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天倒也沒反抗,還順勢把手摟在了陸白的腰上。
陸白微微支起身體看他。
燈下看美人本來就會多一層濾鏡,陸白深愛賀錦天,天然濾鏡就更厚。況且賀錦天原本就是好皮相,只是他身上氣勢太強,所以許多人只敢在心裡感嘆一句,並不敢拿到明面上造次。
可陸白敢,他不怕賀錦天的氣勢,更不畏懼把心裡的話對賀錦天說出來。
因為,陸白知道,他的學長,希望他活的自由,活的鮮活。
陸白低頭試探的吻住了賀錦天。
不是第一次深吻,可陸白的吻就像他藏起來的心,又軟,又乖順,還帶著一點說不出來的青澀。
這樣的純情,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引得賀錦天失控,想要反客為主。
於是,等一吻結束後,陸白和賀錦天的位置已經對調了一下。陸白看著賀錦天,陡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緊張感。
被人高高在上的打量這種情況,陸白經歷過許多。在他的認知裡,那些嘴臉都是極其惡劣,且讓人厭惡的。
可賀錦天的卻截然不同,不僅沒有任何壓迫感,而且他的眼神溫暖得讓陸白有種自己深陷在夢裡的不真實感。
賀錦天見他突然呆住,又低頭親了親他, “會害怕嗎?”
他擔心陸白會有不好的聯想。
陸白搖搖頭,抱住賀錦天的脖子,抬起頭蹭了蹭賀錦天的側臉。
“我不會害怕的。因為是學長呀!”
所以哪怕是一樣的姿勢,一樣的場景,哪怕賀錦天跟他角色扮演,回到當初被迫調丨教的現場,陸白也不會有任何心理陰影。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學長,從來都不會傷害他。不管在哪裡,因為什麼,打算做什麼,賀錦天都永遠永遠不會傷害他。
陸白這樣全心的信任乖得要命。賀錦天有一瞬間把他現在的樣子和當年第一次見到陸白時候小孩安靜的坐在他身邊聽他講故事的樣子重合了。
彷彿記憶裡那個孩子就從來沒有改變過。
賀錦天心裡一動,乾脆翻了個身,好好地把陸白抱在懷裡,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聽你的,等到婚禮的時候再說吧!”
相愛的人近在咫尺,* *和占有欲就難免會隨著身體的接觸而變得濃烈起來。可賀錦天卻覺得,他應該在等一等陸白。
他們的初見和重逢,甚至連訂婚都帶著血腥氣,所以,就更應該有一場溫馨又甜蜜的婚禮來讓一切變得圓滿。
這不是陸白單純的想要,而是賀錦天全心全意的想給。
就像陸白過去當線人時從不問他的名字,只為了有一天暴露的時候,不會在無法自控的情況下牽扯出他的名字一樣。賀錦天也同樣把陸白放在心裡,牢牢地記住他最真實的模樣,在每一次短暫的對視裡,都讓陸白知道,他不是別人,他是他自己。
摸了摸陸白的脊背,順著肩膀,賀錦天低頭就能夠看見陸白身後蝴蝶骨的弧線。因為瘦弱,反而顯得陸白整個人都格外纖細。
“再看什麼?”陸白的頭埋在賀錦天的胸口,說話的聲音也有點悶悶的,反而顯得像是在撒嬌。
賀錦天被自己的腦補笑道,過了一會才輕輕地說道,“阿白,你還是太瘦了,再養養吧!”
陸白折騰一天,精力難免跟不上,賀錦天說前半句的時候,他還嗯了一聲,想要答應說會好好休養。可後半句沒說完,就已經睡著了。
賀錦天幫他拉好被子,伸手關了燈,也跟著一起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賀錦天慣例起來上班,意外發現陸白也跟著揉著眼睛坐起來了。
“這麼早就去公司?”賀錦天十分詫異。
陸白還迷糊著,下意識搖了搖頭,“我要去晨跑。”
“怎麼突然就想去了?醫生建議的嗎?”賀錦天有點奇怪,他前幾天才陪著陸白去複查,他記得醫生也沒說什麼啊!
陸白還睡不醒,模糊的解釋了一句,“不是,是我自己要去。”
“大冷天的別折騰,聽話。”冬天的風最硬,又是早晨,賀錦天可不想陸白出去折騰一圈再感冒。
可陸白卻歪著頭看他,慢吞吞的說了一句,“那萬一我體力不好怎麼辦?”
“那有什麼關係?你本來身體就弱,體力差一點也不要緊。”賀錦天想到陸白平時工作上雷厲風行的樣子,忍不住又逗他一句,“就算你一點力氣也沒有,也能空手禽歹徒。爆發力好就可以了。人都有長板和短板。”
陸白睜不開眼,意志也不夠堅定,但還是努力反駁,“是爺們怎麼能不行!我要去跑步。”
賀錦天琢磨了一下這句話,連帶上昨天晚上兩人的討論內容,頓時明白了陸白的打算,忍不住笑著親了親陸白,感嘆道,“阿白你怎麼這麼可愛?”
陸白被親的更暈了,下意識往賀錦天懷裡蹭。早晨這種微妙的時候,最容易擦槍走火。
要是放在平時,賀錦天也就讓兩人冷靜冷靜。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白今天格外可愛的緣故,賀錦天自己也跟著有點失控。
於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又和陸白窩在了被子裡。
陸白青澀,看著動作大膽,可實踐次數為零。再加上抱著他的是最喜歡的學長,近乎賀錦天在他耳邊親一親,陸白就蒙了。
思想上的巨人轟然倒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和生理已經雙雙繳械投降。
賀錦天把人從被子裡撈出來,親了親,笑著問道,“還去跑步嗎?”
“……”陸白氣都沒喘勻,震驚的發現自己和賀錦天的體力全然不成正比。就算跑步也沒有卵用。
畢竟,他還沒開始動,就累了。而賀錦天依舊神采奕奕。
差距太過懸殊,陸白選擇自暴自棄,原地鹹魚。
賀錦天幫他把被子蓋好,本來想幫陸白在洗個澡,可看陸白已經馬上就睡著的樣子,決定還是先偃旗息鼓。
可是下樓的時候,還是多囑咐了管家一聲,如果陸白起不來,就別喊他。讓他多睡會。公司那頭他幫著陸白和爸爸請假。
管家直接答應下來,並沒有多想,只是多問了一句,是身體不舒服嗎?
“那倒沒有。”像是想到什麼好事,賀錦天難得臉上笑意明顯,“就讓他好好睡就行。”
說完,賀錦天吃了早飯,就出門了。
等又過了一會,賀夫人夫婦也起床吃飯出門上班。
意外沒在餐桌上看見兩孩子,賀夫人難免多問一句,聽說賀錦天走的早,陸白還沒睡醒,也沒有在多問,只是囑咐管家看時間差不多了,想著喊陸白起來吃點東西,別一味地睡。
“您放心,我會的。”
“嗯,那我們也出門了。”
夫妻倆今天也是各有各的安排,很快也離開了。
等陸白被管家輕聲喊起來的時候,腦子還有點短片。可身上那種讓人微微發軟,又並不算疲憊的舒適感,卻讓陸白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和賀錦天大早晨的在房間裡做了什麼。
幸好賀錦天臨走前換了氣,屋裡並沒有曖昧的味道。可被子下面光著的腿讓陸白有一瞬間不知道怎麼回應管家的話。
幸好管家沒有盯著陸白起床的意思,看他回應了,就順勢去了樓下。
陸白等管家關上門,才鬆了口氣。摸出床頭的手機,果然有賀錦天發來的信息。
“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別勉強,聽話。”
非常貼心的留言,可陸白有種微妙的被調侃了的感覺。重新把頭埋在枕頭里,上面還殘留著賀錦天身上的氣息。
分明平時這樣的氣息都會讓陸白覺得十分安全,可今天卻總讓陸白莫名覺得臉上燒得厲害。
抿了抿唇,陸白乾脆起床打算洗個澡換衣服趕緊出門。
賀錦天已經幫他和父親請假了,所以陸白今天不去賀家,而是打算去自己投資的那個畫廊一趟。
過了年就是賀錦天的生日,陸白有樣禮物想要送給他。但是還要花些時間來準備。
心裡想著事兒,陸白隨手從衣帽間拿了外出的衣服換上就下了樓。結果發現管家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樣。
“怎麼了?”陸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沒有什麼不妥。
管家搖搖頭,“沒事兒,只是第一次看你這麼穿,很好看。”
“謝謝。”陸白心情不錯,和管家一邊聊天一邊吃了飯,然後也跟著出門了。
陸白整個下午都窩在畫室,等到晚上飯點才回來,和賀錦天腳前腳後進門。
賀夫人先看見賀錦天,趕緊讓他上去換衣服還下來吃飯。又看見後面進門的陸白,也愣了一下。
“我是穿的不太得體嗎?”因為沒去公司,所以陸白沒有穿正裝。結果被賀夫人和管家這麼盯著,頓時也有點懵。
“沒有沒有,穿著好看!快去換衣服,然後下來吃飯!”賀夫人把陸白往樓上推了推。
陸白走上去,隱約聽見賀夫人和賀父說,“小兩口就是感情好。”
所以,到底怎麼了?
陸白滿腦子都是問號,而這個疑惑,直到在臥室裡看見賀錦天之後,才得到了解答。
賀錦天驚訝的打量了陸白,然後忍不住笑著說道,“這不是我大學時候的衣服嗎?從哪翻出來的?”
“……”陸白遲鈍的看了一眼衣帽間的鏡子。冷色調的襯衫,硬朗的牛仔褲,還有外面簡潔的羊絨大衣,的的確確是大學時候的賀錦天,會有的打扮。
只是早晨美色誤人,讓陸白把賀錦天的衣服和自己的混了。重點是,陸白竟然整整一天都沒有發現,甚至連家裡的長輩都看見了。
陸白把頭抵在賀錦天的肩膀上,自暴自棄的說道,“學長,要不我晚點再去吃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