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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讀心與不標記 - 陸安和X季萌(完)字體大小: A+
     
    陸安和聞不到季萌信息素的氣味,卻被他說出的話噎在了當場。

    “想咬就咬啊,又不能標記,”季萌的語氣很輕鬆, “你舒服一點就好。”

    就像讓一個Alpha咬自己這件事不過是一個小玩笑一樣。

    他甚至鼓勵似的把自己往陸安和身上貼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背。

    雖然季萌已經很努力地不讓自己的本能溢出來,陸安和在貼近的一瞬,還是感受到了生理性的抵觸感。

    這種感覺不是季萌帶來的,是一個Alpha在跟另一個Alpha靠近的距離超過某種閾值時,生理先一步地開始抗拒,叫囂著想要壓制、想要爭鬥。

    也是這種時候,陸安和才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即使他的室友從來不跟自己紅臉,會替他不惜關禁閉也要教育動手腳的學員,會越過監控溜去食堂,只為給自己烤一點夜宵;兩人一起偷偷幹過不少事,對方笑起來會露出自己很熟悉的虎牙,聲音和舉止都鮮活如少年,他甚至能毫不費力地想起對方微笑時的每一個細節… …但他是一個Alpha。

    是一個實力遠在大部分人之上、有著與所有同類一樣的征服欲的,信息素與自己相斥的Alpha。

    陸安和原本想掙扎,但一想到如今這副兩人沒打起來的局面,還是多虧季萌強忍住信息素才換來的。

    還是算了。

    老季也挺不容易的。

    但咬他……陸安和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季萌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自己真的咬下去會發生什麼呢。

    對方的腺體被自己的尖牙刺破,他會嚐到血腥味,以及不可忽視的生理性抵觸、和對方信息素的味道。

    他突然好奇,也為了緩解現在莫名的氣氛,挑了個話題問道:“老季,你信息素什麼味兒啊。”

    季萌動了動,手卻沒有從陸安和身上移開:“挺普通的,不然你咬咬看?”

    簡直就像在邀請自己咬上去。

    陸安和頭皮發麻。

    可哪個正常Alpha會主動邀請同類“標記”自己?

    “我……”他有些語塞。

    直覺告訴他今天的季萌不太正常,可現在處於易感期的他又一下子分析不出來具體問題。

    正當他還在糾結要怎麼回應季萌時,對方突然開口說“算了”,又說“我開玩笑的”。

    然後他感覺對方環著自己雙臂的手鬆了一些,好像在說,你隨時可以掙脫。

    季萌原本也是將頭枕在陸安和肩上的,由於這個動作,他便直起身來。

    但此刻,對方的嘴唇似乎無意地蹭過自己的腺體,陸安和只感到一瞬的冰涼,季萌就很有分寸地離開了。

    在兩人擁抱分開的間隙,他感覺季萌用手指很輕地在他手腕上劃過,帶著細而酥的癢。

    “我不逗你了。”季萌淡淡地說。

    他還是笑著的,只是眼裡多了一點心疼。

    陸安和在這一刻心尖顫了一下。

    他知道季萌很想幫到自己,卻被“同類”的枷鎖框柱,做不了什麼。

    於是,也就是季萌快要推開自己時,陸安和還是不忍地拉住了他。

    “老季,”他乾脆反客為主,像無數次自己伸手攬著他的肩膀一樣,用了點力把季萌拉回自己懷裡,“那你讓我抱會兒吧。”

    “先別走。”

    陸安和感覺到自己重新抱住季萌時,對方幾乎全身都僵住了,似乎對自己的這個舉動感到不可置信。可很快,在自己說完那句話後,對方又重新放鬆下來,隨後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靠過來,笑著說:“哦。”

    他說著不走,就真的一直陪著陸安和直到天色將明。

    期間陸安和終於有段時間好受了些,在隔離室裡的舒緩噴霧下小睡了一會兒,也算恢復了一點體力。

    他重新醒過來時,季萌也閉著眼,正靠著自己的腿休息。

    陸安和就不敢動了。

    兩人畢竟住在一起這麼久,陸安和知道季萌的睡眠很淺,稍微有一點動靜都能被吵醒,然後再次入睡又要很長的時間。

    最難受的一陣已經過去,他也終於能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回憶下午發生過的事。

    季萌過來陪他了,兩人甚至連晚飯也沒有吃,只是在深夜在隔離室的儲存櫃裡摸了兩支Alpha專用的營養劑草率地撐過去。

    當時季萌坐在地上靠著牆壁笑,說,我們現在看上去怎麼有點慘啊。

    陸安和畢竟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和體力,看上去稍微有些虛弱,也跟著開玩笑說,倒有點像電視裡那種拉拉扯扯的苦命鴛鴦。

    然後季萌就只是笑,走到一旁把包裝扔掉,又問那你還等會兒還要抱嗎。

    陸安和回想了一下,好像兩個人是要比一個人好熬一點,儘管另一個人是個Alpha。

    他說好啊,抱,你給抱嗎。

    季萌彎著嘴角不說話。

    當然兩人也沒一直抱著,陸安和想讓他先回去,但季萌沒答應,最後陸安和拗不過,說那你要不就靠著這兒將就一下吧。

    後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睡著,更不知道是誰先睡著的。

    總之比起自己之前那些易感期,這個夜晚好像真的好了很多。

    陸安和看著面前睡著的人。

    對方的睡相一直很好,即使現在這個姿勢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他也依舊規規矩矩地閉著眼睛,睡得很乖。

    他靠著自己的腿,一隻手垂下去,另一隻手則隨意地搭在自己身上,明明是個有點彆扭的睡姿,對方卻好像十分滿足。

    季萌睡著和醒著又不一樣了,彷彿換了一個人,下午那個有點強勢的模樣不復存在,現在看上去不過就是一個不設防的少年,純淨而剔透。

    陸安和看了看時間,算算還能讓季萌睡幾分鐘,再把他叫醒去訓練場。

    兩人都沒忘,新的一天是最後的結業考核。

    陸安和正想著,忽然感覺腿上的人動了動。

    他連忙看過去,季萌皺起了眉頭,大概是沉在了某個不太好的夢裡。

    陸安和並不想探究別人的夢境,卻無意中聽見對方在夢中喃喃說著什麼。

    他聽不清,季萌的嘴唇翕動的幅度也很小,因此無論是通過唇語還是聲音,陸安和都無法得知季萌在說點什麼。

    倏然間,陸安和感覺季萌放在自己身上的那隻手忽地攥緊了。

    他好像在夢中追尋什麼求而不得的東西,因此表情和聲音都變得痛苦,又因為只是在夢中,所以最後從他嘴唇逸出來的聲音細如蚊蚋,光叫人聽上去都覺得委屈。

    陸安和有點恍惚,在這一刻他突然想,有什麼能讓季萌不委屈呢?如果知道是什麼,他也一定會像對方今天來找自己一樣,用盡全力地幫他。

    季萌還沒能從那個夢裡出來,只是手還在無意識地蹭著自己。

    不知為什麼,陸安和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的那個擁抱,想起對方擦過自己腺體的、似有若無的嘴唇。

    他會不會也想咬下來。

    會不會……

    可是陸安和沒有機會再細想下去。

    他奇異地發現……自己身體正在發生某些變化。

    他的反應很快,甚至連這種事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都會自己給自己找理由,比如這是還沒消下去的易感期後遺症,Alpha在面對與自己不同的——

    陸安和的思維驟然僵住了。

    誠然Alpha在易感期遇見Omega會有衝動或者某些反應是太正常不過的事,可問題是,季萌並不是與自己不同的人。

    是與自己同宿兩年,與完全一樣的Alpha。

    陸安和曾經慶幸過當時選了季萌,他雖然跟誰都合得來,但季萌無疑是他走得最近的朋友,自己無需對他隱瞞什麼,在戰場上他會放心地把自己後背交給他,一如對方毫無保留地信任自己一樣。

    而他現在,卻對著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了這種不齒的想法。

    易感期並不是自欺欺人的那片葉子,陸安和突然就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了。

    幾個小時前季萌問他,想咬嗎。

    他現在才有了答案。

    原本一個玩笑似的問答,他竟然想點頭。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季萌,就是因為對方說了一句“萬一Alpha瘋起來,連同自己類也咬”。

    現在想想,他可能就是那種瘋子吧。

    季萌還沒從夢裡醒來,陸安和卻開始慌起來,甚至連看都不敢看過去,想微微退開一點,不然對方再這麼動下去,自己可能會因為厭棄自己而瘋掉。

    可陸安和剛有一點動作,他就看見季萌的眉頭皺得更緊,睫毛抖動著,下一秒就要醒過來——

    他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背過身去。

    “陸安和?”

    季萌果然醒了,他聽見對方帶著一點迷濛的啞意叫自己的聲音。

    他沒有立刻回應。

    應該說,他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過了幾秒,身後傳來響動,季萌似乎坐起來了,問:“你有沒有好一點?”

    陸安和無聲地點頭。

    “你——”季萌好像走近了自己,陸安和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氣息,季萌似乎想拍一拍自己的肩,卻又因為自己背對著他,最終選擇放棄,“那就好。”

    “結業考核……”陸安和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只得說,“快開始了。”

    季萌愣了愣。

    “陸安和,”季萌又問,“你真的沒事嗎?”

    “嗯。”他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

    陸安和幾乎是卡著遲到的點來的訓練場。

    季萌早早就出去了,不知為什麼他沒有像昨天那樣繼續陪著自己,陸安和也不敢問。

    因為是結業考核,所有人都萬分重視,畢竟這兩年即將結束,無論有什麼抱怨、汗水或者不捨,也都是最後一次了。

    這一天所有的教官也來了,也難得地不再那麼嚴厲,只是挨個點名進入訓練場,做最後的各項測試。

    他聽到了季萌的名字。

    陸安和看見對方從容不迫地走向訓練場,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後登上機甲。

    機甲開得遠了,陸安和就漸漸看不清了,可眼神還是不住地停留在剛剛的位置上。

    季萌沒有笑著看向自己,甚至在列隊時沒有走到自己身邊來。

    不知道為什麼,陸安和這一刻覺得有點難過。

    “哎,哎!”後背突然被拍了一下,陸安和回過頭去,發現是之前找過自己訓練的一個A等學員。

    “怎麼了?”他笑了笑。

    “我看你看著老季發呆……”對方猶豫了一下是,聲音放低了一點,“你昨天沒事吧?”

    陸安和瞬間明白了對方說的是自己易感期的事。

    “我昨天在食堂看見老季了,他一聽說你在隔離室,急得跟什麼一樣,二話不說就走了。”

    “他不會找你去了吧?”

    陸安和聽見這句話怔了一下。

    “他昨天……來找我?”

    “對啊,”對方沒什麼惡意,複述了一下食堂裡自己看見的,“連飯都沒吃,甩下手裡的東西就走,不知道的還以為尋仇呢。”

    對方看見陸安和的表情,還以為陸安和昨天沒見到季萌:“原來沒來找你啊。”

    “……沒有。”陸安和下意識沒承認。

    “也是,哪個Alpha會想不開在易感期的時候找人呢。”對方說著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陸安和卻連附和都覺得無力起來,滿腦子都是季萌昨天找到自己的樣子。

    原來他……

    “不過你倆的感情是真的好。”那名A等學員又想到什麼,托腮道,“有時候我們都在私下說,老季是不是喜歡你。”

    “……啊?”陸安和嗓子有點幹。

    “啊什麼啊,兄弟們隨便猜一猜而已,你隨便聽聽別放在心上就行了。”對方擺擺手,“畢竟Alpha和Alpha在一起也不算什麼太稀奇的事。”

    陸安和揚起臉,季萌駕駛的機甲早就沒了踪影,他什麼也看不見。

    他知道Alpha和Alpha在一起不是什麼稀奇事,以前在學校裡也不是沒見過一兩對這樣的。

    但在他所有的認知裡,都不包括“那個人可能是自己,而對方是季萌”的選項。

    陸安和偏過頭去,跟那個學員開玩笑:“說不定哦。”

    “要是我跟老季在一起,你會不會從此跟我絕交?”

    正好葉凌剛結束了自己的考核,從訓練場走出來,聽見了兩人此刻的談話,大大咧咧道:“啊?什麼??什麼在一起??”

    陸安和心中生出一種無所謂的態度來,又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一樣,轉身對葉凌說: “我在跟他說我要是和老季在一起,你們估計都得和我絕交。”

    “啊?”葉凌向來神經粗,一下子沒能明白陸安和在說什麼,卻因為他這句話有點生氣,“你在說什麼屁話?”

    陸安和臉上的笑收斂了些。

    他剛想著果然身邊的朋友還是無法接受,就听見葉凌大著嗓門繼續道:“你跟誰在一起跟我們是朋友有什麼關係?大不了向上級交點罰款唄,多大點事,你是在瞧不起我們還是在瞧不起你自己?”

    “哦,你還瞧不起老季,”葉凌氣呼呼地打了個補丁,“老陸你不行啊。”

    “…………”陸安和有點懵。

    葉凌見他還在發呆,索性又拍了一下他的肩:“你今天不對勁啊?”

    陸安和心裡終於鬆動了一些,推了推葉凌,笑罵一句:“那你今天屁話也很多。 ”

    感覺陸安和終於正常起來,葉凌不甘示弱地嗆了兩句回去。

    幾人聊著聊著,剛才的話題也就再沒有人提及了。

    彷彿那真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兩個Alpha在一起也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

    考核的後半段,天氣忽然就不美好了起來,室內還好,室外下起大雨,天色瞬間變得黑沉。

    有些早早完成了考核的學員被批准先回宿舍,場上剩下的人越來越少。

    葉凌去吃飯了,陸安和站在原地等點名,也在想著剛才的談話。

    易感期不是藉口或者遮羞布,也許自己的反應並不是什麼偶然。

    他一開始就對季萌有好感,因此在易南當時為難自己時,他就一點也沒猶豫地選了季萌,也從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現在想來,大概自己所想的“好感”並不單純。

    那對方呢?

    季萌好像一開始就對自己很好,好到陸安和一瞬間不敢細想。

    如果這些好是單純的,那麼昨天的易感期說不定也只是他擔心自己;如果這些好並不單純,那難道對方從很早就……

    陸安和從來都很有自信,可現在他開始覺得自己笨得可以。

    笨到無法找到一個答案。

    “陸安和,下一個!”

    教官的點名終於讓他從這些想法里短暫地抽了出來,陸安和呼了一口氣,戴上帽子朝訓練場深處走去。

    在走向機甲時,陸安和看見了也向自己迎面走來的季萌。

    大概他的上一場是在室外的個人考核,季萌淋了雨,渾身衣服都濕透了,但步伐依舊自信輕鬆,畢竟是S等的學員,最後的考核對他來說難度並不大。

    “老季。”

    很顯然季萌也看到了自己,陸安和在兩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開口叫住他。

    季萌站定了,卻沒有說話。

    “你……”陸安和略微語塞,“我有話想問你。”

    “你先回去宿舍等我,好嗎。”

    換成以前,季萌肯定會二話不說答應,或者很認真地點頭。

    但他好像猜到了陸安和要找他說什麼,意外地多問了一句:“什麼事?”

    “關於……”陸安和咬咬牙,“關於我和你之間的事。”

    “陸安和!”

    教官見他還不到位,又大聲點了一次名。

    “你快去吧。”季萌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提醒陸安和該就位了。

    陸安和抓了一下他的手:“你記得等我。”

    季萌好像不願意看他,就像不想回答陸安和的問題一樣:“哦。”

    陸安和有些急了,他害怕自己回去以後季萌會找不到人,於是半強迫地捏了一下季萌的下巴,讓他不得不與自己對視,這才重複了一遍:“你記得等我。”

    直到這樣,季萌才真正抬起頭來。

    陸安和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雨水味,季萌的髮梢全都濕了,卻還抿著唇不說話。

    只在深深看了他一眼後,才掙脫陸安和的桎梏,轉過臉去,頭也不回地離開。

    “陸安和!”

    “到!”

    陸安和最後看了一眼季萌離開的背影,大聲答到後快速跑向自己的位置。

    對方的眼神還鐫刻在自己眼底,在那一刻,陸安和心裡被什麼猛地撞了一下,方才困擾自己的問題像是有了不攻自破的答案。

    也許,也許他也……
    陸安和知道,自己看人一向很準。

    -

    結業考核進行了很久。

    陸安和依次完成了從機甲到個人再到精神力的各種測試,最終才在教官滿意的眼神裡領到了自己的結業考核成績。

    “很好。”大約是最後一次訓練了,向來嚴肅的教官終於也罕見地誇了一下陸安和,“這兩年來很棒。”

    陸安和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所以教官,其實集訓第一天我確實是帶了零食……”

    “行了行了,你當我不知道嗎。”教官見他舊事重提,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卻並沒有因為陸安和的“自首”有要懲罰他的意思,反而語氣裡多了一點不捨,“收斂點,不然你以後的上級軍官可能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快走吧,你們這些士兵……”

    “是!”陸安和對教官鄭重地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在走出訓練場以後,陸安和突然加快步伐,朝宿舍區奔去——

    這是他們這些士兵在訓練部的最後幾天了。

    他們會帶著自己的訓練成績回到軍校,再用這份成績換取今後要奮鬥要追隨的目標,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

    從另一方面說,這也算是畢業了。

    路過一樓時,陸安和聽見葉凌他們已經在商量出去之後怎麼聯繫,各自想要去哪裡,做什麼……

    他卻來不及停留,飛速往自己的房間走。

    陸安和想起自己也跟季萌討論過以後的事。

    當時兩人剛同宿一年,那天正好訓練任務不重,他們得以早早地回到宿舍休息。

    後來熄了燈,兩人都不太困,陸安和就看著天花板,在一片漆黑裡開口問季萌以後想要做什麼。

    “你知道賀少校吧,就是我們進校時看見的那個,好像當時就已經進基地了。”陸安和說,“我覺得他是個特別好的軍人。如果可以的話,我以後也想進基地。”

    季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你想的話就一定可以的。”

    “那老季你呢?”陸安和在床上翻了個身,彷彿這樣就離季萌更近了一些,“你以後要去哪裡?”

    季萌這次過了很久才說話。

    因為關了燈,陸安和什麼也看不見,只聽見季萌聲音很輕,說道:“我……我可能去邊區吧。”

    “啊?”陸安和愣住了,“邊區也太遠了吧,我還想著你要是也在基地,說不定我們就能時常見面……”

    當時季萌好像笑了一下,頓了兩秒才繼續說:“你還想在基地跟我當室友啊。”

    “這有什麼問題嗎,”那時候的陸安和沒考慮太多,想也沒想道,“畢竟老季這麼好的人找不出第二個。”

    聽見這句話,季萌這一次是真的過了很久很久,才輕笑著說:“哦。”

    而現在這些畫面在陸安和腦中一一閃過。

    所以當時自己都說了什麼啊……

    他跑得太急,連怎麼跑步換氣都忘了,像個新兵一樣跑到宿舍面前時,額頭上都滲了汗。

    陸安和迫不及待地推開大門:“老季!”

    回答他的卻只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季萌好像沒有回來過,在自己做考核的那幾小時裡。

    桌上還是他一天前放在上面的通訊器,衣櫃還開著,看上去只是短暫地來過一次。

    從在隔離室找到自己後就陪了自己一整晚,然後回來匆匆洗了個澡又離開,到訓練結束,就再也沒回來過。

    他想起兩人最後對視時的那個眼神。

    季萌會去哪裡?會不會不辭而別?畢竟結業考核完成了,想要離開這裡並不是什麼難事……

    陸安和坐在地上開始胡思亂想。

    自己那些聰慧在這一刻像是不復存在了一樣,陸安和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思考,卻每次都過不了幾分鐘就重新焦急起來。

    他想去找季萌。

    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陸安和把自己埋在膝蓋里,終於開始分析季萌可能去哪裡,如果真的不見了,自己應該從哪裡開始找他。

    正當他列出第三種方案時,自己的通訊器忽然響了。

    他整個人猛地一個激靈,又想起來季萌走的時候根本沒拿通訊器,情緒又重新低落下來,打開通訊器。

    葉凌的聲音響起來:“老陸?陸安和?”

    “在呢。”

    “哎不是,你這個聲音是怎麼回事……”葉凌在那邊說。

    陸安和以為葉凌過來找自己是說出去以後聚會之類的事,剛想打斷他讓他以後再聊,葉凌卻在對面嘆了口氣,“你……是在找季萌嗎? ”

    聽見他這麼說,陸安和剛要說出口的話停在嘴邊:“他怎麼了?”

    “我不知道你們昨天發生了什麼,”葉凌的語氣難得正經,“也不知道為什麼你的易感期剛過,他的就到了。”

    葉凌說:“估計在隔離室吧,剛有人路過說看見他了。”

    “我聽說昨天你在裡面,”葉凌卻並沒有點出陸安和不承認季萌去過的事,“我就是跟你說一聲,知會你一下。”

    陸安和捏著通訊器:“……謝謝。”

    “得了吧別說這些了。”向來粗神經的葉凌頓了頓,“你就記得我今天跟你說的話就行。”

    “不管怎麼樣,你和老季都是我們的朋友。”

    陸安和打開門,一邊重新快步往隔離室跑,一邊在通訊器裡說:“知道了。”

    “行了行了我就說到這裡,別的我就管不了了。”葉凌在那頭笑,“畢竟我們吃人嘴軟啊。”

    “要是以後有機會還給你帶零食。”陸安和掛了電話,開始全力奔跑。

    -

    Alpha在什麼情況下易感期會提前呢?

    陸安和邊跑邊想。

    以前的學校裡自然也教過這類的生理常識,大部分是為了讓Alpha自律,不要被自己的生物本能打敗用的。

    當時課上說,也許身旁有Omega,也許因為憤怒,也許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

    後來生理老師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有些Alpha,在與自己有性衝動的對象相處時也有提前的可能,有時候並不局限於Alpha。

    他覺得答案近在眼前了。

    陸安和一秒也不能等地來到自己早上才剛剛離開的地方,畢竟都結業了,基本不會有人往這邊走。

    不過一天一夜而已,自己再走到這裡時,心情竟然會有如此大的顛覆。

    可他沒法在發現這件事後還能裝作一無所知地與對方當朋友相處,如果今天不是結業,說不定自己還會緩一緩,換一個天時地利的時間再慢慢說開,他等不了,這是最後一天了,要是自己不現在解決,那麼季萌會不會抱著遺憾一個人去邊區,然後他們便一直錯過,錯過到兩人放下這一段看上去荒謬無比的想法和心動。

    那會有多可惜。

    陸安和這樣想著,鼓起勇氣走進大門,穿過長長的走廊後,終於在自己待過的地方,隔著一層玻璃門看見了對方。

    -

    季萌看上去好像比自己更難受,他背對著自己伏在沙發上,雙手顫抖地抱著沙發一角,仔細看過去,地板上甚至還有滴落在上面的汗水。

    在看見他的這一瞬,陸安和忽然就理解了一天以前,站在這裡的季萌的心情。

    他剛想敲門進去,可手剛碰到玻璃,隔離室的門就被無聲地推開了。

    可能是季萌來的時候沒注意,竟然連門都忘了鎖。

    伏在沙發上的人似乎都沒有註意有人進來,直到陸安和落了鎖,發出清脆的響聲時,對方才猛然轉過頭,死死地盯著來人——

    兩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剎,季萌還沒來得及收回防備的眼神,看過來時甚至帶著一抹冰冷的狠戾。

    而在察覺到是誰以後,對方才瞬間收回近乎可怖的視線,好像連呼吸都暫停了,只怔怔地看著來人一點一點地走近自己。

    “老季。”

    陸安和在他面前站定,對他伸出一隻手,想將他拉起來:“怎麼之前不告訴我。”

    他的話很模糊,不知道是在問“為什麼在考核前不告訴他自己易感期的事”,還是在問“為什麼這兩年來什麼也不告訴自己”。

    “我……”季萌嘴唇有些幹,聲音也很啞。

    他似乎想伸出手抓住陸安和,卻又不知為什麼最後退了回來。

    “我……”季萌仰頭看他,卻只是低低地道了一句歉,“對不起。”

    陸安和不知道他有什麼可道歉的地方。

    “你知道了,對嗎。”季萌沒有伸出手,卻看著他說。

    “對。”

    陸安和沒有猶豫地點頭:“所以我說,我讓你在宿舍等一下我。”

    季萌沉默著並不回答。

    陸安和不知道他態度的意思,但他見不得對方這樣難受,乾脆將自己的兩隻手都伸出來,把季萌從沙發上扶起來一點,自己再坐到他的旁邊。

    “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陸安和問。

    “……有。”季萌這次過了很久,還是開口了。

    “好,那就我先說。”沒想到陸安和不按理出牌,那句話並不是想讓季萌繼續說下去,自己打斷了他,“老季,我這個人比較遲鈍,對,我指的是在某些方面沒法發覺,還好昨天——”

    陸安和剛想往下說,意外地看見一旁的季萌身體開始發抖。

    原本以為對方是不是不舒服,可他湊近一點看,才發現季萌竟然眼圈都紅了。

    “你能先不說嗎。”自己推開門時對方身上的那股狠勁已經找不到了,陸安和覺得此時的季萌幾乎帶了點委屈,他在央求自己,重複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明天再告訴我好嗎。”

    陸安和懵了,但身體先一步行動,像一天前季萌半開玩笑地抱著自己一樣,也上去抱住了對方:“怎麼了?”

    在他雙手接觸到季萌後背的那一剎,對方幾乎是急不可待地貼上來,力道很大地回抱著自己,卻只說著:“明天再告訴我,你現在……先抱一下我。”

    季萌枕著他,陸安和被他這樣一打岔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昨天那個淡笑著問自己“想咬嗎”的人突然變得脆弱,他只能依言擁緊他。

    “我知道我昨天不該來找你,就算來找你了也不該這麼做,”陸安和聽見對方發著抖的聲音傳過來,“但我真的忍不住,兩年了,我怕以後都見不到你,所以想任性一下……”

    聽到這裡,陸安和察覺到了什麼,抬手碰了一下季萌的臉,竟然觸到一手濕。

    他竟然……哭了?

    陸安和心中一緊,季萌對自己好像永遠是笑著的,帶著清俊的少年氣,露出過千百種表情,卻從未流過淚。

    “是我察覺得太晚了,是我沒注意,”陸安和沒有去看此時季萌的臉,只顧著安慰他,“是我的錯。”

    他終於聽見一聲明顯的哭腔。

    少年忍了兩年的情感似乎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可是我想你啊,我對你有**啊……”

    “我也不知道我會喜歡上一個Alpha,我不知道啊…… ”

    陸安和心開始一突一突地疼。

    季萌哭得不狠,只是委屈,只是難過,卻又說了一句剛才的話:“所以,所以就算你知道了,明天再告訴我。”

    “明天再告訴我,明天再拒絕我……”

    陸安和聽到這句話才真正呆住了。

    “你……說什麼?”

    季萌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處,陸安和感覺到淚水的濕氣噴過來,終於沒忍住扳過季萌的下巴,讓他抬頭看自己:“你以為我是來拒絕你的?”

    季萌勉強收了淚,但眼睛還是通紅的,帶著濕漉漉的水光,嘴唇也打著顫:“……不是嗎?”

    “不是因為我在你易感期非要見你,還那樣做嗎……”季萌抽了一口氣,“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你自己說的你想讓我抱一抱你,我怎麼可能不心動……”

    陸安和突然覺得Alpha與那些Beta和Omega也沒什麼不同。

    喜歡誰不是喜歡呢。

    而且他開始Alpha的同類生出一種覺得“可愛”的情緒。

    比如他眼前的這一個。

    他一邊因為季萌這樣的自卑情感而心疼,一邊又覺得現在的他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那些徬徨和猶疑全都自己消失了,他終於笑起來,帶著自己一貫的爽朗,像兩人初見時那樣。

    “不是啊。”他故意說。

    季萌眼睛睜大,連哭泣也停了,不敢置信地問道:“那是……”

    他這樣明知故問的樣子實在可愛,更何況季萌臉上終於多了一點紅,就像即將得到答案後會不自覺流露出的興奮和羞赧。

    陸安和忍無可忍低下頭,在對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就是我想通了一件事而已。”

    驟然被親讓季萌雙頰的顏色越發明顯,他眼睛眨著,像什麼事情都要得到一個答案的孩子一樣不停地問:“什麼?”

    “你看啊,”陸安和恢復了冷靜後煞有介事地道,“我們都是男性。”

    季萌點頭:“嗯。”

    “還都是Alpha。”

    季萌:“哦。”

    “所以我們談個戀愛有問題嗎?”

    季萌:“啊?”

    “別啊了就這麼一回事,”陸安和也不管自己奇奇怪怪的歪理有沒有傳遞給對方,反正在他說完這句話就意外地理直氣壯了起來。

    直到現在,季萌才終於確信,陸安和是真的在結業的最後一天跟自己坦誠了關係,他也真的沒有在做夢,真的可以迎接這一段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感情。

    所以有些話他終於敢說出口了。

    比如他當時跟陸安和搭話時確實沒有其他意思,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一個Alpha,但陸安和總讓他移不開眼睛,他以前有些自卑,自然不可避免地想追逐陽光。

    但在說之前,他突然聽見陸安和問:“苦嗎?”

    季萌愣了一下,以為對方在說自己的信息素。

    他信息素的味道是咖啡,陸安和在問出那兩個字後又補充道:“喜歡一個人這麼久,苦嗎。”

    季萌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終於笑起來,搖搖頭說“不苦”,然後不再隱藏自己的信息素,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於是陸安和再一次俯身,很用力地重新與他吻在一起。

    -

    等兩人都喘著氣分開,季萌推了陸安和一下,說:“對了,我給你看個東西。”

    “我以前做過夢,”季萌說,“我想著你絕對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可是我怕我有一天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會趁著自己易感期做出一些我自己都無法挽回的事……”

    “所以我易感期都帶著這個。”

    陸安和眼睜睜看著季萌從隔離室的角落裡掏出一個金屬來。

    居然是止咬器——

    那是給最卑劣的Alpha準備的,是他們當年看見的,被關在特殊監獄裡的,失去理智的、可怖的Alpha的才會戴上的東西。

    “我當時跟自己說,要是我真的發瘋了,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之前就把止咬器帶上,丟人沒關係的,但我怕我會忍不住想要咬你。”

    “昨天也是,在抱著你的那段時間,我快要想瘋了。不然易感期也不會提前。”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東西戴上。

    季萌臉上戴著止咬器,面罩遮住半張臉,金屬帶子死死扣在後腦,然後對陸安和說:“這樣,我就算是瘋了也傷害不到你。”

    “是不是挺傻的。”

    陸安和只能透過那幾個小孔看到季萌蒼白的、被自己吻得發紅的嘴唇,身邊繞著對方的信息素,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是一種絕對強烈的刺激。

    他聽見季萌對自己說。

    你看,我現在不會咬人了,是一個很乖的Alpha了。

    你標記我吧。

    季萌隔著止咬器對他笑:“你標記我吧。”

    “好嗎?”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後一秒,對方的犬齒狠狠地刺了過來——

    驟然而至的鮮明的痛感從後頸處傳來,他疼得瞬間繃直了腳趾,Alpha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地壓過來,與自己的信息素撞在一起,轟然炸開,帶來密密麻麻的、摧枯拉朽的劇烈反應。

    明明應該只有單純的疼痛,感受到有血流出時季萌卻仰著臉笑起來,止咬器在明亮的白熾燈下閃著金屬的光澤。

    “我也愛你。”

    他說。

    像動物一樣互相撕咬著,變得鮮血淋漓又怎麼樣。

    無法標記對方的信息素也沒關係,就當是烙一個傷疤,那也是你愛我的證明。

    疼痛、瘋狂、可怖和野獸一般的慾丨望……

    這才是Alpha啊。

    而我求仁得仁。

    作者有話要說:審核仔細看看這有什麼好鎖的??爹!!!

    下章就是主CP的現實世界了!標記我沒忘記!!!!

    其實最開始的設定是兩人還是會分開一兩年才說開,但我又覺得番外虐沒有必要,就決定在最後一天說開了

    止咬器不是私設,是以前看過的幾張圖,就,很帶感的,不然你們隨便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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