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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美顏盛世[快穿] - 43.民國麗人(三-五)字體大小: A+
     

    此為防盜章阿嫣挑眉,似乎有點驚訝,但還是乖乖地轉過身:「哦,謝謝。」

    「見外了。」江離扣好紐扣,靜默片刻,平靜道:「陸世同沒有來。」

    他們從中午做到下午,又從下午做到天黑,根本沒有人來敲門,別說陸世同,就連服務員都沒有。

    這是一個局。

    他看著彎腰撿上衣的女人,不冷不熱的問:「蘇嫣,你到底想幹什麼?」

    阿嫣舉起三根手指,嚴肅的說:「三次。」放下手,語氣更加認真:「我向上天發誓,我只想睡你三次,絕對沒有別的念想。」

    江離冷笑:「裝了針孔攝像頭?拍視頻給陸世同欣賞?」

    「你呀,思想不要這麼齷齪。」阿嫣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套好衣服:「我不是早跟你說了嗎?我很懷念你在床上的雄風……」低笑一聲,偷眼瞧他:「恭喜你,今天破了歷史紀錄,很勇猛呢。」

    她想了想,誠懇地添上一句:「我很滿意。」

    江離冷眼看她。

    阿嫣蹲下身,穿上高跟鞋,走了幾步停住,扶著門框,回眸一笑:「那杯酒里什麼都沒有,我騙你的。」

    男人一怔,神色驟變,冷厲駭人。

    「嘴上說強迫,身體卻很誠實,我就喜歡你這樣。」阿嫣也不管他突然陰沉的臉,輕飄飄道:「江總,合作愉快。我們下次再見。」

    *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阿嫣老實地待在家裡,和她深愛的臉蛋過上你儂我儂的小日子,直到《宮牆柳》開拍,她在新來的助理小美和李姐的陪同下,低調進組。

    蘇嫣自出道以來,從沒這麼安分過,可儘管這樣,她還是登上了熱搜第一。

    這部戲的女主角一直傳的是安純,沒想到第一組片場路透圖出來,竟然換成了聲名狼藉的蘇嫣,安純的粉絲當然不樂意,一邊憤怒地指責劇組前期宣傳利用安純,一邊在各大娛樂博主的評論里對蘇嫣冷嘲熱諷,把她的黑料刷了一遍又一遍。

    有人挖出了天鴻和蘇嫣的關聯,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睡遍娛樂圈大佬,社會社會。」

    「無縫找下家,某人的生意真好。」

    「沒想到陸世同那麼low,不嫌臟啊。」

    李姐不免憂心,就連小美暗地裡都替老闆捏一把汗。

    處於風暴中央的阿嫣卻比誰都悠閑。

    她對微博這樣的新科技有點概念,但並不熱衷,網友說了什麼,她一來看不見,二來不上心,絲毫不受影響。

    進組后的第三天,李姐看了眼微博,越看越氣,不覺冷笑:「……搶角色,不要臉?哈,笑死人了。你離開聚星前,江離為了討好安純,把你的戲給安純演,那次你都已經進組拍了兩天了,還不是說撤就撤?這事兒誰都能罵,就她安純沒資格!這麼久的微博熱搜,營銷號一致刷黑料,她團隊要是沒在背後搞事,我把手機吃了!」

    小美勸她:「李姐,消消氣。他們是故意的,我們回應的話,就中計了。你忘了嗎?安純那戲剛拍完,正在後期製作中,那不也是同類型的宮斗劇嗎?最近網上的熱度全集中在我們這邊,他們藉機踩著《宮牆柳》宣傳自己的劇,真陰險。」

    那就是蘇嫣開拍后慘遭換角的電視劇。

    李姐陰著臉喝了口茶。

    阿嫣伸出手,說:「有對比圖嗎?讓我看看。」

    小美不肯:「沒什麼好看的,安純的是定妝照,你的是模糊的路透,營銷號智障才放在一起比較。」

    阿嫣笑笑:「手機給我吧,不要緊的。」

    小美只好遞過去。

    過了一會兒,阿嫣幽幽嘆了口氣:「真好啊,那麼多人誇她漂亮。」她看向李姐,又問:「我紅的時候,也有很多人誇我好看嗎?」

    李姐說:「你要能翻身,就憑那幾張臉都糊了的照片,也有粉絲給你誇出朵花來。」

    阿嫣怔住,過了片刻,認真道:「那我一定加倍努力。」

    *

    劇組開拍半個月,這天輪到拍阿嫣和女二號童曉薇的一場戲。

    童曉薇飾演的賢妃和皇后不和,因為一件小事,童曉薇懷疑阿嫣飾演的寧貴人表面與她交心,背地裡卻幫著皇后做事,為此盤問阿嫣,從最初的含沙射影,漸漸轉為尖銳的責罵。

    這場戲火/藥味十足,男主角席園也在旁邊看。

    他是現在人氣最高的小鮮肉之一,這幾天和阿嫣拍戲,他謹記經紀人和粉絲的忠告,除了對戲之外,跟阿嫣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別說話,別有眼神交流,省的沾一身臟。

    他以為對方會生氣,奇怪的是……阿嫣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刻意疏遠,那女人隨身總帶著一面鏡子和一包面膜,在片場沒事兒干,她也不跟人說話,自顧自躺在椅子上敷面膜。

    高強度的拍攝計劃,睡眠不足,日夜顛倒,種種惡劣條件下,那女人總是容光煥發,皮膚一天比一天白,一天比一天柔嫩,搞的他也想隨身帶護膚品了,畢竟他這樣的高人氣小鮮肉,沒演技不要緊,顏值才是保命的根本。

    今天這場戲,他是故意來看阿嫣出醜的。

    童曉薇和安純是好朋友,她有心替安純出氣,昨天晚上就告訴他,今天她不會讓阿嫣好過。

    席園咬著蘋果,眼角餘光隨便一掃,突然看到阿嫣的助理正舉著手機。

    他腦子轉的飛快,想提醒童曉薇,還沒開口,導演那邊喊停,攝影師剛放下手,只聽『啪』的一聲,童曉薇右手高高揚起,甩了阿嫣一個耳光。

    ——壞了。

    他心裡嘆氣,那頭童曉薇渾然不覺,翻了個白眼,抱著手臂哼了聲。

    阿嫣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劇本里沒這個。」

    童曉薇神態囂張,敷衍地撩撩頭髮:「哎呀,真是的,我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怪我,我剛才太入戲了,一時間走不出來,蘇嫣,你不會生氣吧?」她看了看默不作聲的阿嫣,得意洋洋:「平常人呢,我大概會讓著點,不敢下那麼重的手,可蘇小姐是什麼人吶,臉皮比牆都厚,皮糙肉厚的,我的手那麼嬌氣,怎麼打的疼呢?」

    阿嫣沒說話。

    童曉薇放低聲音,刻薄的說:「陸世同對你,如果有江離對純純的一半,我也不敢下這麼重的手。從你進組到現在,他都沒來過一趟,看來你連他的女人都算不上,只能算個僥倖爬床成功的婊/子——」

    話音未落,阿嫣蒼白的手抓住她的頭髮,猛地一拽。

    童曉薇腳下一個踉蹌,剛站定,火冒三丈想要反擊,氣勢洶洶地踏前一步,不料又扭到了腳,整個人重心不穩,頭臉對著牆壁來了個零距離親密接觸。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撕心裂肺。

    席園手裡的蘋果掉了下去,目瞪口呆地盯著疼得眼淚鼻涕糊一臉的童曉薇,驚得忘記了該過去幫忙——等等,那那那,那是什麼?

    ……童曉薇的鼻子,原來真是整的?

    小美已經放下了手機,飛快地跑過去:「哎呀,對不起,都是我們嫣嫣姐不好,她也是無心的,她不知道你的鼻子是做的,早知道的話,一定扶你一把……」

    阿嫣捏住童曉薇的下巴,直視她驚恐的眼睛,壓低聲音笑著說:「我不僅婊,還凶,以後長點記性。」

    她放開手,利落地轉身走開,任由身後亂成一團。

    「快送醫院!」

    「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啊?」

    ……

    阿嫣不理會,走到全身僵住的席園面前,忽然停了下來,皺眉盯住他看。

    席園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往後退一步。

    阿嫣眯起眼看清楚了,有點驚訝,然後開口,對他說了進組以來,第一句不是台詞的話:「席先生,你額頭上長痘了。」

    阿嫣托著腮想了會兒:「不管是真實或虛幻的世界,來這裡走一趟,總該有始有終……我來。」

    於是,阿嫣開始著手布置自己的死亡,對著鏡子,挑最美的禮服,選最好看的姿勢,順便寫下遺書。

    說來也是巧,白天逛商場,竟然碰到了久違的江離。

    那個男人陰鬱不少,眉宇間籠著散不去的愁緒,看見她走過來,瞬間舒展容顏:「阿嫣。」

    阿嫣說:「好巧。」

    他微笑點頭,陪她一起選長裙:「準備穿去哪個晚宴么?」

    「不,就家裡穿穿。」

    出店門前,江離拉住她的手臂,很輕很輕,卻也堅決的說了句:「我會一直等下去。」

    阿嫣回過頭:「等一輩子嗎?」

    他沒開口,沉默中燃燒的眼神就是答案。

    阿嫣突然笑了,揚起手裡拎著的禮服袋子:「江總,你的一生很長,我的一生很短。」

    江離怔了怔,就這麼一個晃神,她已經走了,留下永遠無牽無掛的背影。

    晚上吃飯,陸世同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碗里:「明天我要去西班牙,下禮拜回來。」

    阿嫣點點頭:「哦。」

    陸世同漫不經心地吃了兩口飯,壓根沒嘗出味道,又說:「選個時間,跟我回去一趟,家裡老頭子念叨了好幾次,念的我心煩。」

    阿嫣放下筷子:「陸總,你應該帶回去的人,不是我。」

    她喝了口熱茶,難得心平氣和的跟他說正經話:「你看,我從不相信愛情,太多客觀因素能改變它,金錢,地位,人生的磨難,衰老的容貌……所謂的海枯石爛,太不現實。」頓了頓,接著說:「可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女人相信,所以你跟我耗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陸世同不自覺的捏緊拳頭,冷哼:「我樂意浪費時間,用不著你來教我。」

    阿嫣便不勸他了。

    她說的話太扎心,陸世同在客廳里坐了一晚上,也氣悶了一晚上,沒回房間,偶爾抬頭看一眼,房門緊閉,她從沒出來過。

    ……沒心肝的東西。

    天亮,司機來了,他剛要出去,樓上房間的門開了,半明半暗的光,她穿著睡衣,斜倚門口,看不清表情:「要走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沒來由的,整夜築起的心防剎那崩潰,他心軟成水:「還早,睡你的去。」

    她點頭,微暗的晨光中,消失在門后。

    「陸總,再見。」

    這是陸世同見她的最後一面。

    三天後,他剛下飛機,在機場看見了頭條新聞,知名人氣女明星蘇嫣疑似因抑鬱症自殺,留下最後一張遺像。

    女人身穿紅色長裙,靜靜躺在床上,雙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神態安詳,宛如陷入寧靜的夢鄉。

    除了從手腕流到床單上的血,根本看不出異樣。

    就像時尚雜誌拍的照片,那樣美麗。

    他的腦海中轟然一聲,只剩空白。

    *

    葬禮那天,陸世同沒露面。

    直到夜深了,他的手還在發抖,拿起酒杯的時候顫了顫,酒水灑在名貴的地毯上,留下一灘像極了血的顏色。

    書房的門開了。

    小美雙眼紅腫,走了進來,嗓子哭啞了:「陸總,你找我……」

    他聲音冰涼:「為什麼?」

    小美鼻子一酸,又想哭了,搖搖頭:「我、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抑鬱症,我敢肯定!那天,我收到蘇姐的簡訊,叫我去她家一趟,她一直住在這裡,很久沒回去了,我趕過去,看見她躺在床上,留下了一封信,叫我拍遺照發給媒體,拍的漂亮一點……然後把粉絲說她好看的評論整理完燒給她——」

    說到最後,她顧不上當著頂頭上司的面,又哭又笑:「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就為了怕變老變難看嗎?她都死了,粉絲哭還來不及,誰還會說她好看……我不懂,到底為什麼啊……」

    陸世同僵硬地坐著,沉默過後,向她伸出手。

    小美吸了吸鼻子,把攥得皺巴巴的紙遞上去。

    那封遺書上,沒有關於他的隻言片語。

    早該知道了。

    她不愛他,連騙他都敷衍。

    終究是他自欺欺人。

    *

    她離開后的第四十天,陸世同終於去她墓前探望,一路上,兩旁都是捧著花束前來悼念的人,只有他兩手空空,黑色墨鏡下,是一張蒼白冷漠的臉,寒風揚起黑色的風衣,劃開凌厲弧度。

    他曾以為自己會發瘋,可他沒有。

    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唯獨那種缺了什麼的感覺,一天比一天濃烈,最後心都像掏空了,活著也成行屍走肉。

    其實,小美錯了。

    阿嫣離世的新聞下,真的有粉絲留下一條匪夷所思的評論,引起諸多非議。

    「蘇嫣復出后,沒穿錯一件衣服,沒化錯一次妝,每次露面都是美顏盛世,不愧是我偶像,死都死的那麼漂亮。」

    底下的粉絲都在罵這人沒良心,可點贊數卻一路飆升,高居前幾位。

    陸世同想,如果那女人真的泉下有知,只會高興,說不定還想親自見見這個粉絲。

    於是,他把這條留言抄寫在一張白紙上,帶了過來。

    天色漸晚。

    墓園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陸世同掏出那張紙,用打火機點燃,看著火焰將它吞沒。

    「這樣,你開心了?」

    回答他的,唯有呼嘯而過的風。

    「你這麼一走,知不知道別人都怎麼說你的?」

    「有人說,都怪江離曾經拋棄你,導致你心理扭曲,無法接受容貌的變化。」

    「還有人說你得了抑鬱症,每天都在痛苦中掙扎,說的好像他們認識你一樣……」

    四十天了,他第一次說那麼多話,卻是在她墓前。

    「你脾氣不好,心裡只有你那張臉,臉皮也厚,無恥至極,老子人生中唯一一頂綠帽子,就是你給強扣下的……」

    他閉了閉刺痛的眼,撫摸冰冷的石碑。

    「儘管這樣,我也……」他停頓片刻,喉嚨堵的說不出話,眼圈泛紅,過了好久,輕聲低喃:「……如果早點喜歡上你,多好。」

    在那個男人有機會傷害你之前,好好保護你。

    世上最缺的是後悔葯,「如果」這個詞,只能想想而已。

    離開前,風吹落一束鮮花,露出底下的紙。

    陸世同皺了皺眉,拾起來。

    你說,我的人生很長,你的人生很短。

    蘇嫣,說了等你一輩子,差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輩子。

    我會繼續等下去,帶著我們的回憶。

    不死不休。

    沒有落款。

    但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留下的。

    陸世同冷哼了聲,撕成碎片灑了。

    *

    阿嫣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

    抬起手,五指還是殘缺不全,但比起任務開始前,至少皮膚長了回來,不再是血肉模糊的慘狀。

    很好,照這個速度,很快就能恢復容貌了。

    她笑了笑,環顧四周。

    冰冷的密室,四周都是光禿禿的石壁,左手邊有一道半掩的小矮門,幾盞風雨不滅的殘燭散發幽幽的光,照亮她駭人的臉。

    老古董長出小短腿,捧著鏡子,在石室里到處轉悠:「宿主,你可是練功走火入魔,導致面目全毀?」

    角落裡的女人低低笑一聲:「你傻呀?此次閉關,我已突破第十層煉容心法,如今在你面前的,可是三界排名前五的大能,除了神魔兩界的絕頂高手,世上再無人能阻止我——」

    老古董以為她會說出『一統天下』或者『征服世界』。

    等了半天,對方也只是輕哼了聲,爬起來,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那張鬼臉發獃。

    於是,老古董又問:「這裡是妖界?」

    心中有些忐忑,它雖然是人界的靈器,但也是一隻心懷夢想的老鏡靈,盼望有天能飛升成仙,想到身處妖界,還是有點怕怕的。

    阿嫣往臉上撲粉:「不是。」

    老古董鬆口氣。

    阿嫣回頭,看它一眼:「這是魔界曼陀羅宮的禁殿,聽說過嗎?」

    老古董渾身寒毛倒豎,哆嗦著搖頭。

    阿嫣一笑:「魔界太子的寢宮,正宗的魔窟,童叟無欺。」

    老古董欲哭無淚。

    「放心,我和他不熟,他不會來,我也出不去。」阿嫣慢悠悠的說:「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加上你,一個半人。」

    正說著,密室上空忽然響起一道清脆如銀鈴的少女聲:「姐姐,我來看你了。」

    語氣甚是哀傷。

    老古董抬頭看了看,意識到這是傳音入密,便老實地縮在一邊。

    「姐姐,你還是不肯與我說話么?」那人苦笑一聲,帶著微顫的哭音:「這世上,只剩你我二人相依為命,你說過不會拋下我,你就忍心見我孤苦伶仃?罷了,你怪我,我無話可說,可我求求你——」聲音忽然變得激動:「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姐姐,我求你罷手吧!他就快死了,不用你動手,他就要死了,別跟你自己過不去,你修鍊的邪法會造成什麼後果,你心裡清楚!」

    那姑娘凄凄涼涼哭了一會兒,又振作起來:「華容托我帶了信給你。」

    這句說完,再無動靜。

    老古董轉了轉眼睛:「那位是……」阿嫣一眼掃過來,它咽了口口水:「……無關緊要的路人丙?」

    阿嫣揚眉,懶懶道:「那是我親妹子,當然不會無關緊要。」

    老古董不敢再問下去,瞥見石門的方向有亮光,便溜了出去。

    一出門,差點嚇呆了。

    這……這這哪裡像魔窟?分明是仙宮吧!

    古樸的雕樑畫棟,雅緻的字畫掛滿牆壁,奇怪的是,緊閉的兩扇大門附近,未拆封的信堆成了小山,全是從上方一個小開口處遞進來的。

    起碼也有幾千封信,沒有一封拆動過。

    老古董看傻眼了。

    「喂。」

    老古董一驚,忙回頭:「……額,宿主。」

    那比妖怪更可怕的醜陋宿主看著它,「下個任務可以開始了。」

    「對……對的。」老古董從震驚的狀態中回神,切換成工作狀態,總算有了幾分/身為主神的底氣:「上一個任務,宿主擅自使用媚術,作為懲罰,下一個任務,除了和線索男主親密接觸,你必須刷滿他的好感度。」

    阿嫣靜了靜,似乎不情願:「有這個必要嗎?」

    老古董堅定:「只有下個世界。」

    阿嫣嘆氣:「隨便,你可以開始了。」

    她愣了一下,把餐巾紙給他。

    江離低笑,搖搖頭,傾身過來,慢慢地、細心地吻去白色的奶油。

    阿嫣臉紅了,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小聲問:「蛋糕甜嗎?」

    他說:「沒你甜。」

    夜深了。

    江離撩起她肩上的黑髮,心不在焉的問:「剛才,許了什麼願望?」

    「一,希望事業成功,和楊導合作的新片能獲獎。二,希望這一生,可以留給我的粉絲美好的記憶。三,希望我永遠美顏盛世——啊!」

    他俯身,懲罰性地輕咬柔軟粉唇,擁著她倒向大床。

    烏黑的青絲鋪在白色床單上,黑白分明。

    正如她清澈的眼睛。

    空氣迅速升溫,註定是意亂情迷的一夜。

    江離順著她的額頭、眼睛、嘴唇,一路吻下去。

    阿嫣配合地閉上眼睛,遮蓋眼底始終清醒且冷淡的光,悶哼了聲,咬緊下唇,雙手抓緊床單,抓出一道道糾結的皺痕。

    肢體交纏,靈魂震顫。

    最後,他濕潤的嗓音響起:「我愛你。」

    阿嫣露出一絲笑意,享受此刻身體的愉悅,待彼此平靜下來,便瞥了眼牆上的鐘,慢慢爬坐起來,點上一支煙,遞給他:「這句話,曾經有個女人等了很久,只可惜,她聽不到了。」

    那個真正的蘇嫣,至死都對他情深不悔。

    江離接住,微微擰眉:「什麼?」

    阿嫣沒回答,起身穿衣,先給小美髮消息,然後拿起他的手機拋過去:「江總,看看微博。」

    他皺緊眉,低頭盯住屏幕。

    阿嫣的絲綢睡衣外邊,只披了件敞開的針織衫,靠在窗邊,耐心地等他看完。

    下雨了。

    窗帘掀起一絲縫隙,可以看見玻璃窗上縱橫的雨水,像永遠無法停止的眼淚。

    原主的記憶中,也有這樣的雨夜,那個男人站在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樣,如同隨意操縱生死的神祗,將她踐踏進污穢的泥水。

    整個世界都是髒的。

    江離神色驟冷,抬眸:「你什麼意思?」

    阿嫣微笑:「說了睡你三次,多一次少一次都不行,我這個人很有節操的,最講信用。」

    江離站了起來。

    阿嫣淡淡看著他,一如既往的無所畏懼。

    江離眯起眼,一步步迫近:「你瘋了。」他忽的站定,深呼吸幾次,努力平靜下來:「刪掉微博,我陪你一起解釋——」

    阿嫣笑出了聲:「這就是我的解釋。我早說了八百遍,我對你的興趣,僅限於你的身體,僅限於三次,你偏不聽,我有什麼辦法?」

    江離咬牙,冷冷道:「你想報復我。」

    阿嫣搖頭,帶著遺憾:「江先生,你總這麼自以為是。」

    窗外,雨聲磅礴。

    香煙燒掉一截,煙灰燙到手指。

    這一點細微的疼,卻激起他心裡無邊的怒火,被欺騙的疼痛也瞬間燃燒起來。

    全是假的。

    他說過的話,他曾經怎麼對待她的,她根本不曾遺忘,一直牢牢刻在心上,所以選擇在這樣的雨夜,將所有的傷痛如數奉還。

    對他,從來沒有愛,只有深沉的恨。

    玩弄身體,玩弄感情,都是為了報復,可笑他一廂情願地陷了進去。

    可他愛她。

    他還是愛她。

    他冷笑了聲,將煙頭在掌心掐滅,倏地走過去:「不是你說了就算的。」

    阿嫣一動不動,還是那麼散漫地站著,懶懶地抱住雙手,帶著幾分笑意看他,十足的挑釁和囂張。

    那麼鎮定,那麼目中無人。

    又是那般美麗,耀眼如晴空艷陽。

    於是,江離又停下,喉結上下滾動,聲音沙啞:「蘇嫣,你想報復我,你恨我,無所謂……我愛你。」他扯了下唇角,突然笑了起來,黑眸閃過幽暗的光,狠絕而瘋狂:「我愛你就夠了。你想報復,我給你機會,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他抓住女人纖細的手臂。

    阿嫣平淡的說:「放手。」

    他不肯,緊緊盯住她的眼睛,恨恨道:「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我拋棄了你,踐踏了你的尊嚴,所以你也要看著我卑微地在你面前,求你回頭。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嫁給我,你會有一輩子時間折磨我,你要的,我都給你——」

    「你說,你愛我。」阿嫣看著他,語氣平靜:「江離,我為你發瘋,為你差點自殺,你在哪裡?在安小姐身邊。我落魄的時候,你愛我嗎?我被狗仔瘋狂跟拍、面目扭曲的時候,你又愛我嗎?」

    江離紅著眼,說不出話。

    阿嫣掰開他的手指,拉下他的手,面無表情:「善變而廉價的愛,也只配虛情假意的欺騙。」

    他沉默良久,動了動嘴唇:「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

    阿嫣點頭。

    他不死心:「我不信。」

    聲音有點顫抖,低沉喑啞,透出垂死掙扎的執拗。

    他握住她的肩膀,低下頭,冰涼的唇吻住她,可不管怎麼纏綿,她的眼睛清醒地睜著,黑白分明、乾乾淨淨的眼神,不帶絲毫情感。

    心涼了大半。

    下一個瞬間,門口一聲巨響,他剛回頭,已被一股大力拉扯開,撞到牆壁上。他扶著牆壁站穩,咳嗽幾聲,看向踢門衝進來的人。

    阿嫣也在看他,略帶驚訝:「怎麼是你?」

    陸世同高大的背影擋在她身前,聽到問話,冷哼了聲,回頭:「因為我讓警察走了。你報警幹什麼,還嫌麻煩不夠多?」

    「我從來不嫌戲多,只怕有人不肯好聚好散。」阿嫣皺了皺眉:「你為什麼會來?」

    陸世同一滯,臉色紅了紅,有些窘迫,很快恢復常態,若無其事:「你出事了,撤熱搜刪評論壓新聞,不都是天鴻出錢?我替公司節省開支!」

    ……

    阿嫣無言以對,乾脆不說話。

    江離對這一切無知無覺,彷彿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好久才醒轉過來,看著阿嫣:「那天,半山別墅,你說過談感情,從那時起,就是一個騙局。」

    阿嫣挑眉:「不,我和你談感情的意思,就是玩你沒商量,你自己會錯意了。」

    江離無聲苦笑。

    到了這個時候,她臉不紅氣不喘,眼睛依然清澈乾淨。

    自從復出后,她總是這麼理直氣壯,壞的坦蕩,壞的……迷人。

    他向來睚眥必報,卻不恨她。

    他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曾經蔑視一個個女人獻上的真心,嘲笑她們的愚蠢的自己。

    被踐踏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阿嫣稍稍站直身子,拉緊外衫:「江總,像這樣的小事,您動動小指頭就解決了,除了點不值錢的面子,您也沒真的損失什麼。」她忽然低笑一聲,抬眸,目光柔柔軟軟,掃過他的心尖:「難道,我不美味嗎?」

    一個輕淡的眼神,一句不輕不重撩人的話。

    勾魂攝魄不過如此。

    陸世同覺得,這輩子怕是等不到年老掉牙,他的牙齒就要咬碎磨光了。

    他用冷得凍人的眼神剮了女人一眼,從齒縫中擠出字:「媽的,你當著我的面發騷?老子還沒死!」

    阿嫣掃興,瞄了瞄他,走到一邊。

    江離彎下腰,撿起地上散落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轉頭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平靜的語氣,溫和的神色,彷彿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

    即使內心血肉模糊,他也不願當著陸世同的面,顯露痛苦。

    他一走,阿嫣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難怪……曾經愛他那麼深,都這樣了,他還能維持風度。越是冷靜自持的男人,女人就越想見他為自己發瘋的樣子——」

    「你嘀咕什麼呢?」

    阿嫣抬頭:「沒什麼,我在想,你怎麼進醫院了。」

    陸世同露出猙獰的假笑,咬牙切齒的說:「被你氣的。」

    阿嫣往客廳走:「我給你倒杯茶賠罪?」

    陸世同開口:「蘇嫣。」

    阿嫣停下。

    「你非得這麼作一回,鬧的滿城風雨,只是為了報復他?」陸世同眉心擰起,忍不住罵出口:「你是不是有病?你想整他,你不會來找我?」

    阿嫣疑惑地看他:「我那天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就是要睡他,玩弄感情是達到目的的手段,最終目標還是睡他。」

    陸世同幾乎吐出一口血,額頭上青筋直跳,已到崩潰邊緣:「為什麼?」

    「陸總,不是我說,你問的也太莫名其妙了。」阿嫣對他猙獰的臉容視若無睹,對他的暴怒感到不解:「就說你吧,睡過的女人少說也有十來個,會有人總追問你為什麼睡她們嗎?當然因為想睡,因為和諧生活有利於美容和減肥啊!」

    陸世同深吸一口氣,忍到內傷:「你最好認真回答我的話,我沒心情和你鬼扯——」

    阿嫣不耐煩了,沒好氣的說:「真話你不信,你非得我說,我看上他器大活好,你才滿意——」

    砰!

    他一腳踹上了門,上鎖。

    門板受到劇震,還在嗡嗡作響。

    阿嫣笑了笑,抬起下巴,白皙的脖子上,布滿另一個男人留下的吻痕:「我是跟他結束了,可你非得選今晚?你不嫌膈應?」

    陸世同冷笑:「你說,我是好人?」修長的手指脫去外衣,隨意扔向一旁,敞開的衣領露出性感的鎖骨,即使穿著色調冷淡的衣服,也無法掩飾的致命吸引力。

    「那好,老子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禽獸!」

    夜深了。

    江離撩起她肩上的黑髮,心不在焉的問:「剛才,許了什麼願望?」

    「一,希望事業成功,和楊導合作的新片能獲獎。二,希望這一生,可以留給我的粉絲美好的記憶。三,希望我永遠美顏盛世——啊!」

    他俯身,懲罰性地輕咬柔軟粉唇,擁著她倒向大床。

    烏黑的青絲鋪在白色床單上,黑白分明。

    正如她清澈的眼睛。

    空氣迅速升溫,註定是意亂情迷的一夜。

    江離順著她的額頭、眼睛、嘴唇,一路吻下去。

    阿嫣配合地閉上眼睛,遮蓋眼底始終清醒且冷淡的光,悶哼了聲,咬緊下唇,雙手抓緊床單,抓出一道道糾結的皺痕。

    肢體交纏,靈魂震顫。

    最後,他濕潤的嗓音響起:「我愛你。」

    阿嫣露出一絲笑意,享受此刻身體的愉悅,待彼此平靜下來,便瞥了眼牆上的鐘,慢慢爬坐起來,點上一支煙,遞給他:「這句話,曾經有個女人等了很久,只可惜,她聽不到了。」

    那個真正的蘇嫣,至死都對他情深不悔。

    江離接住,微微擰眉:「什麼?」

    阿嫣沒回答,起身穿衣,先給小美髮消息,然後拿起他的手機拋過去:「江總,看看微博。」

    他皺緊眉,低頭盯住屏幕。

    阿嫣的絲綢睡衣外邊,只披了件敞開的針織衫,靠在窗邊,耐心地等他看完。

    下雨了。

    窗帘掀起一絲縫隙,可以看見玻璃窗上縱橫的雨水,像永遠無法停止的眼淚。

    原主的記憶中,也有這樣的雨夜,那個男人站在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樣,如同隨意操縱生死的神祗,將她踐踏進污穢的泥水。

    整個世界都是髒的。

    江離神色驟冷,抬眸:「你什麼意思?」

    阿嫣微笑:「說了睡你三次,多一次少一次都不行,我這個人很有節操的,最講信用。」

    江離站了起來。

    阿嫣淡淡看著他,一如既往的無所畏懼。

    江離眯起眼,一步步迫近:「你瘋了。」他忽的站定,深呼吸幾次,努力平靜下來:「刪掉微博,我陪你一起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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