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原本以為說完這些人就會走了，沒想到董超英沒有走，反倒在二春身邊的長椅坐了下來，她望著二春的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乖不乖？看著月看著大小應該有四五個月了吧！」

二春點了點頭，「5個多月了，都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女人懷孕肚子突然之間變這麼大，行動上總是不方便。」

董超英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二春說這樣的話而多想，也沒有認為二春說這樣的話是在挑釁她。

「我要結婚了，下個月就辦喜事，其實我和老李之間的事情，說起來都是我這邊鬧的。如今見到你和老李的時候，我挺不好意思的。」

二春聽到她要結婚，自然是高興，「那要恭喜你了。結婚之後就好好過日子，夫妻之間在一起磕磕絆絆的多，多包容一下彼此就好了。」

二春說完這些的時候，在想到她和老李之間的事，也覺得好笑，她勸別人的時候一大把的道理，可遇到自己有些事情的時候，總會去鑽牛角尖兒。

董超英跟二春點了點頭，「當初我答應嫁給他的時候，就是想著和他好好過日子，他人本分看著也老實，而且是真心的喜歡我，和他在一起過日子，我也覺得自己會幸福。」

說起來，二春的朋友真的很少，現在能說的上談心的也就是楊【軍】一個，在往廣了說那就是住在衚衕那邊的王小翠他們。

現在董超英突然之間坐下來和二春說這些，二春心裡怪怪的，明明是之前她一直厭惡的人，現在卻突然之間把她當成好朋友，還說這些話。

雖然感覺很彆扭，但又覺得很貼心。

和董超英聊了之後，二春知道董超英嫁的是一個司機，男方是在廠子里開車的。二春聽到這兒的時候，心裡還暗暗在想，這家的人會不會她認識？

畢竟在這市裡她也認識一個開車的，還是爺爺的戰友的孫子，不過二春說馬上就把這個想法給否決了，這世界上也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

董超英要上班，兩個人又說了會話，董超英衣就走了。

那邊做檢查的爺爺也出來了，二春和護士一起把爺爺送回了病房，爺爺被扶到床上之後，二春讓爺爺在這裡等著，她去看醫生那邊看看情況便出去了。

醫生見二春的時候，這次有沒有瞞著病情，把檢查的結果都說了，「血液方面那是治不好的，眼前雖然沒有再擴張，腿那方面，截肢自然是好的，但是另一面也是有風險的，怕影響到血液方面的病，然後讓病情擴散。」

聽了醫生的話之後，二春就進入了艱難的選擇，是抱著僥倖的心理，截肢不會影響到爺爺血液方面的病讓爺爺做手術，還是保險的治療接帶爺爺回家？

放棄對腿的截肢？

二春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選擇，她一時之間也做不下決定，就和醫生說，先回去考慮考慮便回了病房。

張老頭見孫女的臉色，便道，「是不是情況不好？如果不行的話咱們就回家。」

自從和孫女把話說開之後，張老頭現在是什麼話都敢說了。

二春想了想，就把真實的情況跟爺爺說了，她又道，「爺，咱們也先別著急，好好考慮一下，這個事情也不是急的事情。」

與孫女的猶豫相比，張老頭卻很有主見，「還猶豫什麼？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個事，既然這樣那就直接做安排，讓醫生安排時間做手術吧！這人能有多大的命，都得看老天爺讓你活多少年？這早都是安排好的，即使我現在不做，指不定哪天就走了。」

二春卻沒有爺爺看得開，她坐在那裡默不作聲。

張老頭又勸了勸，最後只能嘆了一口氣，「算了算了，那就你做決定吧，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一副對孫女全然沒有辦法的樣子。

原本二春這心裡還挺難受的，在聽爺爺這麼一說，就差點忍不住了哭了，爺爺這是把命都交到她的手裡了。

但她更知道，這也是爺爺心裡疼她，「爺，你別著急，你自己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可我卻不行，我在這世上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你也別提老李，老李是老李，你是你，不能一起相提並論。」

「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爺以後也再不說這話，你看行不？」

二春這才笑著點了點頭。

見孫女就不傷心了，張老頭也笑了。

他道，「二丫，爺能活到這個歲數就知足了，當年家裡那麼窮，差點就餓死了。是爺爺為了全家能活下去，5塊大洋參了軍。現在有了自己的家，又有了孫女，又看著你過得這麼好，你說爺爺怎麼會不知足呢？這人活一世得知足才能幸福，如果一直貪得無厭，就是有再長的命，那過得也不快樂。」

「爺，你是知足了。可是我還不知足呢，我還想好好過日子，讓爺跟我一起享福呢！」

張老頭原本還想再勸說幾句，可以聽孫女說這話，這鼻子就酸了，他點了點頭，也不再深說，「好，爺爺就聽你的，也要好好的活著，怎麼也要跟老天再多要幾年的命，然後享享我孫女兒給爺爺帶來的福。」

爺孫兩個在這裡說話，眼看著也到中午了，這個時候楊【軍】也回來了，楊【軍】問了一下情況。

再聽了之後，他也沒直接就開口，畢竟這個事情誰也不敢保證，也不敢往好方面想，萬一不好怎麼辦？人突然之間就病情惡化了，誰也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3個人沒有再多說，二春要去打飯，被楊【軍】給攔下來了。

他道，「你挺著這麼大的肚子，就好好的在房間里呆著吧，以後這跑腿的事就由我來干，別讓大爺再跟著你擔心。」

二春也不好意思再跟他多說，把錢還有票加上飯盒給楊【軍】遞了過去，楊【軍】一直不要錢。

二春便道，「楊大哥，讓你過來幫忙一起照顧就已經很麻煩你了，現在還讓你拿自己錢買吃的東西，這怎麼行？你要是不收下，那還是我自己去打飯。」

「我這裡有場子給的補助，也花不了自己多少錢，再說這能吃幾個錢，你就別跟我在計較這個了。」

「廠子里給你補助，那也是有量的，全靠這個讓我和爺爺這樣跟你一起吃，也挺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聽我的吧，要不然就拿著我的錢，要不然叫我去打飯。」二春堅決的不肯退讓。

楊【軍】也只能接過二春的錢和票，去了食堂。

【八新書《福有攸歸》】(未完待續。)