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您嗓子不方便,那還是我來說話吧——
17號那天祖父壽宴,祖母她啊,給您留了位置,按道理吧,興許壽宴過後,哄著老爺子高興了……
呵,便把你從宗祠裡‘請’出來,這一來二去呢,還是家和萬事興。”
邢寂說著笑了下,“但是呢,三伯啊,不知你那兒子怎麽弄到手的——玉石雕,三頭狼,裡邊兒還有個小型放射性武器,那東西一擺上來,嘭。”
邢誠義臉色慘白。
初棠微微皺眉,輕輕拉了拉邢寂的衣袖。
“哥哥。”
這樣的alpha,總感覺有些莫名的可怖。
邢寂溫柔撫摸了下初棠的發,釋放出了些安撫信息素。
“不,不可能!”中年alpha似是瘋魔似的,拚命搖著頭,“小寂啊,三伯小時候對你多好?啊,你不能這樣陷害你弟弟啊!”
“小列他,他膽子那麽小,雖然成績不好,但……”
“成績不好,說到這個,”邢寂打斷了邢誠義的話,嘴角扯出一抹略顯譏諷的弧度,“三伯,您也是會給我們邢家留血脈——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個叫許安的beta,是我弟弟呢?”
邢誠義臉色刹那間又紅又白。
嘶啞的嗓音卡了殼。
“不過您放心,這事兒呢,我會替您瞞著——畢竟,我們邢家,可丟不起這人。”
私生子。
別說私生子,邢家世世代代祖祖輩輩,哪個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再來,族譜裡寫得清清楚楚,有辱發妻的事,不論大小,皆按大事處理。
其中出軌、在外留有私生子等,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被發現後,不僅要被家法處置,更是會被即刻逐出家門。
且同族人不得對其提供幫助,否則被發現,那就是連坐製。
換句話說,一旦有邢家的誰犯了這條,那無疑是把自己推進了火坑。
畢竟,由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
再來,這條“不提供幫助”在很多人眼裡,那可就成了落井下石——
富人當親戚自然算是件好事,但要是做仇敵……
畫面多少有些不忍想象。
而邢誠義這種人,從前在邢家時就仗著自己是邢家老三四處張狂,得罪了不少分家的人。
又因為好逸惡勞,不被家裡兄弟間待見。
隻憑著老爺子和老夫人的慈愛,留到現在。
但,水裡的月亮,是會碎的啊。
一個人太貪婪,那就不是人,是要被消滅的怪物。
“三伯,還是說,我應該叫您二伯呢?”
邢寂說話時笑著,只是,迎著病房裡白晃晃的清冷燈光,那抹笑,看起來怎麽都不太和煦,反而,像是死神倒懸的鐮刀。
“小寂啊,小寂啊……”
邢誠義嚇得往後縮。
“我現在猜猜,當時可蒙犬的事兒,是您讓許安做的吧?”
邢寂邊說,邊領著初棠往一邊兒的沙發上走。
牽著人兒落座,而後,悠閑地交疊雙腿,看著病床上穿著豎條紋病服,滿臉慘白、嘴唇打哆嗦的中年alpha眼裡,溢出鱷魚的淚珠。
“其實啊,二十四年前,我們一家的車禍——我爸他,車禍後很快就調到了錄像,查到了那輛撞過來的卡車裡邊兒的司機,和您的人有聯系。”
“我爸不相信啊,您說,這親兄弟,怎麽能做這麽殘忍的事呢?”
“但後來啊,證據確鑿。”邢寂一字一頓。
話一落,初棠心臟一澀,伸手輕輕握在了邢寂手背上。
邢寂微頓,手抬起,將初棠的手握在掌心,緩緩地,與人十指相扣。
病床上,邢誠義搖著頭,“我……我沒有,不是,不是那樣的小寂,不是那樣……”
邢寂打斷了邢誠義的話:“三伯,有時候呢,兒子隨父親這點,是真沒毛病。”
“你這樣子,和邢列犯錯一個德行,都特別的——令人作嘔。”
邢誠義臉色紅白相間,又上去一點兒青黑,像是被邢寂氣的。
好半晌,邢誠義臉上的顏色才消下去些,似乎是冷靜下來了。
對上邢寂的目光:“對,就是我乾的,但——但我哪知道那個司機那麽莽?”
初棠瞳仁微顫。
邢寂倒是沒什麽反應,隻呼吸微重了些。
邢誠義說著又瘋癲似地笑了笑:“他們沒和我說你和大嫂在上面——我哪知道你們在呢?你們在江市,我在燕市,天南地北的,哈哈……”
“但,誰讓你們一家走哪兒都黏一塊兒?”
初棠沒和邢寂相扣的手握起了拳頭。
邢寂默默提升著室內針對性安撫信息素的濃度,讓蒼柏信息素化為薄毯,將即將炸毛的小兔子裹起來。
“乖,這裡有監控。”
邢寂貼過去,旁若無人地親了下初棠的額頭。
像是什麽神丹妙藥般,心裡騰起的憤怒和惡心感,就這麽消失在alpha的額間吻裡。
隨即一怔,明白了alpha的用意。
抬頭往天花板上看了看,那監控器,竟然正對著病床。
想來是為了照看病人狀態的。
但不想,這一下,竟把邢誠義的“供詞”,全錄了進去。
第120章 吃醋的最高境界
“……”
而這一刹那,病床上瘋癲的男人似乎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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