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眾人也就都知道,即使不死於子彈,也很可能,在接下來的十分鍾,或者三十分鍾內,因為這氣味而完全腦死亡。
“柯林特,真的要你死我亡,才好嗎?”
迪倫·羅伯特笑了。
金棕色頭髮不知是染上了誰的血,看起來詭異又可怖,普藍色眼睛裡已經沒了大海的意蘊,隻留下無窮無盡的森冷。
“這話說的,羅伯特大人,明明是你拋下的炸藥包——怎麽還怪起我來了?”
對面,金發碧眼的年輕alpha也笑了笑。
只是,笑容中卻似乎並沒藏著令人不適的東西,而是含著些不舍。
逐漸的,空氣裡那股難聞的令人窒息的氣味越來越濃了。
肌肉開始不自主抽搐,身體開始無力。
再過一會兒,腦袋也開始陷入昏沉了。
兩方人的情況都不太好受,迪倫·羅伯特後面那個alpha,撲通一聲倒下了。
又過片刻,柯林特這邊的人也支撐不住,歪歪倒倒地癱倒在地上。
只剩下兩人了。
左邊那位死死咬著牙,手努力地握著拳頭,頭髮上的血跡往下淌,滴到了眼角。
看起來瞬間更駭人了。
柯林特這邊也不好看,年輕英俊的alpha也似是那強弩之末,撐著一處貨架,才得以站直站穩。
臉色已是慘白,唇色發紫。
外頭,PAT增援隊帶著負責消防部署的人趕到。
紅藍光、軍綠直升機、火紅消防車、白色救護車,四種不輕易出動的交通工具,一時間,匯集在港口,一輛又一輛,一架又一架。
與此同時。
燕城,某星級酒店。
四下漆黑的房間內,一個身形修長、皮膚皙白的年輕男子從大床上醒來。
黑發細軟,樣貌清俊異常顯得有些聖潔,身上卻違和地穿著略顯俗套的紗質衣物,隱隱約約還能看見身前印下的好幾枚吻痕。
如果此時此刻有DM的人在室內,便會發現床上的人不是誰,而正是本應該時刻守在迪倫·羅伯特身邊,在組織裡待人接物都清冷至極的凱特·金。
迪倫·羅伯特的左膀右臂。
也是羅伯特家族,少有的,極為信任、掌控著羅伯特家族實權的唯一一個外姓人。
alpha蹙著眉頭,似乎是在回想之前在這間屋子都經歷了什麽。
而後,想起什麽令人驚詫恐懼的事情來了。
凱特·金猛一下從床上翻身坐起,瞅了眼四周,又揉了揉眼睛,啪一聲,按著直覺,摁開了房間的大燈。
亮。
亮得出奇。
一轉眼,看見窗戶那邊透進來的白光,又一轉眼,看見床頭櫃上擺著的水。
一段又一段畫面破碎地在他腦海裡匯聚,閃現。
alpha急切又熱烈的喘息聲,還有,那副帥得一塌糊塗,冷酷得一塌糊塗,卻分明又像是小狗兒似的可憐的樣子,不斷,不斷地佔據他的大腦。
“柯林特……!”
疼。
酸。
意識到自己曾經受過什麽的alpha刹那間臉色又是紅又是白。
真是,那麽乖的小狗怎麽突然就變成狼了?
不對,怎麽,後頸也在疼……
不對,現在不是該關心自己的時候。
凱特·金翻身下床,而後又想起什麽,四處尋找起來。
手機。
手機去哪兒了?
他一般是揣在身上的,但是,此刻,周遭都沒有。
找了被疊整好放在沙發上的衣服褲子,也沒有。
現在腦子裡隻記得昨天晚上的時候,柯林特說有什麽事要和他商討,對方巴巴地敲門。
隨後,他也沒多想,就讓對方進來了。
然後,柯林特叫他凱特大人,拿著個托盤進來的,而托盤裡則放著一杯溫水,也就是現在擺在床頭櫃上的那一杯。
以往在曼城,對方有時候向他請教問題或是商討什麽,也會給他端來一杯水。
他便沒做惡意猜測,就這麽接過來喝了。
喝了一會兒,腦袋還是清醒的,好像還和對方說了什麽,然後,身體就沒什麽力氣了,感受到有人挨近他,俯身下來,抱住了他。
移動。
大概是把他抱到床上去了吧。
也是這一下,凱特·金對上了另一邊兒酒店設計的一塊兒試衣鏡,看見了自己身上的某些痕跡。
唰。
耳根泛出了點紅。
咚咚。
心臟狂跳了起來。
不像話!
……
等等。
不對,外頭怎麽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今天是周日。
按照組織的傳統,他們今天是要全天待在屋子裡的。
而這套房子,是套房。
這幾天,外頭的客廳,都是有人的。
雖然因為這個房間住著他,他們都知道小聲些,但是以他的耳力,不可能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心臟咚咚得更快了。
凱特·金呼吸微重,迅速拉開衣櫃找出衣物換上,又抬起手,確認手上戴著黑手套,猛一下,拉開門。
沒有人。
.
“一隊收到請回答!一隊收到請回答!”
燕城東部,集裝箱倉庫,火舌減弱,但空氣裡嗆人刺鼻的氣味,卻是更濃了。
呼了好一會兒,沒人應,外頭的人臉色逐漸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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