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alpha是他?”
隔著一段距離,初棠聽見劉益有些無奈地詢問剛才進來傳遞消息的男傭。
往門外一看,便發現對方口中“有點凶”的alpha,不是別人,赫然是從小到大,都看他不爽,今時今日已經被邢家逐出族譜的原邢家三少爺——邢列。
意識到這點的初棠其實有些意外。
不過,腳步也沒因此停頓。
“他,你不知道是誰?”劉益無可奈何還有點被逗笑的聲音響了起來。
年輕男傭很無辜,搖著頭;“不知道啊劉叔。”
初棠挨近了雕花大門,兩人就立即往後退,將位置讓了開。
與此同時,外頭正側對著門這邊站著,低頭擺弄著手機的邢列也轉頭過來了。
年輕alpha兩眼一直,緊跟著,臉色微變,明顯氣勢不足了:“初棠……”
“嗯,是我。”初棠道,“你有什麽事嗎?”
“我,我……”邢列虛虛握了握拳頭。
初棠注意到對方緊張的舉動,又掃了眼邢列的臉。
眼下青黑有些過重,之前在醫院時看到對方的鼻青臉腫顯然已經是消得看不出什麽痕跡了,可見這段時間,邢列還是得到了些經濟支持的。
眼下邢誠義一家三口都被踢出族譜,三伯娘溫瑤伊的背景他是知道些的,背景就是沒有什麽特殊背景——舞女出身,切切實實靠著本事來到的燕城,嫁入邢家之前是一名舞蹈老師,很優秀的舞蹈老師。
因為學舞,和重a輕o重男輕女的家裡人完全斷了聯系,此後一人獨自瀟灑,直到遇到了強扭甜瓜卻偽裝成兩情相悅,把她帶到邢家,結婚生子的邢誠義。
再後來,就是成了邢列的媽。
所以,邢列的臉恢復成這樣,應當是祖父祖母暗裡在“援助”吧。
“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沒事的話,我還有早餐沒吃完。”初棠道,聲音淡淡的沒帶什麽感情。
不管邢列之前在邢盛辰的壽宴上,到底是因為什麽乾出了那麽一件荒唐事。
但,從小到大,邢列討厭他,總是讓他難堪,尤其是去年那一次,仗著邢寂不在,當著那麽多的人面讓他在邢盛辰的壽宴上尷尬得下不了台。
那些事,也都是鐵證如山的事實。
初棠自認為自己不是多好脾氣的人,因而此時此刻,也實在是給不了邢列什麽笑臉。
“不說話的話,我就進去了?”
初棠說著又瞅了門外的alpha一眼,隨即,便注意到邢列身上的衣服,好像還是去年的這個季節,一次邢家老宅家宴上,對方穿過的。
當時邢列好像還和分家的一群年輕alpha炫耀,說是哪個大牌的初夏限定款。
全球僅幾件,有錢都買不到,得靠“人脈”。
炫耀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把眼神放到他身上。
一個分家子弟還附和著邢列,指桑罵槐地說他穿得未免太“素”。
邢列則笑笑,一副打圓場的樣子,說都是兄弟,別這樣。
但事實上話裡陰陽怪氣,是個人都能聽出來,邢列是在暗諷他的身份。
明明不知邢家的人,都成年了,還賴在邢家不走。
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啊。
不知道邢列本人再穿上這件衣服有什麽想法,初棠此時此刻回想起來,確是覺得實在好笑。
邢列還是不說話,但手指從虛握拳,變成了捏自己的衣角。
初棠掃視了下alpha的動作:“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直接說就好。”
“我,我想找你,借點錢。”邢列道。
終於是說出來了。
不過,面前的alpha是哪張臉覺得,他會把錢借給他?
初棠說話不打草稿,不僅如此,還字正腔圓的:“我沒錢,我特別窮,我就一學生。”
邢列眼睛一瞪。
旁邊管家劉益嗯哼清了清嗓子,男傭拿著工具正在一邊兒修剪花枝,初棠說的這聲挺大,對方聽到也驚了一跳。
沒錢?
他剛來沒多久可都月薪8888呢。
邢爺給錢可大方了,又是節日補貼又是高溫補貼還包食宿。
依照邢爺疼小棠少爺的程度,小棠少爺這話的可信度,未免太低了。
初棠第二句話就蹦了出來:“真的,不信我給你看我余額。”
邢列在外面挑眉瞪眼:“我大哥這麽摳?”
“邢寂哥哥他怕我亂花,”初棠應得一本正經,反問邢列道:“所以你要錢幹什麽?或者,我打電話給邢寂哥哥幫你問問?”
邢列神情微微古怪,“那算了。”
“……”初棠點頭,“成啊,那我回去了。”
“嗯。”
劉益看了看邢列,又看了看初棠,初棠真的往回走,劉益便打算抬腳跟上。
邢列張嘴又道:“初棠!”
初棠微微蹙眉,回頭過來:“什麽事?”
“對不起!”邢列道,“還有……真的,謝謝你。”
初棠:“?”
“之前的事,還有上次壽宴的事,我清醒之後才知道,是你撲過去擋住祖母,他們才反應過來,還好有你在——我為我以前冒犯你的事道歉,對不起!”
“……”
初棠停住了步伐,轉身面向邢列:“嗯,道歉我接受,不過,錢,真的沒有。”
“沒關系。”邢列說,“我來這兒,其實也不是為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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