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儼皺起眉, 隨便挑了一段對他說道,“就錄第三段的台詞。”
小河豚忐忑的帶上耳機,站在了麥的前面。
外面陸白和另一個演員聽不見裡面說什麼,但是能看見小河豚的神態。
雖然粉絲吹得有點過了, 可這位是童星出身, 演技自然也是有點的。幾乎一秒臉上就出現了那種惶恐畏懼的神色。
接著, 他後退一邊, 扶著麥,像是想讓自己的嗓音壓低些。
開開合合, 說了很多話。
又過了五分鐘,他不知道為什麼呆立在那, 然後陡然哭了起來。
“這,這演的是哪段啊?”另外一個被嚇得夠嗆。
陸白琢磨了一會, 誠懇的評價道, “可能哪段都不是,被岑溪儼罵的。”
“啊?”
“嗯。你想想他那個台詞?肯定是第一句就被抓住不行,然後就被打回去讓他重新開始。反復幾次都不行, 小河豚更入不了戲了, 岑溪儼就把他罵哭了唄。”
“……”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不過等等, 小河豚是誰?”
“你看他氣得要命的樣子, 像不像河豚?”
“噗。千萬別讓尚培竣聽見,他又該生氣了。”
“名字還不錯, 你叫什麼?”
“宮霖。我們都知道你叫陸白。”
“你好像不太緊張?”
“當然不緊張。肯定選不上啊!我那個演技不行。這次答應過來,都是陪著尚培竣來的。選得上選不上,他那個脾氣我怕得罪岑影帝。”
“得罪不了。”陸白挺喜歡這倆沒什麼壞心眼的小孩, 於是特意提醒道,“如果你不認真,反而才會得罪岑溪儼。”
宮霖頓時反應過來,趕緊向陸白道謝。
是這樣,岑溪儼對把演戲視為夢想。不會演可以,但輕視不努力不好好演,就是在輕薄他的夢想了。岑溪儼最膩歪的就是糟蹋劇本的人。
於是很快,宮霖也安靜下來,坐在旁邊看劇本。
外面宮霖的經紀人拍了拍尚培竣的經紀人,“這個陸白人不錯,這次還得感謝他照顧了。”
“那也沒用。他現在這狀態,這倆祖宗真和他混在一起,就真的完了。”
圈裡人都心知肚明,寰宇倒了,陸白看著風光,實際上就是
將入虎口的羔羊,風口浪尖上的細浪。
更別提他後面還藏著五個叛徒。早晚會出事兒的。
感激歸感激,可真不能用一輩子去拚命。
就在倆經紀人說的時候,尚培竣紅著眼楮從裡面出來了。
“……”沒成。他這兩字還沒說出來,就奔著宮霖撲了過去。哼哼唧唧的要撒嬌。
可那頭岑溪儼已經喊著宮霖進去了。宮霖心一橫,乾脆把他撕下來,扔到了陸白懷裡。
陸白坐在那裡,憑空懷裡多了一個人,臉色瞬間就白了,身體也僵硬了起來。
他扛著劇烈的心跳,正對上同樣愣住的尚培竣。
尚培竣︰QAQ
陸白嘆了口氣,扛著抗拒拍了拍他的頭。尚培竣顧不上別的,扎進陸白的懷裡,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岑溪儼,岑溪儼也太凶了啊!他平仄不好是天生的。已經很努力地再改了,怎麼就是蠢到極點的王八秧子了?
罵人就罵人,怎還帶給人改物種的!
陸白聽著他嘟嘟囔囔,眼裡多了些許笑意。可背後的衣服,卻漸漸染上汗意。
岑溪儼看監控看見這一幕,哼了一聲,評價道,“沒斷奶!”
然後就更生氣了,“這個陸白,當自己是幼兒園大班阿姨嗎?我讓他來試鏡,他給我來這帶孩子?”
岑溪儼形容的太精準,邊上工作人員和導演都笑了,尤其是導演,還生不怕事兒大的說道,“快,把這些都錄下來。這三小孩太好玩了。節目天天廝殺和打仗一樣,弄點呆萌的,也緩和緩和。”
“……”自己團隊的員工和粉絲一樣完全不care自己,岑溪儼也懶得管,直接把苗頭全都對準了裡面的宮霖。
這下可好,沒五分鐘,宮霖也紅著眼楮出來了。
雖然沒哭,也沒比尚培竣好到哪裡去。
“是不是好可怕?”尚培竣拉了拉他的手。宮霖啞著嗓子沒言語。
陸白遞給他一塊喉糖,宮霖吃了,含了一會才好一點。
裡面喊陸白進去,尚培竣給陸白打氣,“你可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一定要成功然後氣死岑溪儼。”
宮霖也點頭,“對!一定要加油!”
對岑溪儼共同的怨念之下,這倆孩子也忘了之前看陸白熱搜嘿嘿發笑的時候了,等到陸白進去他們
才反應過來,臥槽!陸白那演技,他倆都不行,那陸白……不是更完蛋了嗎?
頓時嘴裡的糖都不甜了。
而此時岑溪儼那頭的氣氛也變得冷凝起來。
“岑哥,要是陸白真的不行,咱們只能請老戲骨了。”
“那就現在想想可以聯系誰吧!”岑溪儼沒有立刻給出試鏡段落。
他本來以為宮霖和尚培竣裡總能有一個可以。卻沒想到這兩人一個台詞不行,一個台詞沒有共鳴感。完全不可以。
至於陸白……他隨意抽了一個數字,對陸白說道,“開始吧!”
他連簡單說戲和給陸白入戲的時間都沒有,畢竟岑溪儼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陸白會演。
然而下一秒,從耳機裡傳來的一聲細細的氣音,就讓他的心也跟著蜷縮了一下。
岑溪儼敏銳的看像錄音師。
玻璃的另一邊,陸白不知道什麼時候跪了下來。他的麥拉的很低,幾乎挨近地面。而陸白的額頭也一樣觸踫在地面,身體蜷縮成了一團。
“臥槽!岑哥你抽的是被毒打的那一幕!”
岑溪儼恍然反應過來,是那一幕。也是《藍色房間》整部劇最讓人驚心動魄的一幕。
這是男孩第三次試圖逃跑,而這次囚|禁他的男人也不打算繼續姑息,他要給男孩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他將男孩踹到在地,穿著皮鞋的腳踩上了男孩的手。然後他按住了男孩的後背,禁止他掙扎,接著,他的腳底一點一點用力,活生生將男孩的手指,一根根踩斷。
男孩是有個鋼琴夢的,曾經也在小鎮的音樂節裡大展身手。能夠支撐他熬過虐待的,就是逃離之後可以繼續視線夢想。
而現在,男人卻將他的夢想,活生生碾碎了。
而陸白配的這段,就是男孩被踩斷手指時的場景。
陸白發出的第一聲氣音,就是男孩疼痛至極的呻|吟。
和眾人一開始的印象不同,陸白演技非但不爛,而且好到令人怎舌的地步。
“去,把外面兩個幼兒園小朋友叫進來。讓他們看看什麼才叫演技。”岑溪儼對陸白的印象幾乎瞬間扭轉。
很快,尚培竣和宮霖也來了,導演組給他們一人一個耳機,讓他們聽陸白如何演繹台詞。
入耳是一段隱忍
的氣音,每一聲,都代表著徹骨的疼痛。代表著踩在手上的力道又更增加了一分。
疼這種感覺,如果快而很,也就罷了。一瞬間的劇痛之後,剩下的麻木反而沒有那麼難忍。可這種折磨就不一樣了。
這不僅僅是□□上的傷害,更多的,還是精神上的戕害。那個男人,在逼迫男孩,讓他屈服,讓他絕望,讓他再也生不出背叛的膽量。
“不……”陸白的氣音裡陡然加了一個字眼。
眾人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錄音師裡,陸白依然維持著那個姿勢,可他們卻仿佛看見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在逼問他,“還逃不逃跑了!”
“我,我……放開!”陸白突然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而他在地上的手指也猛地抽動了一下。接著是渾身都在顫抖。
“不行,不行,放開我的手。”他劇烈的掙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要反抗,他的手不可以出事。這是他最後的夢想。如果以後連鋼琴都不能彈奏,那他逃離與否還有什麼意義?
被活生生囚|禁這麼多年,他為人的資格和驕傲,也早就被磨滅了。
可男人,又怎麼可能放過他?
至於這些掙扎的力道,對於強壯的男人來說,也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他的腳,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主人,主人我錯了,不行,會斷的。”
“你就是個惡魔,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詛咒你下地獄!”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您,放過我吧……”
從一開始的哀求,到屈服,到崩潰之下的詛咒,再到最終的絕望,陸白將這段心裡變化演繹得淋灕盡致。
那一聲聲的慘叫,都像是叫到了人的心裡。如果不是鎖著門,甚至還有人想要沖進去,把陸白從地上抱起來,保護他。
但晚了,男人最後的力道壓下。
陸白的身體猛地一彈,“啊——”
這一聲慘叫絕望至極。不僅僅是痛到了極致,也是絕望到了極致。
他的手指斷了,他再也彈不了琴了。至於以後還當人還是當狗,其實……也無所謂了。
因為,他的明天,已經徹底消失。
陸白的段落已經錄製結束,
他從地上站起來,半晌沒有等到岑溪儼的評價,試探的問了一句,“需要重新再來嗎?”
這一句話,讓岑溪儼和外面所有親眼看見陸白試鏡的人都緩過神來。
第一反應就是,蒼了天了,到底是誰他媽說陸白沒有演技的?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區留言有四十個小紅包掉落,有三更,一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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