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5
掛著一臉戲謔著念叨著「醋醋醋醋茶」的紀教授,作為一隻習慣了沒有天敵的熊寶寶,絲毫沒有意識到潛在危險的逼近。
繚繞蒸騰的溫熱水汽中,清冷而危險的雄性氣息已經灼灼燒到了眼前。他卻還遲鈍地眨了眨眼,心想今天未都挺主動——絲毫沒有想過平常任由他調戲的那隻小綿羊,一旦心態開始崩,就會進入一發不可收拾的狼化狀態。
這麼巧,今晚還是個月圓之夜。
於是下一秒,後背就生生貼在了冰冷的瓷磚上。唇被堵住、封死,狠狠碾磨、氣息交纏。
作為獵物被人攫取的某人卻還在美滋滋想著,嗯~渾身醋味的黎總也不錯,酸酸甜甜,更美味了。
撬開的牙關,被席捲進來的靈巧唇舌糾纏追逐,濕潤的空氣裡,染上了一絲令人戰慄的腥甜。
黎未都是個絕對意義上的親吻高手。溫柔、霸道,又能認真細膩地照顧到愛人每一寸最為細膩的觀感,夠察覺到所有最微小的戰慄和湧動,然後愛撫、廝磨、無限放大。
紀鍇已經有過一次被他吻到渾身發軟的經歷,
現在大腿又有點發抖。
好在對方這次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直直把人逼到眩暈窒息都不肯放過,否則就憑浴室空氣稀薄,紀教授很懷疑自己可能就此被過失殺人弄死在這裡,同時職業病地開始認真思考這要是判刑的話最高能有幾年。
放開他唇的人,蜻蜓點水親吻了吻他的唇角。他正要回吻,脖子卻又酥酥麻麻被一啄、又是一啄,順著經脈、鎖骨,一路細細密密地親吻了下去。
浴室裡的熱度,徹底像是炭火上被澆了一勺水一般蒸騰了起來。
黑色的瞳染上了一絲晦澀的霧氣,視線緩緩下移,黎未都身上原本掛著最後一件白襯襯衫,如今在花灑下更是濕透了,緊緊黏貼在身上。
隱隱約約地露出下面白皙的肌膚、淡青色的血管,比起一絲不掛,這樣掛了那麼一點點的畫面,反而更有情色意味、更加挑戰觀感得多。
浴室頂上的日光燈在他濕透的瀏海上抖落了些絢光的顏色,原本還有些禁慾寡淡的臉,整個因為眼中明亮而鮮活的慾望,徹底稜角分明地有力張開。
啊,不行了。
他好帥,未都他真的好帥好誘人感覺好可口!
賺了賺了賺了。心裡一陣爆棚的暗爽,再往下繼續默默視姦,嗯,精瘦的腰身也棒極了,還有那若隱若現的腹肌和人魚線……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整個人都太好看了吧!
超想吃的!身體遵從慾望,硬硬硬得發漲!就在這難忍的關頭,有什麼涼涼的東西直接覆了上來。
紀鍇一個激靈。
黎未都那一向低溫度的手,現在被花灑的水溫提升了些溫度。就是那隻手,那隻被左研用無數邪惡形容詞形容過的手,修長的指尖正……
短暫的懵逼之後,緊接而來的是滿滿的雀躍興奮——眼巴巴苦等了這麼多天,大魚大肉的人生終於要等來了是嗎?
幸福來得太突然。果斷頭腦缺血,所有的血液直往接觸的地方狂流。
修長的指尖像是驟然被燙了一下,觸電般地一顫。蒼白的臉頰閃過一抹緋色,眼中則出現了片刻的迷茫。紀鍇當即一步欺身上前,渾身雄性荷爾蒙,把黎未都整個兒徹底堵在狹小的浴室間裡。
事已至此。
以前撩了不操,今天都親切握~手~了,你還想往哪跑?!
……
「黎總,我知道你想瞭解我。」
「但我真的覺得……咱們完全可以以後再慢慢瞭解,嗯?」
一個「嗯」字,尾音帶滿了沙啞而慵懶的誘惑,像是在邀請,成功酥地黎未都狠狠一顫。紀鍇見勢頭不錯,馬上再接再厲,貼著胸湊到人家耳邊,繼續用低沉的聲音蠱惑:
「這兒那麼好,又難得良辰美景、幕天席地的。不做點什麼,真的可惜了。」
說話間,兩手果斷拽住人家手腕。浴室空間特別狹小,掙扎間很快就把人堵得轉了個身。四目相對,眼中帶著溫暖的光點,曖昧笑著用額頭、用鼻子和唇抵著,氣息交纏。
噗,傳言「一個男人在想要把別人哄上床,什麼鬼話都敢說」,結果還真的是這樣。
神特麼的「幕天席地」都出來了!
紀鍇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救。不過說真的,這燈光這玻璃,眼前美好的一切確實有一種徜徉在靜謐星空下的錯覺。
這間酒店為情侶的美好夜晚努力的程度,已經不是五星好評能夠承載的了。
今晚如果能得手,紀鎧甚至覺得應該乖乖拿出一個月的工資,雇他幾百個吹子狂刷好評。
確實超好評啊!浴室雖然小,但是佈置浪漫又五臟俱全,淋浴間外面還橫置著那麼超豪華大浴缸——一方極閃、純玻璃透明質地,像個價值不菲的超大琉璃魚缸。
剛才就想泡澡,所以已經放好了蒸汽騰騰的熱水,水上此刻還漂浮著一隻可愛的小黃鴨。
當然,仔細想想如果不單純用來泡澡的話,就更能玩出無限花樣百出的play了。
既來之則用之,又何必暴殄天物?
何況「星空」下還不止有浴缸,更有妙曼的水沙發,懶洋洋的貝殼床,鄰河搖曳的浪漫窗台,裡面還有白白軟軟可以滾來滾去的可愛長絨毛小地毯……
每一處都在低語著,來啊~快活啊~千萬莫負好時光。
蠢蠢欲動,熱血緩緩沸騰,就連體內沉睡著的拔刀怪力也跟著甦醒了。笑著連誘帶拽,把人成功逼進浴缸,自己則不要臉地馬上騎了上去。
熱水溢出了一些,燙著每一寸皮膚舒爽地酥麻。看向身下那高鼻樑單眼皮、濕了身無措的俊美王子殿下,紀鍇完全止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電視劇裡面的那些地主惡霸,這麼多年真的錯怪你們了!
強搶美男的戲碼、還有把人良家男子調戲得羞憤欲死的戲碼,都真的好有快感啊。而且當對方露出這樣無措的表情時,真的根本無法壓抑想要蹂躪他的原始衝動啊。
當然,心裡這麼想,臉上卻一派正直真誠。抓起黎未都一隻修長美好的手,就往自己胸上狠狠一抓。
「未都你相信我,我是肯定會對你負責的。」
按壓著,大力揉了兩下。
「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跳,很平穩對吧?證明我沒在對你撒謊。」
黎未都:「………………」
胸肌飽滿、結實的觸感已經夠爆炸了,居然還燙手,特別燙!又燙又硬,有種捏在半融化的黃油塊上的錯覺,彈、硬、滑膩!
幾乎是生理性地就顫抖起來,想縮手卻被反手壓得更緊。肌肉幾乎從指尖溢出來……
「……」論老實人都是怎麼樣被玩壞的!
紀鍇的目光灼灼望過來,逼得他垂眸。燈光恰好從左側打過來,右側是滿是星光的昏暗房間。明暗的交界線就這麼分明地劃分畫在眼前眉目俊朗的男人的臉上。
光明的一半,像是丰神俊朗的太陽神。陰影中的另一半則像是月下冥王,帶著幾分幽暗的慾望,越靠越近。
「……未都。」
聲音也故意壓低加磁了,就像是有實體、能如同一圈圈波紋打在人心上一樣。整個心尖發癢、發麻,周身濕熱。趕忙連整個頭都底下,不敢再抬頭看否則分分鐘要把持不住。
紀鍇卻沒有放過他,湊到他耳邊,溫熱的風,忽悠悠把腦漿暖成了一團漿糊。
「我是真的想要你。」
再抬眼時,卻只看到眼前一片招搖、冶艷的罌粟田。
野生的、充滿陽剛的雄性氣息的、鋪天蓋地卻又滿是危險誘惑感的甜膩邀請,簡直難以抗拒。
可怕。
黎未都以前就知道紀鍇性感。直到被原始而囂張的荷爾蒙拖拽撕扯,才明白那究竟是怎樣一種不可抗力。
像是甜蜜黑暗的深淵伸出來的一隻手,牽引著他,支配所有感官墮入鴻蒙之初。
……
「噗,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眼睛怎麼那麼紅了,不是都要哭了吧?」
「別呀~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則,你跟我說過,剛才是跟你鬧著玩的。」
身體被親暱地摟了過去,耳邊人笑得爽朗,同時不忘戀戀不捨加小邪惡地又戳了幾下他某個挺硬的部位。
雖說調戲民男、逼良為娼的戲碼很有快感,但紀鍇可捨不得對他家小木偶來硬真的。
剛才的所有誘惑,本來就都只是平常調戲的變種版本而已。
紀鍇覺得這玩笑並不過分——你天天把我憋得那麼難受,我當然也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偶爾撩得你也硬了、還不給你滅火吧?
這樣,就算慾求不滿落得X功能障礙,大家也一起障礙,誰也別嫌棄誰!
正得意著,直接被兇猛推倒。
喂喂,硌著浴缸了……黎總,我的老腰!然而腰很快就不是重點了,黎未都整個壓了下來,眼底燃燒著熊熊的慾望。
「總裁,黎總,你幹啥?」
「哈,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撩你了!哈,我也不、不笑了!癢!別摸別摸我不行了,不玩了不玩了!快住手哈哈,你快點住手,我喊人啦!!」
「……」咦,讓你住手你還真住手啊!說好的「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呢?!
不知道「不要」只是「不要停」的情趣縮寫嗎?我去,老子到底招惹了個什麼樣一本正經的毫無人生經驗的……
抬起眼,黎未都愣在那兒,臉色有些發白,氣息整個兒是紊亂的。一雙眼睛帶著些讓人不解的猩紅,死死盯著他,那樣子好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他拆解入腹一般,卻又一直不見動靜。
黎總,老子這玉體橫陳的,被你弄得忽上忽下、忽硬忽軟。
今天到底是吃還是不吃,能不能給句準話?
轉念又一想,算了,管他吃不吃。
如果能吃到肉肯定非常驚喜,但就這麼單純地調戲他一番也一樣開心。雖然長此以往怕是得憋出問題,但還是好喜歡他。每一次肌膚的接觸,每一絲曖昧的氣息,每一句親暱的話,都讓人心滿意足。
胸口猛地一痛,是被黎未都的頭撞的——那人一把死死抱住腰,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
「……如果。」
「嗯?」
「如果,我真的是個神經病,你要怎麼辦?」
「……哎?」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怕。萬一我真的很危險,萬一我真的哪一天腦子徹底出了問題,你還會要我嗎?
紀鍇懵了幾秒。
「不夠瞭解所以先不做」,他一直以為是黎未都一貫的儀式感作祟。但如果,這句話真正的意思其實是……
「未都,未都。」喃喃地,輕聲叫著他的名字。甚至不敢用力抱下去,生怕一碰他就碎了。
「……」
「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說。我親生母親她……天生精神有問題,小時候在家裡,總會莫名其妙地聽見她哭、尖叫、甚至拿刀亂砍。我爸說……我也像那樣發過瘋,會和我媽一樣想要傷害別人、傷害自己。他說要不是捨不得我,早就把我關去瘋人院去了。」
「紀鍇,我好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可是我好害怕。最近真的太幸福了,越幸福我就越覺得恐懼,萬一我守不住這樣的幸福怎麼辦,萬一哪天我瘋起來,傷害了你……」
「未都,我這人品味獨特,就喜歡腦子有問題的。特別喜歡。」
黎未都的眼眶緩緩紅透了。大概是沒想到還有這樣安慰人方式,憋了半天,都沒決定好到底該哭還是該笑。
「真的,像你這樣的,完美符合我的擇偶條件。」
黎未都被他整得哭笑不得:「萬一哪天我也拿刀砍你呢?」
「那我跟你對砍,沒事你砍不過我的。我西瓜刀二段,黑帶級別。」
「……是跟你說正經的!」
「是正經的啊!我練西瓜刀好多年,都能生生插進十厘米厚的實木桌板,就我家桌上那個印兒!你上次擦桌子還問我怎麼回事的呀!」
「但是,如果我……」
「未都你放心,」一隻手撫上背部,緩緩收緊,另一隻手牽著他的手在腰上、腿上都蹭了蹭,「我是真的挺結實的,絕對不會輕易被弄壞。」
「……」
「反而是你啊,為什麼動不動就愛鑽奇怪的牛角尖?明明溫柔體貼又善良,我天天跟你在一塊覺得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銀河系,結果你居然會擔心這麼莫名其妙的事?」
「放一百萬個心吧。別說是我了,就算是之前那個紙做的小妖精,你也傷不著他。」
「有些人啊,真的就只是看著嬌弱而已,別被騙了。你倆在一起不成,有問題的絕對是他不是你,他才是一切災難關係的核心,跟誰都過不好的。你不一樣啊,你看,我們在一起都小半年了,我們多好對不對?」
日常黑一嘴小妖精,再光芒萬丈地牽起對方的手,進行愛的洗腦:「未都,你一定要對美好的事物有信心,要往積極的地方想,別怕。」
「你還有我呢不是?可以多相信我一點,稍微再多依賴我一點也沒關係的。」
「鍇哥搬板凳跟你講人生道理」系列,從來百試百靈。黎未都表情還是呆呆的,可暗淡的眸子卻像是緩緩染上了盛夏的螢火,看過來的目光盈盈都是柔軟的明亮。
浴缸裡滿滿的水,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熱了。
想要起身,卻從背後被一把抱住。黎未都咬著他的肩膀,像是要把他生吃下去似的,雙手指尖環過來拂過胸、腹,引起一股戰慄。
這、這簡直就是恩將仇報!老子花那麼大勁兒安慰你,你又給老子玩點火不滅?嗯……啊,可惡,別像那樣親老子的背……臥槽!
「呃嗚……」
一聲低吟,身子整個兒彎折下去,黎未都的手鎖死在他腰間,把他直接拖回浴缸。肌膚交纏驟然提高的溫度,暈染起整個世界沉溺進了夜的顏色。
熱,好熱。溫暖的空氣,花灑雨點的聲音沒斷,浴缸裡更層層激盪著水波,讓本來就敏感、又飢渴已久的身體不斷顫抖。
「去床上……」
「就在這兒,」黎未都的聲音溫柔,輕輕咬在耳邊,「有水潤著,我怕你疼。」
這!這是不是變相炫耀資本!?
你,你尺寸是不錯,但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疼?
「不是的。我……我技巧可能不是很好,也許會弄疼你。」
「……」開搞之前先說這話,感覺不是什麼好兆頭。
好在心理預期本來就沒有多高,老子可是連你X冷淡都打算硬生生吃下去的人!技巧差怕毛線,大不了以後重頭雙修!
行吧,老子今天就來試試到底有多不好!
紀鍇實在是沒想到,最後還居然真的需要水的潤滑,即使如此還是幾度勾下頭去,冒著虛汗狠狠咬黎未都的肩膀。
「疼嗎?」那人扶著他的腰,心疼。
臥槽!疼!這尺寸……這尺寸實戰效果比看著驚人多了!不科學,明明長著一張那麼無害溫柔的禁慾臉!
溫暖的水流倒灌。窗外夜色很深,路燈明亮,迷濛熱氣裡儘是迷迭香的暖風微醺。
身體終於像是榫卯般完美地契合後,黎未都一聲舒服低啞的低吟。紀鍇還在恍惚,忽然就被托住了要,繼而狂風暴雨驟然急至,天地變色。
渴望,甜美,月色撩人。整個世界就只有那人托著他身子的手、唇、吻、愛撫,以及掙扎無用的劇烈喘息,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的嘶吼和宣洩,全世界只剩下火熱的欲望。
世界顛倒,又重來。指甲無意識深深陷入背脊,把全身的重量都交託給另一個人,火燙之間萬木俱焚,什麼都想不了。
黎總真的……做人太謙虛了。
太謙虛了臥槽,還禮貌性地說了一句技巧不好?都玩那麼粗暴了要什麼技巧!超凶超猛舒服的!浴缸play get√,地毯play get√,窗台、窗台……
老子憋那麼久,值了!這麼想著,正被狂暴摧殘、舒服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耳邊卻聽到黎未都沙啞的呢喃:「紀鍇,我好喜歡你,我愛你。」
「為什麼……明明離得那麼近,還是想你想得快瘋了?」
動作輕柔了下來,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一般。呵,紀鍇喘著粗氣,感動是真感動,不爽也是真不爽!
求像剛才那樣、不要憐惜!直接反手一個肘擊:「給我好好幹!這種時候多幹活、少廢話!」
本以為自己帥呆,結果一句話直接把FLAG立得高高起。數個小時後……徹底被搾乾已經連話都說不利索,人家還在繼續好好、認真幹活。
我錯了,求下班!要死人了!
「未、未都……」
「怎麼?」那人低下頭來,親他。吻很溫柔,可其他動作更粗暴了。
「……」問題是,你鍇哥二十八九一條好漢,也不是那種能慫到喊出來「饒了我」的人啊!
結果,整個晚上,為嘴硬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最後連喊都喊不出來,無止境地重複身體被填滿並感覺身體被掏空。最後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第二天起來,完全不成人樣,不敢看鏡子裡面的臉。
黎總卻神清氣爽、比平常更帥了,就跟昨晚出力的不是他似的。紀鍇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欺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