說啥。平日裡就算他不當家,也知道,一個月九十文錢根本養不起一個家。不說肉鋪裡的肉都要十幾文一斤,單說那賤到沒人要的豬骨頭也得五六文呢。更何況再買點別的物件了。

      「娘,我曉得了,趕下個集上,我去鎮上買點菜籽兒油,要是錢不夠我再添點。」李青暖心裡早就樂開花了,可面上卻依舊畏畏縮縮,像是不敢反駁張氏的樣子。

      田鐵石那可是時時把李青暖放在心尖子上的漢子,這幾天下來,他要感覺不出自家媳婦這是裝的,那他也就白活了。不過他一點都不想戳穿,更不會覺得媳婦心機深,反倒是認為媳婦懂得保護自己,這樣挺好。省得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她就被爹娘跟二弟妹生吞活剝了。

      張氏等的就是這句話,錢不夠了就得讓大房補上。她就不信,她掏不出李青暖這沒主意的小丫頭兜裡那點陪嫁。

      該刷洗碗筷的時候,屋裡人都還沒動,小張氏就捂著肚子說要去茅房,這一去可就再也沒回來說收拾正屋的飯桌兒。

      田鐵石不傻,見二弟妹又偷懶去了,趕緊拉著媳婦閃人。他可不想讓媳婦再忍受爹娘的嘮叨和兄弟們的嘲諷。雖然媳婦不在乎,可他心裡就是覺得憋屈的難受。

      回了東屋,他先讓媳婦坐上炕,然後去拎了一桶院兒裡曬熱的水進來。

      「媳婦,我琢磨著等咱們去鎮上趕集的時候,給你買個小澡桶。白天的時候就放桌子下邊,也不占地兒。等晚上你洗涮的時候,咱就拿出來。」田鐵石把水倒進盆子裡,轉身比劃了一下,「家裡人多,光等也得等半天,你在小隔間洗澡的確不方便。」

      其實這只是原因之一,至於真正得原因,那還得說昨兒晚上,媳婦在屋裡擦拭身子時候,那明晃晃的肌膚和凹凸有致的小身材。到現在,他一想起來,就會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發燙呢。

      以後要是給媳婦弄個澡盆子進屋,媳婦也就不用受罪了,而且自己也多了福利,這怎麼想怎麼划算啊。想到這兒,田鐵石想買澡盆子給媳婦的念頭,可就更加急不可耐了。

      倆人擦洗了一遍身子,就又膩在一塊了。

      山村裡沒啥娛樂,吃過了後晌飯就是窩在屋里拉家常,或者串門。天兒不熱的時候,還有人在外面街上嘮嗑說閒話,這天兒一熱,街上可就沒人了。所以雖然天還沒黑,田鐵石跟李青暖也已經窩在了炕上。

      「恩,等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看再說,我今兒聽月娘說她娘給她說親了,咱還得準備些大子兒,到時候好給她添妝。」李青暖享受著男人給她扇扇子的待遇絮叨道,「當初我出嫁的時候,她沒少為了折騰。」

      田鐵石知道自家媳婦跟林家姑娘交好,當然不會在意她說添妝的事兒,再說了,只要媳婦高興,花點錢算啥啊。

      倆人又說道了一會兒,田鐵石才下地從門旮旯角的簍子裡掏出幾個布包。然後獻寶似得爬上炕,又把立在牆角的炕桌擺好。

      「媳婦,今兒我去鎮上,順道給你買了點點心。後來去地裡幹活等著地鄰牛車的時候,我就摸到後山去逮了一隻兔子。回來的時候,我先去給大哥家送了一半,然後放草簍子裡給背回來了。」田鐵石嘿嘿憨笑著,眼神灼灼的看向自家媳婦,腦門上活脫脫的寫了「求抱抱求表揚」幾個大字。

      「之前見你吃不下啥東西,我就琢磨著得給你打點野味。本來要是有山雞,那才是補的,不過那玩意兒得進山去才能尋摸著,而且少也得盯一天。」田鐵石把半隻烤熟的兔子肉撕扯開。其實他早就瞧出自家媳婦愛乾淨,之前吃飯的時候,因為飯菜裡有一隻蒼蠅,媳婦臉色立馬就白了,雖然沒有吐但後來半天都是蔫呼呼的。現在媳婦扛起了灶上的活兒,那灶房裡髒乎乎的,又是蒼蠅又是灰塵的,媳婦肯定沒胃口。「這是我在山邊上烤的,用的都是這兔子肉裡滲出來的油……」

      其實田鐵石以前常給家裡打些小野味回來,有時候去山裡挖參空手而歸,他娘總會罵咧好久。時間長了,他就知道,要想耳根子清淨,那回來的時候一定得搞些東西,哪怕是蛇肉,他娘跟他爹都能消停一下。不過現在,他可再也沒那心思了,反正不管他在為這個家貢獻,都落不下好話。甚至還得連帶了媳婦受委屈。

      李青暖已經一整天沒胃口了,這會兒聞見了烤肉的香味,突然就有了食欲。嬌嬌嫩嫩的趴在炕桌上,一邊抽著鼻頭一邊眼神晶亮的看著自家男人。

      「這會兒這些物件機靈的很,要是沒耐心還真不好逮。」似乎被媳婦看的有些羞臊了,田鐵石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兔腿塞進媳婦的手裡,「因為缺作料,所以烤的也不是很好吃,媳婦嘗嘗。」

      李青暖小口嘗了嘗,眼神兒不由一亮,沒想到自家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不沾灶房的漢子,居然還有這燒烤手藝。嘖嘖兩聲,她伸手把咬了一口的兔腿伸到田鐵石嘴邊。

      就這樣,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算是吃的飽飽的,半隻兔子的肉是沒了,可點心還剩下不少。最後,田鐵石看著媳婦滿足的抱著肚子打哈欠的模樣,心裡那個五迷三道的酥麻啊,簡直沒法表示。

      可小兩口還沒甜蜜完,張氏就臉色陰沉的推門進來,一見李青暖他們炕桌上果然有不少點心,心裡那個恨啊。這老大果然是個狼心狗肺的人,這麼快就娶了媳婦忘了娘,有好吃食居然學會獨吞了。要不是小張氏說大房屋裡偷藏了好東西,她可能還被蒙在鼓裡呢。

      李青暖本來已經歪在田鐵石懷裡了,倆人正有一搭無一搭的咬著耳朵說些話,誰知道張氏會一腳踹開門進來?因為被驚嚇了一下,李青暖直接從男人懷裡蹦躂了出去,還不小心磕到了炕桌角上,那手背跟額頭直接青紅了一片。

      這些田鐵石可心疼壞了,那張棱角分明的黝黑臉龐上,滿滿都是關切啊。他趕緊摸摸媳婦的手,又探著身去查看她額頭上的傷。至於他娘那張充滿怨念的臉,那根本顧不上注意。反正在他心裡,他娘胡攪蠻纏不說理慣了,沒事兒都能給你找點事兒吵鬧。

      眼看著一團兒青紫在媳婦白皙的額頭上出現,田鐵石那後牙槽可是咬的緊緊的。這要不是他娘,今兒他肯定會揍她個鼻青臉腫人,認不得北。

      見老大是真的被這個乾癟的不要臉狐媚子迷住了,張氏氣的渾身發抖,臉色更是黑的能滲出陰水來,那罵出來的話簡直跟臭水溝裡的味兒有一拼,「你個敗家娘們,光會勾引漢子的破爛貨,今兒早晨剛扯爛老娘的兩身新衣裳,晚上就攛掇著你家男人買這些個好吃食……這要放在別人家,早就休了你了,還讓由得你在家裡糟蹋東西?」

      李青暖瞪了田鐵石一眼,直直的把手抽回來,小脾氣兒逼的她只想?街。心裡更是氣憤的不行,這還讓不讓人安生會兒了?自個屋裡的門,她說踹就踹,進屋說罵就罵啊。更何況,就算她不在意白日裡被明嘲暗諷幾句,那也不能容忍有人當著面指著鼻子罵自己「破爛貨」啊!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婆婆張氏上前伸手要拿走桌上的點心,直起身直直盯著婆婆的雙眼,「娘,點心您要吃就拿走,但您踹壞的門中饋得出錢給修上。」李青暖微微眯眼,頓了頓,聲音陰冷的有些駭人,「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要是娘非得逼著兒媳往灶臺上撒點什麼東西,那兒媳就捨命陪著您下地獄。」

      哼,本來還想扮豬吃老虎,這回李青暖也懶得再裝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跟張氏比,只能比誰比誰更潑誰比誰更無賴更不要臉。反正現在周圍也沒個人,只要自家男人信自己,不往外亂說,誰會相信一向性子綿軟的自己會說出這種狠毒的話?

      田鐵石瞅著媳婦的模樣,再聽他娘嘴裡罵咧出的那些惡毒的話,只能攥著拳頭使勁砸在炕桌上,憋屈嘶吼道,「娘,我還沒進田家的族譜對吧!」

      一句話,不僅讓張氏愣住了,就連李青暖也詫異的閉上了嘴。自家男人給田家做了這麼多,養活著這麼一大家子好吃懶做見錢眼開的貨色,居然還沒進族譜?

      張氏嘴巴張了張,張氏伸手想招呼田鐵石幾下,可看著他赤紅著臉的模樣,最後只能強自撐著那點潑辣勁兒,拉長著老臉說道,「李氏,明兒早起起來,記得去正房立規矩。」說完,也不再琢磨拿啥物件了,只狼狽的扭著身子快步離開東屋。

      等張氏離開了,田鐵石才下地關了被踹的有些晃蕩的門,然後還用屋裡的桌子抵住。他一回頭就瞧見媳婦正神情懨懨的盯著炕桌上被他拍爛的點心,心裡也是痛苦的不行。

      歎口氣,他爬回到炕上,紮著腦袋乾巴巴的開口,「媳婦,你別難過……」

      原本李青暖倒真沒啥難過的,頂多就是心裡有怨氣,也心疼自家男人,可現在他這麼一問。她那眼眶還真就忍不住紅了起來,這都哪跟哪的事兒啊,怎麼就不見張氏這個婆婆去老二家房裡尋摸好東西?那小張氏從廚房和娘家順的好東西,可也不少呢。

      田鐵石見媳婦垂著頭,抹著小眼淚兒,趕緊把人抱進了懷裡。一邊哄著一邊自責,「媳婦,你可別犯傻,要是真過不下去了,我就拼了不要姓氏分出去單過。要是實在分不了家,我就帶你去山上過活兒,咱們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趟。」

      反正他能掙錢,不怕養活不了媳婦。

      李青暖窩著自家漢子火熱的胸膛前,手指掐了掐他堅硬的胸肌,最後才歎口氣嘟囔道,「說的容易,咱要真那麼做了,別說咱們在這地方做不了人,以後孩子只怕也得跟著受罪。」

      在這個孝道人倫大如天的時代,別說是婆婆給兒媳婦幾句難聽話了,就算是打個半死,只怕也就會被人別地裡說道幾句兒。這也是當初王氏這個後娘敢那麼對待自己的原因,因為女孩子在這麼年代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別說沒出人命,哪怕是真弄死了,村裡人只怕也就嘴上罵她幾句惡毒,但絕對會包庇她的。如果只為了受委屈就離開,那田鐵石跟自己都要背上不孝的?名,以後有了孩子只怕也會受牽連被罵。

      「沒事兒,只要你信我,護著我,就算天大的難處我也不怕。」李青暖難得的軟著口氣,主動摟住高大結實的漢子。良久,感覺到自家男人滿身還是鬱氣和苦悶,她沒法子,只得仰起頭勾過他的腦袋,主動將雙唇印上去。

      這一次的歡愉,李青暖只覺得要被那莽漢拆散了,到最後竟然不知怎得昏睡過去,就連最後怎麼換的裡衣都記不得了。可她唯獨清清楚楚的記得,那莽漢在耳邊說道,以後要是爹娘再找麻煩,就讓她使勁兒跟他們糟,反正他不怕媳婦是個悍婦,更不怕背上個怕妻的名聲。

      第二天一早,天稍稍發亮的時候,李青暖就輕手輕腳的起來了。然後看著還黑著燈沒聲音的西屋和正屋,她嘿嘿輕笑兩聲。哼,讓我立規矩,看我不折騰死你們。

      田鐵石平日在山裡警醒慣了,所以媳婦剛剛從懷裡挪出去,他就醒了。不過偷瞄到媳婦嘿嘿自得的表情,他也就沒有再說話。不過心裡還是惦記著,等會兒媳婦去立規矩,他得時刻警覺著點,只要正屋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沖過去護住媳婦。

      不怪他多想,他娘那人做事兒忒沒分寸,自家媳婦瘦瘦弱弱的,萬一真被打一下,說不準就會被打壞了。

      李青暖簡單的擦了一把臉,然後接著外面透進來的明亮兒收拾好衣裳,出了門。她先是去了西屋的窗戶底下,小聲小氣兒但一刻不停歇的叫醒了小張氏。然後又催著小張氏去正房,說是婆婆的吩咐。當然,她不過是混淆了概念,這立規矩是張氏定下的,可張氏絕對沒有自虐的定了這麼早的時間。

      等聽到小張氏下地的聲音,還有田家成嘟嘟囔囔訓斥的聲音,李青暖滿意的笑了笑,轉身去了正房門口。同樣的手段,又吵鬧醒了正房的張氏跟田老漢。可這倆人都只能一口老血梗在嗓子裡,最後田老漢罵的還是張氏這個糟踐人的娘們。

      李青暖聽著田老漢對張氏的訓斥,還有張氏罵咧的聲音,心裡一陣舒爽,不過面兒上卻依舊是十二分的恭敬。

      日子就這樣過著,正屋那邊倒是說了幾次,讓李青暖每天晚倆時辰來立規矩。可李青暖每次都應的好好的,隔天又會趁著天濛濛亮去叫小張氏,然後到正屋。這麼繼續了三五天,田老漢跟張氏就率先堅持不住了。再有就是二房那三口兒,一個個的也都熬成了烏眼青。明子更是在白天練字的時候,時不時打盹兒,甚至把墨汁抹了滿臉。最後,不得已,這大早晨去正屋立規矩的事兒,就作廢了。

      李青暖還可惜了半天,像模像樣的謝了張氏這個當婆婆的心疼她。真是把張氏搞的,心肝脾肺哪都抽抽著。

      因為還沒去鎮上買油,所以這三幾天的功夫,李青暖做飯依舊按著第一天的標準做。每天大油炒肉,還總會煮幾個雞蛋,這沒幾天的功夫,張氏攢的一小缸雞蛋可就見底兒了。

      等到了趕集的時候兒,田鐵石領了李青暖去了鎮上。

      田鐵石的身子魁梧健壯,步子矯健,相比之下嬌小的李青暖步子就小了不少。好在這塊石頭雖然蠻憨,但知道心疼人,拉著媳婦走一段路,就休息一會兒。等走小道的時候,還他還會直接背起媳婦走一截,生怕小道上不好走,弄濕了媳婦的鞋子會讓媳婦的腳難受。

      到了鎮子上,倆人先去了木匠鋪子,選了一個小一點的澡盆。然後再在街上的攤位上買好了一些柴米油鹽,不多不少只九十文。

      因為要趕涼快的時候出門,所以倆人都還空著肚子。田鐵石倒是習慣了,可他心疼媳婦啊,所以在一個賣肉餅的攤上要了兩張肉餅,順便跟賣餅的大娘要了一碗水。

      剛開始李青暖是死活不讓買的,一個夾肉的餅要六紋錢,怎麼想她都覺得貴。不過想著這漢子,平日裡苦那麼大,只怕也是餓了。所以也就拉了他一起坐在路邊吃了起來。

      倆人感情好,而且都不是矯情的人,倒是沒在意路邊上雅不雅致。李青暖吃了幾口感覺飽了,就把手裡剩下的一塊兒塞給了田鐵石。田鐵石又勸了幾句,見媳婦是真飽了,才把兩個半塊的肉餅拿到一隻手裡,還端了熱水遞到媳婦跟前讓她喝。

      吃飽了喝足了,李青暖從身上掏出帕子,給田鐵石擦了擦手,自己也把手上的油漬擦乾淨。想到大哥說的鏢局那活兒,李青暖就說既然來了,那不如就過去看看,心裡也好有個底兒。

      她是覺得現在農活兒都幹完了,只怕公婆又該嘮叨自家男人進山掙錢了,索性他們就先斬後奏,直接找個穩當的活兒幹。

      在鏢局幹的,大多都是十裡八鄉有力氣學過點武藝的漢子,心腸直爽,沒啥歪心思。加上他們大多都是莊稼戶裡出來的,所以很少有那種眼高於頂的人。這會兒聽說李青暖跟田鐵石是李青山的妹子跟妹夫,趕緊讓人叫來了在後院餵馬的李青山。

      要說李青暖在鏢局,那也算得上有名氣的了,當然這的歸功於她的妹控大哥。在李青山沒成親前,每到鏢局沒事兒的時候,一群大老爺們聚在一起臭屁吹牛,李青山都會誇他那個心靈手巧的妹子,有時候還會拿出妹子給縫製的小物件顯擺。這一來二去的,誰不羡慕趕車的馬夫有個好妹子?

      李青暖當時也是怕哥哥在外面受欺負,也總會自己醃些鹹菜啥的讓哥哥帶到鏢局分著吃。東西不是啥金貴的東西,不過也是份心意。

      被帶進了鏢局的後院兒,李青山先是一愣,然後笑呵呵的帶了妹夫去見管事兒的。

      管事兒的也是個老兵痞,敲敲打打的看了看田鐵石的力氣,又問了幾句老套的話兒,算是定下來了。不過聽說人家小夫妻還是新婚,這老管事兒的還樂呵呵的打趣兒幾句,最後好意地說,最近鏢局沒活兒,田鐵石倒是不用急著來幹活兒。等過些日子忙起來了,他再來也行。至於工錢,自然是跟李青山的一樣。

      得了答覆,田鐵石跟李青暖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過了晌午,鏢局後院的管事兒說反正沒事兒,就讓李青山套了牛車把他妹子跟妹夫送回去,順便也可以回家看看。

      三個人帶著買的物件,坐著牛車慢悠悠的往回走。期間,幾個人還時不時說幾句李家老宅那邊最近幾天鬧出的笑話。也幸虧是李青山早早就分家出來單過了,而青暖也是嫁的早,不然這會兒指不定會出啥亂子呢。

      其實現在李家那邊,還真出不了啥亂子了。因為李老漢被那次的事兒打擊的急火攻心,這會兒身子早就松垮了,王氏跟李秀娥哪個都不敢再吵吵。一向潑婦范兒的王氏,現在更是像個小媳婦一樣好言好語的伺候著李老漢。而李秀娥也應下了李老漢給她找的一門親事。

      這不,一大早剛用過早飯,身形佝僂有些瘸腿的中年男人就獨身進了李家老宅。沒過半個時辰,這個有些殘疾的鰥夫就領了背著一個小包袱的李秀娥出了門。

      李秀娥就這樣,收了十幾文錢的彩禮,然後沒有穿新嫁衣,更沒有轎子沒有吹鼓手和鞭炮,隻身一人跟在鰥夫身後離開,算是出嫁了。而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將會成為那個鰥夫以後的子嗣。

      在李秀娥臨走前,又跟李老漢大鬧一場,甚至還幾次逃跑想去侯家找人。如今她一走,李老漢強撐著的那口氣兒也松了,直接閉了眼。雖然不至於一命嗚呼,但以後也得再炕上度過後半生了。

      王氏拔尖了一輩子,想要兒女成才過好日子想了半生,臨了臨了,只能十幾文錢嫁了閨女,還讓這個家和兒子背上了不好的名聲。現在,不僅要想辦法生活,還得伺候著炕上再也沒法下地幹活兒的李老漢。

      她心疼閨女,也有些怨恨自家男人給閨女找了那麼一門糟心的親事。幾次張嘴,最終也沒敢說出,李秀娥不是李老漢的種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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