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賀也聽到了郭東林獲救的消息，跟著松了口氣。
“喂，老海。”高賀聯系了林新海。
“在。”
“人找到了，我們就去收魚鉤了。”高賀說。
“現在，收魚鉤？”
“現在的海況不算特別差，可以作業。”高賀說：“要放假了，多搞一些金槍魚，回國後給工人們發個大紅包。”
“行。”林新海揉了揉眼眶，笑著說：“祝，發財。”
“發財。”
海洋漁業船工是最辛苦勞累，也是最危險的職業之一。可以設想為了生存而選擇遠離陸地，一旦發生事故的危險與無助。
出國捕魚，路上就要用去十幾天的時間……
大家出來，不就是為了賺錢。
現在的海況好很多了，主要是風停了。
他們的工作還很多。
今天……應該是昨天早上放的魚鉤，可以收了。
不僅有昨天早上放的魚鉤，還有前天下午丟棄的魚鉤，也得過去收了。
陳遠推動油門杆，很快就追上兩條輔助船，跑在前面給他們帶路。
輔助船沒有雷達輔助設備，天黑了，在沒有光亮的海域，那就是睜眼瞎。
一點過，陳遠看到了大魚號，打了幾下燈。大魚號很快給出回應……
“看到你們了。”林新海說：“快點過來。”
陳遠開著釣魚艇靠近大魚號，道：“老高他們出去收魚鉤了？”
“剛才是準備和我一起出來找東林的，現在人找到了，風也停了，就出去幹活了。”林新海說：“東林怎麽樣？”
“嗆了些海水，得讓張醫生看看。”陳遠說。
“嗯。張醫生準備好藥品了，還有何飛，他沒事吧。”
“何飛額頭的傷，應該需要縫針。等張醫生來看看，不行的話，我就送他們去羅浩那裡。”陳遠說。
“這次真的是媽祖保佑了，還好找到了東林。要不然，我……”
“別說那些了。注意一下，我們船靠過來了。”
“好……”
周升出去接張醫生。
大魚號的甲板船舷邊上站著很多人……
“東林沒事吧。”
“東林怎麽樣。”
周升扶著張醫生下來，擺擺手：“沒事。等張醫生看看……”
張醫生進去看了郭東林，沒有大礙。郭東林也醒了過來，張醫生給郭東林拿了一瓶葡萄糖，先給他喝下。跟著就檢查了何飛的傷口……
說起來，何飛的傷口好像更嚴重一些。
如此一對比，就知道郭東林沒什麽大礙。
得到張醫生的答覆，陳遠提著的心，終於是落了下去。
“張醫生說了，郭東林沒事兒。”陳遠回到船艙，在無線電裡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林新海說。
“瑪德，嚇死我了。等著東林回來，看我不收拾他……”羅老四暴躁道，但臉上洋溢的笑容，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郭東林失蹤，將羅老四也是嚇得不輕。還好人沒事……
“行，我們也出去收魚鉤了，你們回去礁湖看著東林，讓東林好好休息。”林新海道。
“好，我們去礁湖休息了。”
陳遠用對講機聯系了兩艘輔助船。讓他們跟在自己身後……
礁湖有暗礁的。
進去礁湖的避風灣，大白泊好錨。兩條輔助船就一左一右的靠了過來……
郭濤最先跳到船上：“東林呢。”
“在船艙裡面。”陳遠說。
張醫生走了出來：“陳總，周總，要給東林煮一些吃的，最好是粥。東林現在的身體很虛……”
“好。”
海上漂那麽長時間，海況有差，在海裡，特別消耗體力。
郭東林之所以剪釣浮球，而不是一直在延繩釣浮球那裡等待救援，就是因為沒有力氣了。
將浮球剪了，然後將繩子捆綁胳膊上，借助浮球更省力。
今天海浪大，經常有大海浪和浪湧過來淹沒浮球。他也是不得不剪斷浮球的繩子……
還好郭東林有隨身攜帶小剪刀的習慣，要不然……
陳遠進去冷凍船拿了魚，煮魚粥。
郭濤他們幾個進去船艙，看到床上躺的郭東林，一個個都笑了起來。
“你特麽的，嚇死我了。”李國瑞眼眶紅紅的。
“狗日的，禍害遺千年。”孟建山笑著道。
“瑪德，你狗日的命……真硬。”戴可願走上前：“沒事吧。”
郭濤就在旁邊看著，舒了一口長氣。
“我沒事。”郭東林眼眶通紅，面上卻露出笑容。這是劫後余生的笑聲……
在海上，黑漆漆的茫茫大海，又有浪湧翻滾。能活下來，太不容易了。
強烈的求生欲，人往往能夠突破身體的極限。
郭東林能活下來，真的……太難了。
在經歷了覺悟後，郭東林現在的笑容，很帥。
“你怎掉下去的……”郭濤說。
“我暈船，本來要回去寢室的，上來後想撒個尿，就去了護欄邊……哪知道我剛掏出來，尼瑪的，船身忽然大傾斜。那時候我腦子是蒙的，暈船了，腦袋昏昏沉沉，就掉下去了。”郭東林說。
“草……你不知道叫啊。”
“我叫了。”郭東林苦鱉的樣子：“我落水後，還冒出頭來呼喊來著。”
郭濤長長的歎了口氣：“現在沒事了。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
郭東林擦拭了一下眼眶：“你們幾個狗日的。”
“草，怎還罵我們了。”戴可願說。
“你們麻痹的……狗日的……老子……”郭東林說著，說著就哭了，哭的特別傷心。
好一會兒後，郭東林才道：“天黑沒有多久，我就看你們的船了。我使勁喊，你們沒回應……”
戴可願一臉尷尬。
楊巡他們在旁邊看著，也是面帶笑容。能罵人，那就是沒事了。
那時候風大，浪有大，還有船的引擎聲音……根本聽不到。
而且天黑了，他們也看不到。
“還有，你們幾次從我旁邊經過。距離最近的一次，我能看到你們在船上……估摸著就二十幾米。我草，你們幾個狗日的……”郭東林說著又哭了，眼淚止都止不住。
現在想想，那是越想越後怕。
要是陳遠他們沒找到自己，那自己就……
堅持到明天早上？
恐怕堅持不到了。
不過，誰又知道呢。
大概也就是八點過的時候，兩條輔助船出去，當時距離郭濤最近的大概只有幾百米……
然後是十點過，有一條船距離他大概只有幾十米。
還有十一點過的時候，不知道那條船，距離他特別近，只有二十幾米。他們船也不是特別快，但是怎麽呼喊，也沒有回應。那個時候郭冬臨已經力竭了。
這麽說吧，郭東林早就看到過來救援自己的船隻了。距離最近的時候，甚至看到了船上的人。但是船上的人，看不到他……
如果不是看到海上有船在尋找自己，郭冬臨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
現在有了一些精神，郭東林越想越後怕，越想越委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