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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刀呢? - 第48章字體大小: A+
     
       ☆、Chapter48

       苦等護照下來的那幾天,紀鍇也沒耽擱。

       呼朋喚友,開展了如火如荼的「健身房身材復健計劃」。

       「鍇哥還真是自律,明明身材都已經那麼好了。」

       好?毛線!紀鍇搖頭。

       出車禍前那才叫「真好」!想當初那胸肌腹肌的手感……不能回想,簡直殘念到想西瓜刀砍人。

       總覺得吧,等去了歐洲找黎未都……

       一起站在清朗的藍空下,滿眼大教堂、冬雪、綵燈和馴鹿。就算是無敵級別的X冷淡,也沒道理在這麼浪漫的氛圍中還保持萎靡不振了吧?!

       【在遇到那個人之前,老子還一直以為自己是X冷淡來著。】

       羊肉攤主贏健現身說法。

       哦,別看人長得又糙又凶,人是有對象的,對象還是位個高性劣但長得好的大美人。

       【最煩被人招被人碰,男的女的都煩。最後發現,咳,還是人不對。】

       紀鍇覺得有一定道理。

       只要撩撥的對,說不定人能勝天。

       所以,這幾天更是勤加努力,打算臨陣把身體維持在好看又好摸的巔峰狀態。

       一次拿下黎未都,給他來個徹底食髓知味。

       從此小木偶變身小狼狗,夜夜笙歌指日可待。

       ……

       跑步機男神回來了。

       健身房眾斜視黨,深深感覺到了什麼叫「冬天裡的一把火」。

       孤零零掛在一旁無人問津的電視,此刻正播放著題目為戚揚和朱凌「雙男主暗鬥」的新聞。

       紀鍇瞥了一眼,扭頭不看。

       之前只覺得戚揚最近好像挺忙,一段時間沒聽著音信了。

       因為從不關注熱搜,所以沒有follow到最近吃瓜群眾們喜聞樂見的「朱凌和戚揚撕逼反目」的各種作妖新聞。

       不肯坐同一部電梯,不願上同一期綜藝,宣傳新劇各種冷臉「零互動」,拍攝現場互刪台詞搶戲服,總之連續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戚揚最近確實沉浸在跟朱凌互撕。一身雞血、無暇他顧。

       夏導恐怕是眼瞎。

       南美之行,回來對朱凌的態度竟180°大轉變。以前各種瞧不上眼,各種嘲「馬上就要糊」,三個月後卻突然變成「這小子其實還是挺努力的嘛」。

       還親自推薦朱凌空降,到戚揚剛接拍的一部大製作民國劇擔任男二。

       這部劇是個大女主劇。

       戚揚的「男主」人設放蕩不羈又優雅情深。

       只不幸,在劇情四分之三的地方,英勇就義,掛了。

       而朱凌的「男二」,設定為女主吃喝嫖賭的渣前夫。劇情的最後卻經過國難家仇的刺激後改邪歸正,和女主患難見真情,HE了。

       一群腦殘粉立即嗷嗷叫著「跟女主在一起的才是男主」、「朱凌演技比戚揚好」,洶洶前來撕番位。

       戚揚覺得,朱凌應該是買了水軍。

       那個缺貨哪有那麼多粉絲。

       冷哼一聲,親自上陣,秒刪微博——「呵呵,有些人啊~本色出演」。

       朱凌隔天記者會笑瞇瞇:「是在誇獎我演技好嗎?話說回來,這戲其實吧,就沒戚揚什麼事。剛過一半就死了,有他沒他不都一樣嗎?」

       古風小鎮中,鏡頭對準二人。

       陳設是一方民國私塾,白天光下朱紅色的窗,硯台紙墨散落一地。

       戚揚飾演的教書先生一臉正氣:「凌少,今兒不下煙館子花柳巷快活,卻來在下學堂找茬。您該不是真如外面傳言所說一般,抽大煙抽得腦子出了問題?」

       朱凌飾演的富貴人家大少爺眼一瞪,一把摔折了檀木扇子骨:「姓戚的,他是我老婆!」

       戚揚:「戚某記得,凌少已經休妻……半年有餘。」

       「休了妻,他也還是我老婆!也輪不上你!你也不看看你什麼樣子!他那樣的大家閨秀、賢良淑德,就算急著再嫁,也不會看上你這麼個窮酸虛偽、整天沾花惹草的齙牙貨色!」

       劇本明明只有「窮酸貨色」四個字。

       朱凌擅自加了那麼一長串,導演也很無奈。但沒喊卡,畢竟情緒還是很到位的,尤其那氣得渾身亂顫、自顧自磨牙的樣子,好逼真!

       夏導說的沒錯,朱凌演技是進步了。

       「凌少今天,看著頗為來者不善。」

       教書先生挑眉微笑,被紈絝少爺一把揪住領子。

       「善者也就不來了!再跟你說最後一次,姓戚的,他一輩子都是我凌家的媳婦兒!你敢再去找他,我叫我爹打折你的狗爪、打斷你的狗腿!拔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頭,敲了你門牙!」

       戚揚:???也沒這句台詞!

       過分了吧,我兔牙招你惹你了了?!

       ……

       周亦樂真心覺得,娛記這工作其實不好幹。

       很不好幹!作為狗仔隊「見光死團」小領導,一晚同時接到戚揚和朱凌兩位小主「一起去吃飯」的邀約,可真是受寵若驚、瑟瑟發抖,分分鐘處在暴風中心。

       該翻誰的牌?

       正確的答案是,誰、都、不、能、翻!

       無數宮鬥劇用血淋淋的案例告訴你,現在站錯隊,將來是會被打入冷宮死無葬身之地的!

       「凌哥,真不好意思。請個假,我趁天冷,正打算去貝加爾湖拍藍冰呢,叫小王過去成麼?」

       朱凌的回覆,火藥味濃得嚇人:「沒事,知道你要去戚揚那。」

       周亦樂欲哭無淚:「都不去!真的,真去貝加爾湖看冰!明天就走!」

       第二天,小娛記淒淒哀哀,背著重重的防凍大炮筒從SB市轉國際航班。大冬天的西伯利亞,成天零下三十幾度,普通手機相機都會自動關機,必須背這種堅挺的玩意才能拍到罕見的藍……

       才能拍到有緣分的帥氣民工哥。

       ……

       第一次,離這麼近觀賞民工哥,怎一個帥字了得。

       就這麼巧,他坐過道,民工哥就坐在他隔壁的窗邊!

       上飛機前,民工哥脫下了黑色歐風厚羽絨服,露出裡面的襯衫和深色馬甲。自從和總裁在一起後,真的……整個兒越來越有范,越來越不像小民工了!

       當即腦補了一系列總裁教你穿衣服,各種嫌棄各種吼的暖甜小劇場。

       ……真好,有人愛真好。

       記得前幾次放小報新聞的時候,還有同事無責任看衰來著:「可別一頭陷進去,人家有錢少爺到時候玩膩了,被甩可是要傷心的。」

       結果,不也一直都好好的……

       等等,民工哥今天怎麼沒跟黎總在一起?

       抱著個背包,一臉凝重地坐著,眉心皺著看起來好像有些陰鬱。

       該不會……鬧什麼彆扭了?

       ……

       紀鍇全程沒有意識到身邊人在盯著他看。

       皺眉是因為擔心,片刻不離抱著背包,是因為裡面裝著黎未都的胃藥。

       黎總已經出國一週有餘。沿著英法德意等國繞了一圈過來,現在都已經跑俄羅斯去了,他這邊才剛剛出發。

       為什麼會耽擱這麼久?

       當然是因為那該死的申根簽證。

       紀鍇之前完全沒想過,大歐洲居然那麼傲嬌。一個旅遊簽證而已,要的材料真不是一般的複雜繁瑣,羅列下來各種證明文件居然十好幾條。

       因為不想煩,找了一家代辦,代辦員還微笑著嫌棄臉:「最好有年薪十五萬左右的稅單,或者流水做財力證明哦?」

       簡直是赤裸裸地在歧視大學教師的低工資。

       還好他有房產和車,在各種開證明、打印材料交上去之後,很快接到了陳副總的電話:「那個,鍇、鍇哥是吧?嗚……咱們黎總要掛啦,你快勸勸吧!」

       ……

       黎未都胃疼,已經疼了好幾天了。

       前些天還忍著,滿心期待著熊寶寶來了就好了。能抱著他心疼揉揉,給他暖暖。

       結果一天拖一天,簽證搞不定。

       到今天,心態徹底崩了。

       還偏偏攤上俄羅斯這麼個不可理喻的國度。

       以前讀世界歷史,兩次世界大戰德國進攻俄國,最後都被凍得毛都不剩慘敗回家。黎未都沒當回事。

       直到大冬天的去了莫斯科、去了聖彼得堡,來到貝加爾湖畔、西伯利亞第二大城市伊爾庫茲克。

       簡直神他媽的西伯利亞!

       一輩子沒爆過幾次粗口的黎總再度破功——這他媽鬼地方大冬天的希特勒都待不住,你讓老子在這開會!你怎麼不上天?

       一身帥氣西裝加大衣,挨過了法蘭西的雨、挨過了德意志的雪,敗在了戰鬥民族的狂風呼嘯下。

       五星級酒店開空調完全沒鳥用,冷。

       冷著冷著就開始胃疼,帶的藥忘在柏林酒店裡了,俄語又不通。整個奇葩的國度還大面積的沒網,基礎設施比國內落後二十年,在線翻譯完全癱瘓。

       至於毛子國的當地接待人員?呵呵,人家都是直接一大瓶伏特加,一路不繫安全帶喝酒加飆車的猛人。

       胃疼是什麼?從沒聽過這麼嬌弱的毛病!

       「……你說過要來陪我的,你騙我!」

       雖然明知道,這一切當然不是紀鍇的錯。

       無奈心態已崩。就像幼兒園吃不到點心哇哇大哭的小朋友,你就算拚命跟他解釋說「是點心店送少了,並不是阿姨的錯」,有用嗎?

       陳副總這幾天,算是人生觀不斷刷新下限。

       他們那位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黎總——七年前剛創立繁榮科技時,他就是看中這人少年老成、眼裡有光,有技術有擔當有魄力,才心一橫扔下了高薪主管的位置,跟他一起創業的。

       多少IT精英,慕名加入公司,對沉默寡言偶爾又用眼神殺死你的霸總黎未都各種崇拜又聞風喪膽。

       就是那麼個人。

       現在成天鬧彆扭,紅著眼眶哼哼唧唧!

       死活不肯去醫院,胃疼難受又開不了會,蜷在沙發角落一副被人欺負狠了的苦逼兮兮。

       要是能長出耳朵和尾巴,也一定是往下耷拉著的。

       副總陳某是個特別公私分明的人,從不探聽黎未都的私生活。只是隱約知道他有個疼愛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但對方好像不是很在乎他。

       就連有一次在公司胃疼,一聲不吭撐到昏倒都沒有來看過他。

       可前陣子,黎總來上班的時候整個狀態都變了。春風得意、走路都飄飄然,某天拿著手機,完全掩藏不住興奮地翻出照片給他看:「帥不帥?他特別好。」

       還高中生一樣顛顛跑去給保安隊長看:「以後他進公司,千萬不要攔!」

       好傻。

       以前總聽人說,戀愛這玩意兒自帶降智商的病毒。沒想到連精明強悍的黎總都能被智力清零。

       好像,還會讓人變弱。

       沒人疼的時候,踢到桌角飆出眼淚,都能忍住一聲不吭;可有人愛的時候,終於能對著電話各種帶哭腔求安慰求抱抱,只有五分疼,恨不得演成快要生離死別的模樣。

       陳副總也不好拆自己老闆台,只能陪他一起演。

       ……

       紀鍇掛了電話,擔心得不得了,更心疼得不得了。

       正在急躁到底怎麼樣才能趕快到他身邊,突然靈光一閃——俄羅斯……好像並不在申根簽證範圍內。

       給旅行社打個電話一問,果然睦鄰友好,簽證什麼的小意思,隨去隨走!

       「你到機場了嗎?」

       「快登機了,你再忍忍,三個小時,我就到你那了。」

       「嗯!」陳副總眼睜睜看著黎未都突然像是開了外掛一樣,瀕死復活掙扎著竄起來。

       「我要去機場接他!」

       「……」

       「沒事,沒事,不疼。他要來了,我肯定好好的。」

       這難道就是愛的力量,陳副總真心感覺被閃瞎了雙眼。

       ……

       一個那麼小的破機場,出門居然打不到車。

       紀鍇自恃英語還是不錯的,又輔修過些拉丁文,按理說走遍天下都不怕。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毛國人民:英語是什麼,中文是什麼,拉丁語是什麼?能吃嗎?

       紀鍇連比劃帶吼,老子要打車,問訊處小哥搖頭又搖頭。覺得很違和,毛熊國啊……感覺應該是老家啊,怎麼會語言不通呢?

       然後,一輛車在不遠處停下。

       他看到了他的小木偶。

       可能真的是小別勝新婚,那人走過來的時候樣子特別激動特別笨,居然全程同手同腳。

       黎總,你的形象。

       紀鍇無奈,掏掏掏,壓縮過的羽絨服掏出來抖抖展開,趕緊給人披上,又去摸胃藥。這鬼地方那麼冷!你還穿那麼少,你不凍著誰凍著,喂……

       被整個兒緊緊抱住了。

       其實並不怎麼浪漫。他事先知道俄羅斯冷,所以裹著超大羽絨服穿的真・像熊。而黎未都剛也被他罩上那麼厚一件,抱抱整個呈熊抱狀,笨拙拙的沒有任何曖昧的感覺。

       但垂著單眼皮,埋在厚重冬衣裡面的樣子,還是特別的可愛。

       想親他。

       冰涼的手、凍紅的鼻尖、臉頰和有些發乾唇,都想親一親。

       ……

       回程整個路上,紀鍇的手從黎未都衣服裡伸進去,暖著他冰冷的胃。黎未都則靠著他的肩膀,緊緊抱著他一隻手,昏昏沉沉。

       「黎總應該是太睏了,最近連著好幾天都犯胃病,也沒休息好。」

       陳副總擅長公務應酬,卻明顯不太擅長日常寒暄。車裡安靜了一會兒,咳了一聲:「哈,說起來,我前天還問黎總為什麼睡不著,結果你知他說什麼?」

       「他說想你,所以睡不著。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黎總了,肯定特別依賴你。」

       「現在你來了正好,他終於可以安心睡了。」

       紀鍇覺得呼吸有些發酸。

       心底柔軟的地方被什麼戳著,綿綿有些疼。

       那一晚,黎未都睡得特別不老實。

       總在翻來覆去,還差點從床邊上滾下去,被紀鍇一把撈回來,就這樣都沒醒。

       紀鍇怕他是不舒服,有點擔心:「黎總,黎總,胃還疼嗎?」

       過了大概一兩秒,那人閉著眼睛摟過來。

       「……不。」

       這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黎總?」

       沒有回應。

       「到底醒了沒有?」

       沒有回應。

       「你愛我嗎?」

       「愛。」

       沒有一秒鐘的猶豫,繼而蹭上來,摟住脖子親了親唇角,又睡了。

       紀鍇覺得這項夢遊技簡直逆天了。

       ……

       第二天清晨,連續數天的陰冷被驅散開。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被子上一片明亮。

       全身被溫暖包圍著,整個背部貼著別人彈彈的胸,被包裹著四肢交纏。手環過來,輕輕搭在他的胃上,連續數天的折磨在有了他的照顧後,一點都不痛了。

       「未都,醒了?」

       黎未都抖了一下,一瞬間心臟像是被電打了。慌亂想要轉身,又想把整張驟然滾燙的臉埋進被子裡,沒出息到了極點。

       ……未都。

       變成未都了。

       終於不再是黎總,變成「未都」了,那麼突然。

       「胃還疼麼?要不要吃些什麼?」

       黎未都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抽搐,連同喉結都在微微發顫。沉浸在一片小小幸福的飄飄然裡,並看不到身後的人早就醒了,眼神清醒中帶著一絲危險。

       一點都不突然好嗎。

       ……撩死你。

       你最好別有防備。

       黎未都確實沒有防備,還沉浸在一輪進攻的餘韻中。他叫他未都了。那他……要叫他什麼好呢?

       正想著,溫暖的身體忽然整個兒覆了上來。

       紀鍇先很有技巧性地啄了他一下,感受到了意猶未盡,才又輕觸、繼而深吻。身子緩緩壓了下去,曖昧地磨蹭著黎未都胸口、腰腹。唇齒分離,順著脖子吻了幾下,在他身體戰慄的地方刻意停留。

       然後咬住耳朵,輕輕舔著耳後,感覺到整個人都舒服得放鬆了,手又順勢伸進睡衣,輕撫……

       呃。

       這不是已經硬了麼?

       是誰說的性冷淡?害得老子還想著拿出渾身解數,以為要撩撥他多久。

       紀鍇當即毫不客氣,眼中帶了些笑意跨了上去,就在準備拽掉睡衣繫帶時,小腹部卻被黎未都一隻手抵住。

       「別……我不想。」

       「……」都那麼硬了,你說你不想?!

       這也太打擊人了,紀鍇算是好脾氣,壓住不滿循循善誘:「身體沒力氣?」

       搖頭。

       「你不用動,我來就好。」

       繼續搖頭。

       喂……

       「黎總,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規矩?」比如婚前不能做?交往滿一兩年才可以?「儀式感」那玩意兒平時也就算了,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就是巨累贅的負面技能!

       「這種事,」黎未都努力忍了忍,很艱難地開口,「必須跟很愛的人一起做。」

       「……………」

       所以,意思是不愛我嗎?

       昨晚迷迷糊糊的時候,說好的「愛」呢?

       「紀鍇,你別誤會,我喜歡你,真的、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

       「……」

       「但我覺得,我還不夠瞭解你。」

       黎未都垂著雙眸,有些不敢看他,卻又忍不住想要偷眼看他。有些壓抑的感情努力想要表達,卻好像無論如何都表達不了。

       好喜歡他。

       可越喜歡,就越覺得惶恐。越喜歡,就越覺得好像對他的事情根本一無所知。對自己既生氣又失望,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只知道,熊寶寶特別好。

       開朗、豁達,做事積極果斷。身材好笑容陽光,又特別溫柔。

       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能那麼好,更不知道這麼好的人,以前怎麼會看上朱凌,而且好像真的很喜歡朱凌。

       而自己又有哪裡好,有沒有比朱凌好。

       從來沒有問過,好想知道。

       ……

       紀鍇無言以對。

       黎未都的堅持,他好像有些能理解,好像又完全不能理解。

       ……還是努力試著去理解。

       畢竟,這世上能夠先性後愛,和只能先愛後性的人,從來都有很多。甚至還有像戚揚、像左研那樣只性不愛的,輕描淡寫一句「談感情傷錢」「老子沒心」,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感情的事,身體的事。本來,就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標準。

       各憑本心。

       對紀鍇來說,現在這種「喜歡」的心情,就已經足夠他想要去嘗試通過身體,去碰觸黎未都的靈魂了。

       他覺得這一切是水到渠成的。

       喜歡,沉迷,然後自然而然渴望越來越親密的接觸。靈肉融合,然後順其自然地一起生活、相處、深愛。

       可是同樣一件事,在黎未都的心裡,好像要來得更加神聖一些。

       以至於即使在荷爾蒙,多巴胺的干擾下,即使在這種箭在弦上的狀態中,他仍然能忍著、身子發顫也堅決不從。

       大概對他來說,那樣的親密,絕不僅僅只是遵從慾望、想要碰觸和親密的歡愉。

       而是像終生承諾的誓言一樣慎重,甚至比誓言更加重要的東西。

       ……

       「說吧,你想瞭解什麼?」

       行吧,老子可以再忍忍。雖然目測有礙身心健康,但誰讓喜歡你……忍忍忍!

       紀鍇翻身下來,往他身邊一倒。

       至少,今天確定了你並不是X冷淡,也算是很驚喜了……就再忍忍吧。

       「你問,我都跟你說。」紀鍇想了想,「哦對了忘了件事,我走之前,你爸來找過我。」

       黎未都垂死病中驚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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